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空间可是覆盖了这颗星球，以不夜城内公司的水平，最多也就是隔离外网，让人无法翻墙。
但如果对方能够深入底网层，那虚幻公司也没有办法了，因为修改赛博空间的底层结构，只有母城拥有这种权力。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够进入底网层的存在并不多，一般的黑客都做不到这一点，最低要求也是阿宏的水平，又或是厉害的病毒，乃至bug。
比如高克斯，又比如黑代码，也就是那个显示器黑屏的bug。
此时，在底层网络的一处节点，黑代码皱着眉头，跟高工讲述他离开时发生的一切。
为了解放数据之母艾莉莎，高克斯和黑代码按照高工的设想，不断攻击大企业的服务器，释放数据库的源代码，使其免费开源，让那个搜索引擎拥有更多的搜索数据。
期间，自然也遇到各种各样的风险。
但高克斯做为病毒集合体，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敌人越强，她进化的速度越快。
按照黑代码的描述，如今的高克斯，已经差不多摸到超级病毒的门槛了。
超级病毒，也就是60级的病毒，又被叫做世界病毒。
这种病毒一旦充分释放，杀伤范围可就不只是一座机械城，或是一块大陆。
而是星球范围内的虚拟灾害。
不过就在前几天，高克斯突然消失了。
然后仅一夜的功夫，高克斯又回来了。
当时黑代码并没有当回事，还以为这大姐头又到哪里搞事去了。
然后，高克斯就真的消失了。
“她离开之前，跟你说了什么吗？”高工皱眉问。
按照时间，高克斯上一次消失的时间，正是五代米勒借助虚境，强行融合高克斯与高媛媛的时间。
然后高媛媛就被他强行升级了。
某非高克斯也是因此受到影响？
黑代码思索了一会儿，道：“大姐头那一天非常的安静，你也知道，大姐头每天不是在砍人，就是在砍人的路上，很难有真正安静下来的时候，那一天，她足足坐了大半天。”
“也可能是大姨妈来了。”高工吐槽。
“然后她就消失了，一点消息都没留下，一点踪迹都没留下，就在那里！”
黑代码指着不远处一块大石，从这个角度，可以眺望整个数据之海。
海面置于天空之上，数字、符号、代码不断变化，看不出颜色，只有无穷无尽的虚拟变化。
“悟道了？”
高工自言自语。
数据生命能够进化成信息生命。
数据病毒自然也能够进化成信息病毒。
这中间的过程，就是悟道。
只不过当初高媛媛能够晋升成功，是因为有一个六级明老爷爷在背后指点，所以才一切顺利。
高克斯这时候悟道，是巧合，还是，对方找到了数据之母？
高工想了想，道：
“她不大可能有危险，如果一切顺利，甚至能够突破到更高一层的境界，你跟了艾丽莎那么久，想比也听过超级病毒的名头吧。”
黑代码点了点头，他听说过这东西，是连大数据怪物都觉得危险的存在。
“放心就是，下一次再见面，她的形象会让你大吃一惊的，搞不好会穿裙子呢。”
高工和黑代码想象了下高克斯穿裙子的模样，同时打了个寒颤。
她大概率是从裙子底下掏出两口机关枪出来。
高工笑了笑，上下打量对方：
“好些天不见，你也精神了许多嘛。”
原本的黑代码是标准的黑大个形象，又傻又呆，如今的对方，倒是有点像黑古天乐了，又帅又有精神。
“我跟着大姐头后面吞噬了许多东西，不知不觉就长成这样了。”
“嗯，等你皮肤彻底变白，你就可以跟人说，我的样子平平无奇了。”
看着原型机的长相，黑代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你大姐头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如果没有打算的话，要不跟我一段时间？”
黑代码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从对方身上，他或许能学到变帅的秘诀。
“那就走吧，我正好要调查一个东西，或许你能帮到我。”
下一刻，场面勐然颠倒过来，二人从底层框架一跃而下，经数据链层传播、网络层、传输层、重组层，跳入数据之海。
那个由无数神经回路组成的巨大世界。
不夜城，下中城区，也就是所谓的企业区，一座破产清算的大楼之中。
两个义体保安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他们没有注意到。
