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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在并州军房山大营的主帅营帐,
“赵将军,大事不好了,大营门外有敌将叫阵。”
郝萌一脸惊慌的入内禀报道,
“敌将何人?率军多少?”
“其人自称袁绍麾下河北上将文丑,以及冀州牧韩馥麾下西凉麹义,他们率兵不下三千人。”
“赵将军,这下可怎么办,我们大营内总共只有不到千人,剩下都是穿戴甲胄的稻草假人,现在再用军师的草木皆兵之计只怕不奏效了。”
“赵将军,我们打是万万打不过的,不如你我赶紧从大营后方,出逃房山。”
眯着眼睛,赵云沉思了片刻,旋然笑道,
“真是出乎了我的预料,想不到军师的计策居然这么快就被识破了,看来南行唐之内也有能人在,原本我以为还能再撑一阵,不知道军师那边的行动是否顺利。”
见赵云还是一脸淡然,郝萌憋不住的催促道,
“赵将军,这都火烧眉毛了,我们还是快逃吧。”
“郝萌,你不知道兵法所言的十围五攻吗?”
“当兵力劣势或是旗鼓相当时,主帅才会依赖于谋略取胜,倘若有十倍兵力,便可直接包围敌军,有五倍便可率先进攻。”
“现在有袁绍、韩馥两方人马的支援,南行唐的兵力远在我们十倍之上,你以为对方会给我们逃跑的机会吗?”
“大营后面的房山定然也有敌军把守,得知敌人来袭的时候,我就清楚,房山大营已经被包围了。”
“郝萌,在这困境之中,与其走房山,不如随我正面冲阵杀出去,纵然身死,也不丢了我们并州军的威风。”
“末将郝萌,愿听将军调遣。”
不一会儿,赵云与郝萌两人整顿兵马,率部从房山大营正面倾巢而出,而迎接他们的正是文丑的骁骑营和麹义的先登死士。
文丑身披锁子鱼鳞甲,头戴牛角盔,手提铁脊钩镰枪,高声叫骂道,
“并州小儿,报上名来,我文丑枪下不杀无名之辈。”
“常山赵子龙!”
胯下夜照玉狮子,手中龙胆亮银枪,赵云一脸冷峻道,正当他准备出阵之际,一旁的郝萌将他拦住,开口道,
“赵将军,不劳你动手,此人就交给我来对付。”
说罢,郝萌提起两柄翁金八角锤就出阵冲向文丑,大喝道,
“丑汉,让你家郝萌郝爷爷给你松松筋骨,哈!”
一声暴喝,双锤重重砸向文丑,只见后者枪身一荡,轻松卸力挑开,讥讽道,
“自不量力的东西!”
转眼间,两人交手十招,除了最开始的猛击之外,郝萌便被文丑的枪势压制着打,臂膀胸口的甲胄都被隔开,殷红的鲜血开始渗出。
“真无趣,下一个!”
文丑的话音落下,一枪挑飞瓮金锤,用枪尖钩镰扫向郝萌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嘶鸣,夜照玉狮子飞驰而至,马上的赵云用枪尖挡住钩镰,救下郝萌,转身与文丑战作一团。
捡来一条命的郝萌急忙返回本阵休息,不多时,只听大营背后传来一阵喊杀声,隐隐还有火光闪动,原来是公孙续率领的白马义从从房山大营背后杀到。
赵云见敌人即将形成前后夹击的合围之势,顾不得与文丑缠斗,高声道,
“众将士随我冲阵,杀!”
郝萌闻言,带着不足千余人的房山大营士兵冲向了骁骑营与先登死士。
见赵云一边与自己对打,一边还游刃有余的指挥手下,文丑大怒,手下钩镰枪的攻势更猛了。
另一边的麹义坐在自己西凉汗血马上,笑看逐渐冲过来的并州军,他轻蔑下令道,
“先登死士,投枪!”
话音落下,突然数百只的投枪飞出,宛如箭雨一般落在并州军中,一时间哀嚎遍野,人仰马翻。
这是生活在西凉的羌胡特有的战术,利用投枪给予敌人毁灭性的打击,虽然只有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但是杀伤力远比箭矢更加可怕。
出身西凉的麹义也学会了这一手投枪术,并教授给自己组建的先登死士,每名死士身后都背负着五根特制的短枪用于投掷,以此消耗敌军。
投掷过两轮短枪,先登死士与并州骑兵开始正面厮杀起来,在喊杀震天的乱军之中,麹义将目光锁定在了郝萌身上,后者正在带伤突围。
只见麹义取下一柄手戟,瞄准了郝萌猛然掷去,伴随破空之声,“噗嗤”一下,手戟重重没入甲胄,扎进郝萌体内,其人当场坠马,殒命当场。
相比短枪,近距离时,手戟更加致命,麹义的臂力与投掷水准更是闻名河北,死在他短枪与手戟下的将领不下百人,人称“夺命手”。
在郝萌之后,赵云也成为了麹义的目标。
此时的赵云尚未察觉到危险逼近,他使用百鸟朝凤枪的杀招暂时击退文丑后,开始左突右冲。
只见银枪狂舞,未有一合之敌,他的胯下夜照玉狮子亦是奋力疾驰,一时四处冲杀的一人一马宛入无人之境。
“嗖”“嗖”“嗖”……
见赵云如此神勇,见夜照玉狮子如此神骏,麹义令身边亲兵一起投枪,数十根投枪向赵云飞出。
一声悲惨的哀鸣之下,夜照玉狮子轰然倒下,一侧马身中数枪,鲜血染红了它纯白的鬃毛。
这匹神骏是赵云下山时,师傅童渊赠送的礼物,坠马的赵云眼神闪过悲色,却也顾不得悲伤。
乱军之中,他挑杀一员骁骑营骑手,飞身抢马继续冲阵,周遭的并州兵卒已经被骁骑营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文丑的骁骑营与麹义的先登死士都是河北最精锐的部队,而郭嘉给赵云手下的大多都是些普通士卒,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不远处的房山山麓上,赵该、赵爱儿姐弟在一众幽州突骑的护卫下,正在观看这场已经注定结局的战斗。
尽管在战场上占尽优势,但是赵该的脸上一点喜色也没有,反而越发阴沉与凝重,他自怨自艾道,
“房山大营已经是空营,并州军的主力到底去了哪里,真是太大意了,完全被人耍的团团转,如果能够早点发现这一切。”
一旁赵爱儿宽慰道,
“该弟,并州军常年在边境与匈奴人作战,定然有些手段,你别太过自责了。”
此时,一骑突骑从山脚下疾驰而来,来人道,
“禀报赵大人,清河国传来急报,运往虎牢关前线的运粮车队被并州骑兵偷袭,二十万担粮草损失近半,巨鹿的幽州王下令一定要抓住此人。”
闻言,赵该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
“如果并州军的目的是解除雒阳之围,那他们一定会打补给前线粮草的主意。”
“糟了,要赶紧通知安平粮仓加强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