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嘉佑喝了加安眠药的奶,终于在黄婉婉怀里沉沉睡去。
正当黄婉婉松了口气的时候,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坐在走廊另一端的中年男人突然往她怀里撞过来,还趁机摸了一把她的屁股,吓得她一个激灵,尖叫着喊:“你干什么!”
大叔也不客气,摸摸鼻子哼了声:“我又不是故意的,师傅急刹车关我什么事儿!”
黄婉婉脸都憋红了,“你就是故意的!你刚才抹我屁股!你个臭流氓!”
大叔嬉皮笑脸站起来,抱肘靠站在车子扶手上:“谁看见我摸你了?死三八,我还没怪你孩子吵着我呢,刚我好好睡着,就是你孩子把我吵醒了!”
一说到孩子,黄婉婉就没辙了:“我……”
刚才聂嘉佑确确实实一路哭闹,也的的确确吵着车上休息的旅客了。
“孩子这不是没吵了吗!”她嘀咕了一句。
心想算自己今天倒霉遇到流氓了,她可没工夫在这儿跟他扯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哪知道那个大叔不易不挠,指着她鼻子大声嚷道:“谁知道你孩子啥时候又哭起来,到时候又吵着我睡觉怎么办,你可赶紧给我滚下车去吧!”
黄婉婉气得咬牙切齿:“你不要欺人太甚!”
大叔呵呵笑着,一脸你拿我怎么着的表情,然后立马冲开车的师傅喊:“停车停车,让这女人带孩子下车!”
旁边的旅客看不下去了,都在劝大叔,“算了,人家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大家多包容包容。”
“是啊,大叔你赶紧坐下吧,别吵着司机开车。”
大叔看大家都帮着那女人,心觉不妥,也顾不得面子了,几步上前去拽着司机肩膀:“叫你停车听没听见!”
司机刚想骂他几句,突然听他极小声道:“那个女人可能是人贩子。”
司机太阳穴跳了跳,条件反射踩了刹车,只听见吱嘎一声,气包车就这么停在了泥泞路上。
“什么呀,让停车就停车,这成什么了!”
“对啊,大男人何必跟个女人计较,人家还带着孩子呢!”
车上的人都开始为黄婉婉打抱不平,黄婉婉见自己得势,说变脸就变脸,可怜兮兮地开始哭诉:“都怪我命不好,男人死得早,要不然怎么会一个人带着孩子出来被人欺负,呜呜呜……”
司机和大叔相互一对视。
司机咳嗽一声,道,“大家下车休息一下,该方便的就去方便,男左女右!”
说着就下车去了。
司机心想他帮忙也只能帮到这里,就算知道那女人是人贩子也没办法,穷乡僻壤的也没个电话报警。
从车站出来一个多小时了,确实有旅客尿急了,男的去了左边,女的去了右边。
而大叔既不尿尿又不回自己座位,就立在黄婉婉面前盯着她。
黄婉婉很警惕,事情发展到现在,她也算看出点端倪。
可这车她不能下,因为这乡下地方,她下车之后就没有车可以坐了,奇西路车站到湟水乡的班车每天就这么一班。
但是如果不下,这男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他是谁啊,是聂峥那边的人吗?不可能啊,就算知道她的行踪,也没可能这么快追上来啊。
大叔盯着黄婉婉,黄婉婉也盯着他。
大叔越发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这女人长得挺标志,穿着打扮分明就是个都市丽人,她没事儿带孩子来这穷乡僻壤干什么!
“大叔,您有事吗?”
黄婉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手伸过去要摸他腿,试图色又,却被他一把摁住,冷冰冰道:“少来这招!今天你跑不掉的!”
黄婉婉缩回自己的手,笑道:“我跑哪儿去啊,我带我孩子回老家,这是怎么着你了,非要找我麻烦?”
大叔懒得和她说话,瞅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
那孩子脸蛋又白又嫩,模样乖巧,而且身上的包被看起来很高级,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现在的人真是丧心病狂,这么小的孩子也偷,为了几个臭钱简直不要脸!
大叔正想着既然没办法报警,干脆就来硬的,先把这女的扣下再说。
这个时候,司机已经在车外面跟几个男旅客交代好了这件事,那几名乘客一听说车上有人贩子,全都义愤填膺要为民除害。
可就在大家从车底下拿了扳手要上车的时候,却看见那个女人抱着孩子一溜烟从车上跑了下来。
“抓住她!”
司机一声大喊,男人们全都一涌而上。
司机担心大叔出事,赶紧上车去看他,这就看见大叔捂着眼睛趴在车座上。
那该死的女人,不知道对大叔喷了什么毒气!
聂峥和姜蔓坐着刘局长的车行至这里,看见前面停着一辆气包车,几人下车一看,正好就是黄婉婉坐的那个去湟水乡的班车。
司机和大叔看见警车,不假思索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等等他俩说完,姜蔓就朝着大家指的方向追去了。
聂峥跟大家道了谢,也赶紧追上去。
……
黄婉婉身后跟着四五个壮汉,为了甩掉他们,她沿着山崖而上。
山路崎岖陡峭,山脚下又传来警笛声,黄婉婉满头大汗,心里破口大骂,想不到那些人竟然这么有能耐,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好,你不给我活路,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她停了停脚步,阴森地看了一眼怀里的聂嘉佑:“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爹妈不给我活路!”
半山腰,姜蔓已经追上了前面几个旅客,顺着他们指的方向,她动作迅速得宛如飞檐走壁,令几个壮汉咋舌。
想她姜蔓当年可是跆拳道高手,体能和身手从来不在话下,之前是因为怀孕没能施展一身本事,今天她要不把黄婉婉弄个半死她就不姓姜。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黄婉婉知道那些人越来越近了,眼下已是穷途末路,她站在面前的平地上,再往前几步就悬崖万丈。
也好,就算她死,也要拉人陪葬。
“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黄婉婉愕然地转身,然后她就对上姜蔓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她怎么也来了!
没等黄婉婉从惊讶中缓过来,姜蔓淡淡道:“又见面了,秦茜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