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爽头痛欲裂地醒来。
当她意识到不是睡在自己的床上,背心冷汗都浸出来了。
看周围的环境,应该是在酒店里。昨晚她喝太多,醉得厉害,导致很多记忆都没有了。
但是她记得,昨晚一直在她身边的人是罗凯元。
被子里自己什么都没穿,林爽知道自己完了,身体的不适感在提醒着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是愤怒的,不管怎么样,罗凯元都不应该在她喝醉的情况下和她这样。
但她也是理亏的,毕竟先说要喝酒的人是她,是她没有任何警惕地同意罗凯元陪她去喝酒。
这个时候林爽已经没有心思去懊丧和怨恨,只想赶紧穿衣服走人。
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发生了就发生了,没有法律规定有了肌肤之亲就得接受那个人……水声停了,在林爽穿完衣服没来得及离开的时候,罗凯元穿着酒店浴袍出来了。
见林爽醒了,罗凯元一脸愧疚地站在理她几米开外的地方,“昨晚我、我也喝多了……”
林爽系完最后一颗纽扣点点头,“喝多了好,喝多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忘了,你也忘了,就这样!”
看林爽逃似的要走,罗凯元赶紧上去拉住她:“我喜欢你,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林爽甩开他:“抱歉,我真的不喜欢你,不是你对我不好,感情这种事情,不是你对我好,我就得回以同样的心意。”
说到这里林爽有些耍横了,点点头道,“行,昨晚的事你是不是觉得不值得?没关系,你想要多少钱,我补偿你!”
自尊心受挫,罗凯元咬牙切齿瞪着她,“你是不是觉得,你好歹也算个老板,挣的钱比我多,就打从心里瞧不上我?林爽,我早就该知道你是这种人!”
林爽头很晕,被罗凯元愤怒吼了两句之后脑袋更疼了,她有些懵圈地看着他,末了指指自己:“我瞧不上你?我哪门子瞧不上你?你觉得我这样小门小户出生的,有什么资格瞧不上你?”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辞有些伤人,顿了顿,林爽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我也没有要拿钱侮辱你的意思……罗哥我现在心里特别乱,我觉得自己太糟糕了!特别糟糕!”
林爽情绪一下上来了,激动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说话都带了哭腔:“你不要觉得我比你高一等,不要觉得我是个老板就了不起……我只是,我只是一个暴发户,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是,都不是……”
罗凯元不知道她怎么就受了刺激,还以为是昨晚自己酒精上头碰了她,导致她这会儿情绪失控,上前将她搂在了怀里:“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林爽崩溃地哭出声来,发泄似的咬在罗凯元的肩膀上,罗凯元忍了,把她抱得更紧。
姜蔓接到林爽电话,是在下午了。
钟雪妮和方瑞云已经把聂嘉佑满月酒酒席订好了,林爽不联系姜蔓,姜蔓都要联系她了,干儿子满月,林爽怎么都要去的。
但是很显然,今天电话里的林爽精神状态非常糟糕。
姜蔓觉得她不对劲,声音都沉了下来:“你怎么了?”
林爽在那头握着话筒,好半天不吭一声。
姜蔓连名带姓喊她:“林爽!”
对方还是没答应,姜蔓就意识到情况有点严重,语气一下就温和下来:“爽子,你是不是……被人那什么了?”
林爽也没料到姜蔓一猜一个准,虽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蔓蔓,我现在很难过,不知道该和谁说。”
林爽一直都是一个干干脆脆、性格开朗的女孩子,一年到头难得看她丧气一次,所以她这个样子,姜蔓还真挺担心的。
“不知道跟谁说,没想好怎么说,那就先缓缓,我们见面再说。这周六佑佑的满月酒,你和我爸妈一起来沪市。”
姜蔓连他爸妈都邀请了:“你把林叔和阿姨也带来,他们俩还没来过沪市呢,沪市好多好玩的,一定带他们去看看。”
干儿子满月,是大喜事,林爽好歹能笑一笑了:“不行啊,我和姜叔岚姨一起来沪市了,厂里总得留人啊,这次就算了,我爸妈以后有的是机会来。”
再加上蒋世芳昨天因为血压过高突然晕倒了,这段时间都要经常上医院复查的,可不敢带着到处走。
和林爽聊了好一阵,她都没有说自己的事,姜蔓也不把她逼紧了,再好的关系,也得给对方留足够的空间。
姜蔓月子期间也没到处乱走,偶尔就推着佑佑去花园晒晒太阳,或者和小丸子,除了去医院做儿保,几乎足不出户。
今天聂峥回来得早,没有应酬,下午四点多就到家了。
下车的时候,恰好看见姜蔓抱着一本书靠在躺椅里,人已经睡着了,身边是摇篮里聂嘉佑,脚边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的小丸子。
月嫂过来抱孩子,聂峥示意她别动,把外套递给她就让她进屋去了。
已经四月份了,午后阳光打在脸上有些刺疼了。
聂峥卷起衬衫袖子,躬身轻轻抱起聂嘉佑,不想打扰姜蔓睡觉,跟儿子说话都用很小很小的声音,“你是不是又折腾你妈了?每天看她都这么累,小东西,再这么顽皮看我不收拾你。”
也不知道聂嘉佑是不是听得懂聂峥说的话,原本还在望着他流口水,突然就张大嘴巴哇的哭出来,音量满格,直接把姜蔓闹醒。
姜蔓不知道聂峥回来了,听到儿子哭,条件反射地睁眼站起来,“乖乖怎么了?”
正要去抱聂嘉佑,却发现小家伙已经被聂峥抱在怀里了。
男人无语地站在那里,颇多怨言:“他是不是吃太多了,中气这么足,每天这么嚎,以后要唱男高音?”
姜蔓笑呵呵地把孩子接过来,“瞧你说这什么话,有这么埋汰自己儿子的吗。”
聂峥抱肘,大言不惭道:“那可不,谁让他一天到晚就知道跟我争。”
姜蔓一时没反应过来:“跟你争什么了!”
直到聂峥贴她耳朵轻飘飘说一句:“跟我争什么你不知道吗?要我提醒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