得知陆清的具体位置后,傅庭等不及亲自过去。
开车的是陈则。
一路上,车内气氛压抑到极点。
陈则在心里默默给绑了陆清的人点了根蜡。
由于郊区的位置很远,他们到废弃工厂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工厂外,都是他们的人。
但都在外面。
为首的一见傅庭来了,立即迎上去,声音发颤:“主子……”
陈则脚步一顿。
他作为傅庭的首席秘书,替傅庭处理集团的各种事务,手下自然也有不少人脉。但他没见过眼前这些人。
陈则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很有眼力见儿的没说话。
傅庭声线狠戾:“人呢?”
那人小心翼翼的指后面。
傅庭脸色一沉,陈则立刻会意,道:“是问夫人呢!她有没有受伤,现在在哪儿?!”
那人顶着傅庭的目光,哆嗦了下,连忙解释道:“我们到时,夫人没事。就是……她不许我们在里面,说要一个人待会儿。”
闻言,不知想到什么,傅庭神色倏地难看起来,立即要进去。
陈则忙上前帮忙推着。
一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在这时候跟着冒头,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进去那栋厂楼,他们在一层就看见了人。
陈则心里迅速祈祷陆清别是被绑架后又被……不然,傅总肯定大发雷霆,今天在这儿目睹的人估计都会有事。
他做足了心理建设,看到实况时,还是呆住。
陆清坐在一截断裂的柱子上。
旁边躺了一地的黑衣人,个个鼻青脸肿,惨不忍睹的。
场面寂静到古怪。
听到动静,她缓缓抬头,漆黑眉眼间带着冷意。
傅庭眸光微紧,自己控制着轮椅往前,直到停在陆清面前。
他朝她伸出手去,冷白指尖有点发颤。
“清清……”
陆清似乎回神了,淡淡道:“我没事。他们被我揍了一顿,没动我。”
在来之前,傅庭其实慌了。
他怕那些人对小姑娘做什么吓到她,怕自己会来晚一步,更恼恨自己竟然疏忽没将人保护好。
所有可怕的结果都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让他无法冷静。
但都被此刻陆清对他一句冷淡的话给逼回去。
他声音有点哑:“怎么了?你……”
陆清抿唇,黑眸盯着他。
片刻,她倏地起身,话是对陈则说的:“你出去。”
“啊?”
陈则迟钝几秒,求生欲极强的瞬间转身离开。
陆清俯身凑近傅庭,一字一顿:“那些人说,派他们来的人是傅家,给我个解释。”
得知这个,陆清让越青衣先走了。
家事,她自己解决,不需要外人看笑话。
但那些人一直没改口,陆清忍不下去,又狠狠揍他们,就有了傅庭进来看到的一幕。
傅庭闻言,松了口气。
小姑娘不是真出了预料之外的意外就好。
他蓦地伸手,陆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跌进他怀里,被紧紧抱了个满怀。男人的脸埋在她颈窝里,温热气息触及她肌肤,她激灵了下。
“我在问你……”
“你没事就好。”
男人沙哑的声音令陆清戛然而止。
她抿唇,回抱住对方。
良久,傅庭才稍稍松手,在陆清耳边低声道:“是R洲的傅氏。”
陆清一愣:“R洲?”
傅庭低低的嗯了声,“本来没想这么快叫你知道那些麻烦。我父亲,原是R洲傅氏一族如今代家主的兄长,因不想掺和进R洲事务,很久前便到华国江城定居。我的腿出事后,他们一直盯着傅家。”
“此次他们绑你……”
他顿了顿,磁沉的嗓音明显冷了几个度。
“他们一定是已经查到你和易正均的关系,顾忌傅家有易正均这层人脉,会想回去同他们争权。”
说这话时,傅庭话里话外都带着讽意。
他们一家至始至终,都只是想好好过日子,对那些人视若珍宝的权势,从来不屑一顾。
何况,真正的傅家,差那点吗?
傅庭眼帘微垂,掩住眸底讥诮的寒意,抬手摸了摸怀里人的脑袋。
“这口气,我给你出。”
陆清没想过傅家居然还和R洲有关系,很是意外。
她本能的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想不出来。
索性先关心最要紧的:“那图案是怎么回事?”
傅庭问:“什么图案?”
陆清拉过傅庭的大手,在他手心比划:“就是这样的。你既然知道我被绑架,那就是已经到酒店房间,里面推车上有张字条,上面就有这样的图案。”
傅庭来之前,陆清心里是很乱的。
不止是突然得知傅家竟然对她……还有就是那个图案。她没想到她师父失踪,居然和傅家有关。
现在得知此傅家非彼傅家,陆清是放心了,但还是心情挺复杂。
傅庭意外:“房间推车上没有字条。这个图案……我也没见过。”
“字条没了??”
傅庭颔首,皱眉道:“我到时,窗户开着,有人进来过,应该是把它拿走了。”
陆清:“……”
那么高的楼层,从窗户爬??
她抿唇道:“这个图案,我在我师父身上见过。给我字条的人,起码知道我师父的下落。”
傅庭见她眉头紧锁,温声道:“别担心,我给你查。”
陆清又烦又躁,扭头抱住傅庭,脸埋进他怀里。
最差的结果,给她这个图案的人与R洲傅氏不是一伙,是查到他们要对她动手,趁机混入的。
这样一来,就说明一点,这伙人势力不在R洲名族理事会之下。
情况会变得非常棘手。
傅庭抱紧陆清,安抚似的揉了揉她脑袋,眼底寒光冷冽。
不管这个图案是R洲傅氏本来就有,却瞒了他的,还是其他人的,只要动了陆清,他绝不会放过!
没过多久,易正均也赶来了。
见着陆清,他一顿关心。确定陆清没事,扭头就训傅庭。
傅庭跟在电话里一样,一声不吭的听着。
没保护好人,是他的错。
陆清心疼:“老师,这也不能怪他啊。”
“怎么不能怪?绑你的人难道和他没关系?”
易正均怒目瞪傅庭,再看陆清时,顿时温声细语:“我们走,你担惊受怕大半天,一定很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