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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兼程两日,刘如意赶回了晋阳城,将部将安置在城外军营校场,他与刘平安两人入城。
不过刘如意进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回家,而是来到城东的一处小院,院门额匾上面大写着“琼芳苑”二字。
刘平安不解其意,一脸狐疑道,
“兄长,你好不容易赶回来,不着急见嫂子,反而来这里干嘛,难不成你金屋藏娇了。
“别乱说话,你知不知道里面住着什么人。”
“什么人?”
“灵帝长女万灵公主刘奴儿,前少帝,弘农王刘辩之妃唐姬。”
一下瞪大了眼睛,刘平安道,
“唐姬,被你毒死的刘辩老婆,公主也就罢了,你把她养起来干嘛,难不成你是见色起意才毒死弘农王。”
面对刘平安的脑洞,刘如意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
“蠢货,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之所以养着唐姬,自然是指望她日后替我辩解几句,当初害死刘辩,我也是被逼无奈。”
“作为弘农王妃,唐姬开口一句,胜过我千言万语。”
被训斥的刘平安小声嘟囔道:“毒杀了别人丈夫,还指望别人谅解,替你辩白,这人得多么菩萨心肠。”
刘如意没有理会,自顾自的敲门,由于刘奴儿与唐姬的身份特殊,他从未与人伸张,只有极少数的心腹高层知晓。
这间别院附近有两处校事府据点,一者监视,二者保护。
不一会儿,门开了,来人看了他不禁吓了一大跳,凤眸大睁,惊讶道,
“皇兄!”
“琼芳,好久不见。”
“你从匈奴回来了,听说你去和谈之后,我可一直是提心吊胆,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
刘奴儿一脸兴奋道,
“匈奴人可拿我没办法,我刚刚回城,你和唐姬最近过得如何,她的心绪舒缓了一些没有。”
提起“唐姬”,刘奴儿的目光顿时暗淡了下来,开口道,
“唐姐姐脸上逐渐又恢复了些笑言,不过偶尔想起辩弟还是会伤心难过,她对于皇兄的成见还是很深,只怕不会见你。”
刘如意闻言,露出了苦笑,当初唐姬一心求死,还是骗她怀了刘辩的遗腹子才姑且骗了过去,现在想要唐姬明白他的苦心谈何容易。
“也罢,那唐姬就麻烦琼芳照顾了,我已经责令手下前往颍川郡接来唐姬父母,只是路程遥远,途中还有司隶、冀州战事,只怕还要不少时日。”
在琼芳院与刘奴儿小叙了片刻,刘如意便离开了。
他之所以现在这么殷勤看望,是因为接下来的谋划中就要用到唐姬这么棋子。
弑君的罪名一日不洗刷,他注定就要受人话柄,受人肘制,在并州这苦寒之地也就罢了,士族门阀根基不深。
但是如果在冀州、兖州、司隶这些世家大族盘踞的地界,他们岂会接受一个弑君之人的治理,这就是东汉时期的舆论风向。
“平安,现在唐姬与公主我就交给你来负责,校事府会协助你保护她们的安全,有机会,你多开导开导唐姬,让她别把我当成董卓那种恶贯满盈的恶徒。”
突然接到烫手山芋的刘平安一脸懵逼道,
“大哥,你这不是逗我,怎么开导唐姬,你可是对她有杀夫之仇。”
“唐姬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犯不着为了一个刘辩郁郁终生,你多带她看看我治理下的晋阳城,看看百姓如何安居乐业,她一定会明白。”
“时间长了,她自然也会清楚刘辩的处境,当初我不杀他,董卓一样会派别人杀,只不过李儒这厮非要借我的手罢了。”
待此事甩手给刘平安,刘如意这才返家去。
刚刚进门,他远远便听见了董白大声训斥下人的声音,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了,本夫人要你们有何用。”
迎面走来的两名女婢小声议论道,
“在听说司隶的战事对董相国不利后,夫人这几天的脾气越发暴躁了,对咱们非打则骂,言行千万要小心。”
刘如意知道董白的小姐脾气,寻声而去,在大厅里看见了正在生闷气的董白,她一袭紫色凤纹绣花袍,流仙裙摆下是一对精致莲花鞋。
“夫君,你总算回来了!”
瞧见刘如意,董白原本气恼的俏脸顿时洋溢起喜色,匆忙跑来一下子扑到他的怀中撒娇道。
“夫君,你可知道爷爷在司隶打了败仗,袁绍、曹操那些诸侯实在太无耻了,竟然联合起来围攻雒阳,爷爷他寡不敌众,夫君你要帮帮他。”
在西凉长大的董白自小就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在她眼里,董卓的所作所为并非叛逆,天子自然是要强者来做的,对汉室正统可谓嗤之以鼻。
那些诸侯不愿意效忠于她爷爷,反而效忠于孱弱的幼年天子,实在令她恼怒。
董白见了刘如意顾不得寒暄问候,又直接道,
“夫君,文和先生来了,他在驿馆里等了你几天,一定是爷爷派他来求援的。”
刘如意点了点头,安抚道,
“白儿放心,对于相国之事,为夫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你且安心,我立刻差人去请文和先生叙事。”
半个时辰后,刘如意在书房里接待了远道而来的贾诩。
“在下贾文和,拜见云中王,见您从匈奴平安归来,和谈之事想必非常顺利,在下要恭喜王爷了。”
“本王早听说贾文和之智不下于李文优,你二人可谓是相国身边的张良、萧何。”
“以先生的聪明才智就不要浪费时间说些客套话了,对于你的来意,本王已经清楚了。”
“相国战事不利,你是来劝说本王从太行八陉出兵攻打联盟军后方,减缓虎牢关的压力,再寻找机会和西凉军前后夹击联盟军,让其腹背受敌。”
见面就被点破目的,贾诩面色如常,只是眼睛稍稍闪过一丝惊讶,他转瞬冷静道,
“对战局如此清楚,想必您已有谋算,文和佩服,看来王爷身边不乏才智高绝之人,可惜您只猜到了其一。”
听了贾诩的话,刘如意丝毫不讶异,他很清楚贾诩并非死忠于董卓,此等善于自保的毒士怎么会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那本王就洗耳恭听了,不知道先生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