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现在还没有查出来什么实在的东西,你老这么压着只怕,让别人拿住了错处,皇上就算是袒护你查这件事,迫于压力,也不得不办了你。”
赵贵平深吸一口气,眼睛眯了起来。
“其他人或许可以放,那个女人绝对不可以。”
吴云飞皱着眉头问道。
“要不,把人锁在我府上?京城里知道我的人不是很多,目标到底没有你大。”
“不必了。”
赵贵平抬脚向前走去,一把跨上了马背。
“人我必须亲自看着,眼下日族背后的实力到底有多大并不清楚,对你太不安全了。”
说完,他回头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不远处静静伫立着的碑牌。
“史春生!你带人回去,我一个人四处走走。”
赵贵平说完,便一鞭子抽了下去。
马儿吃痛,发出一阵哀鸣,立时飞奔出去。
留下史春生愣头愣脑的看着那一骑绝尘的背影。
赵贵平策马在城中乱溜达,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皇城门口。
今日本来还是向吏部递了假的。
赵贵平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天色明亮,此时正是玄景帝在批奏折的时间。
赵贵平托人守着马匹,自己独自一人进了城,十分有目的性的朝御殿走去。
绕过前门,却看到福妃在那门口徘徊着,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周围有人,原本低头来回踱步的福妃突然抬头,和赵贵平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赵贵平知道是躲不过去了,遂坦然的超后者走了过去。
“福妃娘娘金安。”
赵贵平十分规矩的见了礼。
福妃微微一笑。
“赵大人现在倒是生疏了。”
赵贵平并未回话。
福妃挥挥手,身边的大丫头十分有眼力见的开口说道。
“天凉了,娘娘身上还是要带件披风好些,你们几个随我回去将那披风拿来。”
小宫女们也是有眼力见的。
即便没有的,也不敢违抗这大宫女的命令。
于是莺莺燕燕的便拥着离开了。
人走后,福妃细细的打量了几眼赵贵平。
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依旧是那么的轻尘绝艳,单单是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就叫人移不开眼睛。
更别说那赛过女人细腻的皮肤和嫣红的嘴唇。
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或许是经历了许多,眉眼之间多了几分当初不曾有的杀伐和沧桑来。
还有那明显的上位者的威严。
这种压迫感以前虽然也偶尔会有,但是都不像现在,如此的明显。
“娘娘若是没有事吩咐,那微臣就告辞了。”
赵贵平清朗的嗓音让福妃回过神来。
她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眼中的情绪压了下去,随后开口道。
“宫里都传言,赵大人似乎遇刺了?不知道可好了?”
“遇刺没有,不过是外出玩耍的时候,那小厮手笨,倒茶却把滚烫的茶水浇了一半在我身上,陛下体恤,亲自去看了看而已,又允许我这几日不必进宫任职。”
“不知娘娘这刺杀的传言是从何处听来的。”
赵贵平锐利的眸子似乎要把福妃看透一样。
福妃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许是那起子人混说的,无碍就好。”
“多谢娘娘挂怀,无碍。”
说完,赵贵平再次开口道。
“若是娘娘没有别……”
“前些日子你是否收到了二皇子的威胁信号?我怀疑他们知道你我……你我当初的事情了。”
“知道。”
赵贵平没有想到福妃是提这件事情。
于是面色正了正说道。
“娘娘不必担心,我想他们不是冲你我而来,应该是有别的图谋。”
“是。”
福妃开口道。
“原本我也好奇,这帮人到底是要算计什么,现在我倒是知道了。”
福妃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后,凑近压低声音开口道。
“这次新选的秀女之中,有一个是方嫣然的,你可知道?”
赵贵平脑海里迅速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名单。
“记得,是方将军妹妹的女儿。”
“是。”
福妃面色在提起这个方嫣然之后越发的沉了。
“此人说是方振雄之妹的遗女,但是自小就是养在方振雄的身边的,在我还在闺中的时候就有人传说,此人不是方振雄的外甥女,而是方振雄的女儿。”
“此次,方振雄千方百计的把人送了进来,仅仅只是占了一个秀女的眉目,实际上是早就在陛下眼前定了的人。”
赵贵平回忆起来,怪不得自己大选的时候没有见到这个女人。
否则一定是会注意到的。
福妃顿了顿继续说道。
“方振雄将人送进来,为了什么,你知道,我也知道。”
“前些日子,母家传来消息,说是要直接给此人抬到贵人的位份,并且要将二皇子记在她的名下,名义上给的是告慰惠妃。”
赵贵平原本的低垂的眸子忽尔抬起。
原来这就是二皇子和方振雄图谋的东西以及和玄景帝交换的条件。
“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赵贵平挑眉,看着福妃说道。
后者神色肃然。
“我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在后宫浸淫多年,也懂得一个东西叫自保。”
“眼下,我有这么大的一个把柄落在二皇子和方振雄的手里,我如何能够安心?”
“当日事发,皇上并没有责问我,也没有再提起什么,只是肃清六宫,让所有人不得再提起这件事情。但是我心里却清楚的很,皇上打那之后,就连见我一面也是不肯的。”
“眼下,我母家受丞相的胁迫,不得不为丞相办事,这次丞相送上来的人是先皇后的庶妹。我不是颖妃那个傻子,做那个不切实际的梦。”
“皇后这个位置,是绝对不可能让我登上去的,我的作用不过是成为被人的垫脚石而已。平时要是聪明的,还可以活的久一点,可是一旦要有什么事躲不过去了,便会毫不犹豫的弃车保帅。”
“这个世道,女人本就可怜,我还是一个后宫的女人,一辈子做的都是自保。我不像你,即便东窗事发,也可被保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