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舒瑾终于成功地把单子交了。
组长陈倩看见她交过来的成品，还很惊讶：竟然真的完成了？
再看舒瑾明显有些憔悴的脸色，心下了然。
“行，东西我给你交过去。”
……
交完东西，舒瑾终于松了口气。
刚回到办公室，又听见同事们在聊八卦。
“最近沈总不知道什么情况，天天跟肾虚似的，脸色憔悴，那黑眼圈啊……啧啧。”
“看来B组那位还是有点本事的啊！”有人不客气地嘲笑。
“那位不是抢了咱们舒舒的单子？不紧着时间做，还有空夜夜笙歌啊？”
“反正有总裁兜着咯。”
没谁会喜欢走后门进来的同事，可恶的是她还抢人资源。
于是江琳月就成了A组同事们无聊时候的谈资。
“昼光珠宝向来要求很高，我记得舒舒的设计上次交过去都改了好几次，这江琳月，能不能行啊？”
“谁知道呢，有本事抢单子，就看她有没有本事把单子做好了。”
舒瑾也是这么想的。
她的资源可不是那么好抢的。
不过这些，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
而江琳月那边，也如同大家说的那样，陷入了困难。
她本来得志满满，觉得舒瑾能做的设计她也能。
但在和昼光那边的客户经理沟通之后，江琳月受不了了！
大公司了不起吗？
哪有这么多要求？
一张手稿交上去，对方先是觉得和之前那个系列的不成套，要求她主元素和材料全都按照最初的那套做。
江琳月只能咬牙仿着舒瑾的那套作品做。
结果改了两天稿子，又被打了回来。
这一次对方的说辞是：“是要你在上一套的设计理念上加以创新，不是让你做个赝品出来！”
连‘赝品’这个词都用上了，可想而知对方有多生气。
江琳月心里委屈，但也只能咬着牙做。
事业上不顺心，江琳月难免想打电话找沈临天求安慰，可谁知道，沈临天根本不接电话，偶尔接通了，也说自己在忙。
把江琳月气得不行。
只好硬着头皮做。
昨天又提交了一份手稿给客户，江琳月揉了揉额头，心想，但愿这次能过，可别再出问题了。
……
而这个时候，熬夜做完了企划案的沈临天顶着一对乌黑的眼圈上了23楼，敲响了沈一澜办公室的门。
“请进。”
看见沈临天那张憔悴肿胀的脸，沈一澜‘关心’地问道：“多久没睡了？”
“熬了三天两夜，一共睡了10个钟。”沈临天努力抑制着自己想打哈欠的欲望，把企划案放到沈一澜面前，“您给审审。”
沈一澜满意地点点头，接过放在一边，“先去睡会儿，看完我会给你答复。”
“好。”沈临天转身出去。
随后，沈一澜放下手里的工作，拿过了沈临天的‘企划案’。
国风设计的企划的确是存在的，而且还是今年EA的一个大项目。
不过一个点的股份报酬是假的。
不这么说，沈临天哪会熬上三天做这么个企划？
又怎么会懂得，被人折腾是什么感觉？
沈一澜简略地浏览了一遍沈临天的企划案后，就放到了一边。要写企划，集团那边有更好更专业的人才。
应该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沈临天的企划能过。
……
睡了不到半个小时，窝在沙发上的沈临天就被秘书给叫醒了——
“沈总，沈董的临时助理给您拿了资料过来，说要亲自交给您。”
拿了资料过来？
沈临天坐起身，眼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抹了把脸道：“让她进来。”
临时助理也是沈临天曾经的助理之一。
“沈总，董事长让我把这个交给您。”助理把怀里的资料放上桌。
沈临天心里不好的预感应验，那‘资料’是他花了三天熬出来的企划案。
“董事长还说了什么？”
助理小声说：“董事长说，请您再改改。”
沈临天脸色一黑，“我知道，我是问你，她没说让我怎么改？”
助理摇摇头，“没说。”
沈临天看了眼手表，发现距离他把企划案交过去也不过才过了半个小时——
