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代天启跟随着使者走进薨星宫,里面的建筑是一片纯白,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这里什么都没有。
"请在这里稍作等候,天元大人很快就会赶来。
以白色咒符蒙面的使者躬身说道,随后独自走向唯一的出口。
神代天启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直到这片纯白的空间里出现第二道声音。
"你就是这一代的星浆体吗?"
出现在这片空间的人,和神代天启记忆中的长着四只眼睛脑袋很高的奇诡模样不同,如今的天元总体形象上看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是的。"
天元端倪了神代天启片刻,突然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我所遇见的终结之时就是现在了。
"你还有这种能力?"神代天启歪了歪头。
"种花不是有句古话吗,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天元说道,"我如今都500多岁了,拥有一点模糊的感知世间命运的能力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但从三天前开始,我突然发现这世间一切命运开始变了,我无法预判了,无法理解了。
"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你的到来。"
"我?"神代天启歪了歪头。
天元双手拢在袖子里∶"世界上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星浆体,但是你出现了。"
就如同已经排列好的彩虹色中出现了格格不入的一抹黑色,命运的乐曲中异常刺耳的那一股杂音。
在第二个星浆体出现的时候,天元就知道他有问题。
"那为什么还要来见我?"
天元∶"因为我看不清你是哪一边的,在见到你之后我确认了。"
"哦?确认什么?"
天元没有回答,而是说∶"仪式已经开始了。"
他开口后,整个人似乎快要维持不了形态,整个人忽隐忽现,神代天启不受控制地上前一步,朝他笑着张开了臂膀,而在他身后,怪异扭曲的触手扭结成团,朝着天元延伸而出。
迷雾,笼罩了整个薨星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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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三人从夜蛾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纷纷皱起了眉头,他们都是知道了神代天启身上发生的怪事,因此不动声色对视一眼,脸色变得凝重。
夜蛾∶"对了,硝子,你不在的时候积累了很多病例,虽然你才回来,但是那边的伤势也不容拖延了。"
家入硝子刚要开口,却听到夏油杰也说∶"硝子你先去医务室那边吧。"
她扭头看向夏油杰,夏油杰平静地道∶"我和悟两人去薨星宫那边看看情况。"
注视着家入硝子离开的背影,夜蛾有几分不解,但是看到夏油杰和五条悟的脸色,表情也严肃下来∶"发生了什么?星浆体有问题?"
"很大可能。"夏油杰刚要和夜蛾开口解释,这一刻,所有咒术师突然抬起了头。
笼罩在整个高专的结界,突然消失了。
不,应该说只是消失了一瞬,但很快结界又重新出现,并且比之前的更大、更为坚固,却充满了某种让咒术师感到不适的气息。
天元大人的仪式结束了。
"悟,杰,你们刚才是想说什么?"夜蛾问道。
夏油杰回过神∶"边走边说吧,也许只是我们多虑了……"
"不,你没有多虑。"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们的交流,并且这个声音让夏油他们感到十分熟悉。
是神代天启,不,如今白发青年穿着一身白色的神父服,红色的圣带从他的双肩垂下,暗金色的圆环组成了一个神秘的图案。
然而没等他们诧异,下一秒夜蛾脱口而出的称呼令他们愣在原地。
"天元大人?你为什么会从薨星宫走出来?"夜蛾诧异地问。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神代天启微笑着道,"从今往后,也没有住在那里的必要了。"
夏油杰∶"天元大人?老师你在说什么……."