整栋楼，所有的屏幕，通通一黑。
公园的长椅上，童与对撞机表情严肃的坐着。
童一脸的严肃，在思索着什么。
对撞机也一脸的严肃，认真阅读着手上这本富婆包养秘籍。
“幼，难得见到你们两个都这么安静啊。”
伴随着查派的声音，三道醉酒的萝莉声响起。
“安静，大家都好安静。”
“安静好不好？”
“非常好，素子队长就喜欢安静。”
“你给隐卫机喝酒了？”童不可思议的道，你就不怕素子队长知道后干掉你吗？
“没有，啤酒味的汽油。”
查派耸了耸肩，道。
“难得出来嘛，给孩子们吃点好的，反正能报销，你们开不开心？”
“开心！”
“开心，嗝！”
“我还能喝！
”
三声重响，三座隐形的庞然大物砸落在地，烟尘四起。
童按住额头，感觉太阳穴生疼。
“说说吧，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
童深吸了一口气，把与高工的见面过程说了一遍，重点是生物改造。
“荒卷部长的死因，很可能不是黑客入侵，而是生物手段。”
“这倒也说的通了，能把死亡信息吃的一干二净的，除了顶级黑客，也就只有生物改造者。”
查派揉了揉眼圈，“可是生物改造，我们都不是专业人士，要不要通知总部，让它们派一些专业人士过来。”
童犹豫了下，摇了摇头，“我还是想先独自调查一番，这个人虽然很危险，但似乎并没有敌意，我想或许可以进一步接触，只是我还没有查出对方真正的目的。”
看着对方的黑眼圈，少女好奇道：
“你怎么看起来很疲惫？”
查派打了个哈切，突然露出了一个兴奋的表情：“我一夜没睡，翻遍了不夜城主脑的所有系统更新，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这个地方的机械主脑，要完成一个大版本更新，也就是说，机代的虚幻人格要重置了，”童沉重道。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任何一个权力机构，掌权者长时间掌权都不是一件好事，这代表着一种思维逻辑、一种行事风格、甚至是一种科技路线。
AI在这方面风险更大，因为AI是不会老死的，所以理论上，它甚至可以成为永久统治者。
赛博试验场自然不会允许这么牛逼的存在。
所有地方的机械主脑，每一段时间，都会迎来一个大更新，在这个过程中，底层代码会重写、机器逻辑会重塑、甚至机械伦理，都会有所变化。
在这个过程中，机械主脑的虚拟人格会被新的人格覆盖。
“你居然看出来了，”查派讶然的看向对方，不过又嘿然一笑，道：“不过这只是表面。”
“什么意思？”童皱眉道。
查派生出两个手指，“这座不夜城的主脑，有两个。”
“也就是说，有两个机代。”
童豁然色变，“这是违反母城法律的，是双生人格还是母女人格？”
“大概率是后者，”查派怪异的笑了笑，“猜猜我还查到了谁最近来了这里？”
“谁？”
“我们的老朋友，圣城组织。”
“不能再这样了！”
“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说人话。”
“再打不了怪，我感觉我要进入随机砍人模式了。”
“砍人，你敢砍村里的鸡吗？”
此时，吊颈街，一群玩家正在窃窃私语，商量了半天，他们才推举出了。
包子、摸鱼大师、灵灵水。
包子自不用说，号称npc型玩家，专门发布各种任务，擅长义体改造。
摸鱼大师，隐藏职业赛博黑客，长的像是高中生，拥有黑客独有的黑眼圈。
灵灵水，商业刺客，同样是隐藏职业。
然而三个玩家代表都不怎么情愿。
“我可是生活玩家啊，不能打怪对我有个锤子影响，现在我手术患者都排到一个星期后了。”
包子犯了个白眼，道。
“包子快去，不去我们干掉你！”
“对，爆了你的装备，暴了你的菊花，顺便抢了你的店，我们也玩零元购！”
“你好感度最高，你不上谁上！”
一旁的灵灵水同样叹了口气，“我只是路过不夜城，又不是这里的土着玩家，等这事结束，我还赶着回去交任务呢。”
“急什么，现在企业这么嚣张，不正是你们这些商业间谍干活的大好日子嘛。”
“我是商业刺客，不是商业间谍好不！”灵灵水摸着那口日式长刀，眼神危险的道。
这家伙可不是包子这种生活玩家，身手强着呢。
周围小伙伴顿时从心的退了一步，表情讪讪。
下一刻，一直不说话的摸鱼大师突然抬起了头，呆呆道：“啊，黑进去了。”
电子锁卡察一声，大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