“沈董看完什么也没说？”
助理摇摇头。
“不该的……”小姑素来严厉，对工作上的事更是一丝不苟。如果真的是想要他做好这个企划案，必然是要帮助他改很多东西的。
这时，助理看看他的脸色，小声地说：“沈总，董事长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这份资料。您离开办公室之后，她就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让我把资料给您带过来。”
沈临天一怔，脸色越发难看道：“真的？”
“是的……”
挥退助理，沈临天拿起企划案，又直奔23楼。
心里的愤怒在膨胀。
按照助理所说，小姑根本就没有看他的企划案！连看都没看，就把他打了回来！这算什么？
他花了整整三天！熬得面容憔悴！
她却连看都不看！
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沈临天强行压下怒气，敲了门后推门走进去。
看见在桌前坐着的沈一澜，他面色非常难看地喊了一声：“小姑！”
“在公司，叫沈董。”
沈临天咬牙，“沈董。这份企划案您看了吗？”
沈一澜好整以暇地将两手交握，看着他愤怒的眼神，平静地问道：“我看了。”
“您没看！如果您看了，您会告诉我怎么改！而不是直接打回来……我不知道您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这东西我不眠不休搞了三天！”
沈一澜瞥了他一眼，“舒瑾给昼光设计的系列第一套作品你也没看。如果看了，你就不会告诉我，是因为甲方不满意而撤了她原本的单子。”
沈临天被她这话说得一愣，好半晌才明白她的意思。
怒火瞬间点燃了沈临天的大脑、胸腔和五脏六腑。
“您是为了舒瑾？！所以企划的事，是您骗我……您根本就是公私不分！”
“脑子不清楚、公私不分的人是你。”沈一澜淡淡地问他：“企划案的事，并不是我布置给你的任务或工作，是你自己要接下的‘私活’，我只是告诉你，它没通过我的审核而已。”
沈临天哑口。
他印象里小姑可不是这种能言善辩的人。
虽然，一样严厉得不容置喙。
“说起公私不分……我也想问你，你身为一个总裁，亲自下场帮某些员工抢资源，把批量单子交给A组设计师做。”沈一澜起身，目光锐利如鹰隼，“这个总裁你还能不能当？”
她想撤他的职！沈临天的心跳加速，滥用职权给舒瑾下绊子这件事，恐怕触到小姑的‘逆鳞’了。
沈临天软下语气，“小姑……对不起，是我没做好。”
沈一澜直接没理他。
“小姑，我可是您的亲侄子。”沈临天还是不甘心，“我承认，这件事是我脑子不清楚……可是小姑，您是不是太偏袒舒瑾了？”
先是在Y买衣服的时候让他在江琳月面前丢进颜面，现在连这件事也……
沈一澜蹙眉，“偏袒舒瑾？她不是你的交往对象？反而是你，帮着江琳月欺负自己的女友，图什么？”
沈临天哑口无言。
他刚才怒火攻心……都忘了，舒瑾是他亲自介绍给小姑认识的‘女朋友’。
他不想去商业联姻，他根本反抗不了小姑！
看他答不出来，沈一澜冷喝道：“没事了你就拿着你的策划案出去！当了几年总裁，写出来的全是长篇大论的废话。你真该回炉重造！”
沈临天心里一抖。
他知道，一个点的股份没了。
不仅如此，连总裁这职位都快坐不稳了。
正想着，又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沈总！沈董！”总裁秘书快步走进，脸上急切道：“昼光珠宝的产品经理来公司了，现在已经在设计部的办公室吵起来了！”
沈临天心里一抽，“怎么回事？”
秘书为难地说：“好像是因为咱们设计师做出来的成品不符合昼光设计的定位，对方非常生气……所以来兴师问罪的。”
昼光的单子，他是交给琳月做的……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