"嗯?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夜蛾反倒比他们还诧异,"你们之前不是说还担心天元大人吗,他现在就站在这里,应该是没事了。"
"额,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这是天元大人的?这明明和神代天启长着同一张脸啊?"五条悟被他们搞得有点懵,摸着额头喃喃,"为什么我看不出来。"
不只是看不出来,六眼还宕机了。
在看到如今的神代天启的那一刻,六眼仿佛被庞大数据压得直接死机的计算机,徒给五条悟留下一堆问号后愤然下线。
"你们在说什么?脑子出问题了吗?"夜蛾问,"天元大人从500年前开始就长这样,我以前不是给你们看过他的画像吗,虽然天元大人很少出现在世人眼中,但也不至于认不出来吗,你们上课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而且神代天启又是谁。"
"第二个星浆体……"夏油杰徒劳的解释一句,然而却在夜蛾脸上看到了更多的疑问,"你们在说什么梦话,星浆体一代只能有一个,这一代的星浆体三天前就一直在高专里,是这一次特技的任务里被咒灵用幻术洗脑了吗。"
他在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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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微微瞪大了眼睛,却无法从夜蛾的脸上看出任何一丝他在开玩笑的迹象。
心中蔓延的森森寒意,明明是盛夏,这一刻他却像被丢入了冰窖里,从头顶冷到脚尖。
他和五条悟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捕捉到心惊的色彩。
他们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但在新的结界升起的瞬间,仿佛走在他们身边的夜蛾老师,已经变了一个人,他的认知被重新清洗,记忆被扭曲又塑造成另一番模样。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好了,夜蛾,"神代天启微笑着打断他们,"孩子们的问题就不要一直揪着不放了。"
"我出来只是因为,改变的时机已经到来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如今的结界,如果说原本天元维持的结界就如同透明的玻璃,折射不出任何色彩,就如同天元本身一般,是土地,是空气,因为太过理所当然存在感还不如路边的石头。
而如今,笼罩高专的结界变成了一团迷雾,不可名状,不可深究。
"你们愿意追随、帮助我吗?五条悟,夏油杰,"神代天启朝两人伸出手,"一起迎接新世界的到来。"
然而,这一刻的两人,只感觉到了心中蔓延开来的寒意。
尤其是在他们眼中冒出敌意的瞬间,神代天启身后瞬间出现了好几个身披白布,脸庞上覆盖着咒符的人。
天元的近卫,虽然不是特级,但传说他们掌握着特殊的术式,互相配合可以威胁特级,最重要的是,他们从小被灌输了只属于天元的概念,是他最忠实的死士,只为了天元服务的存在。
连这种人,都一瞬间被完成了洗脑。
那要屈服吗?
不用思考,这个答案已经出现,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前者瞬间放出了大部分潜藏在体内的咒灵,朝着被护卫的神代天启袭去。
而五条悟已经反转术式【赫】已经捏在手里,但却没有办法放出。
因为夜蛾挡在了神代天启面前。
"杰、悟!你们想做什么?果然是中了之前特级咒灵的术式吗?"
了解学生的莫过于老师,在夏油杰和五条悟沉默并眼神里闪过杀气的一瞬间,夜蛾就已经挡在了神代天启面前,但这不是为了护卫天元,而是挡住夏油杰和五条悟显露出来的杀意。
"老师……"夏油杰声音沙哑,因为他看见夜蛾墨镜下流露的恳求。
与天元为敌者,就是与咒术界为敌。
他们平时可以对天元保持不敬,可以出言不逊,但如果真的做出敌对的举动,就算他们是最强也难免被驱逐的命运。
这就是天元在咒术界用500年奠定的地位。
现在收起术式,借口之前任务中中了幻术还来得及。
"抱歉,老师。"五条悟低声说,在袭击神代天启无望后,他果断放弃了继续攻击,否则就要对上夜蛾。
接着咒灵的骚扰,五条悟和夏油杰毫不犹豫朝高专门口跑去。
两个高专的最强战力想跑,其他人也拦不下来,从始至终只有被袭击的当事人神代天启依旧毫无反应,只是凝视着两人的背影,而他们在跑过高专的门口后仿佛心有灵犀般转头最后看了一眼高专。
神代天启正在看他们离开的方向,但瞳孔里并没有倒映两人的身影,那双眼睛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又像是在看某个期待已久的目标。
两人的身影消失后,神代天启依旧没有收回视线,直到夜蛾小心翼翼地问∶"天元大人,实在抱歉,夏油杰和五条悟他们、他们说不定是一时被咒灵的术式蒙蔽了……."
这话说的,他都不相信,如果有什么特级咒灵能够洗脑两个最强咒术师,那他们咒术界早就亡了。
夜蛾深深叹了口气∶"是我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
"不,没关系,"神代天启回过神,,"你的教育方式没有任何问题,夏油君和五条君都是很出色的咒术师呢。"
"额……呵呵,"夜蛾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天元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在阴阳怪气他。
一共就带了三个学生,两个变成最强后莫名其妙突然袭击天元后逃逸,怎么看都是教育者的方案出现了问题吧。
"高专要暂时关闭一段时间,"神代天启收回凝视高专门口的视线,淡淡宣布道,"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让其他家族的话事人都过来一趟。"
"是。"近卫们回答。
·.....
两人逃出高专后,夏油杰才终于想起来他们似乎忘记了什么。
"悟……我们是不是忘记把硝子带出来了?"
"啊。"五条悟挠了挠头,"那再回去一趟?"
他们又看了一眼高专的大门,却发现不知何时那里已经没有门了,不仅如此,整个高专的建筑在迷雾一般的结界中先是若隐若现,到最后整个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当中。
这样无论是物理意义,还是其他意义上,他们都回不去了。
但这时五条悟突然扭头,发现街道上不止他们一个人在看着这一幕,一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似乎同样仰头在遥望着高专的方向。
唐沢泷朝两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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