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雁门关的城楼上,
岳飞目送着一支三千人的骑兵西出关门,
身边的副将郭淮开口道,
“将军,王爷此去匈奴和谈仅仅带了八百人,会不会太危险了。”
“伯济,这是王爷的决定,如果我们派遣大军护送,不利于和谈,现在两军陈兵边境,将士们都是剑拔弩张,王爷难免有所顾忌。”
郭淮面露忧色,
沉声道,
“将军,此去匈奴南庭数百里,我担心匈奴会对王爷不利。”
“不需担心,王爷已有防范,况且我派遣张辽率三千精骑暗中护送,此行定然无忧。”
岳飞握紧腰间佩剑,
极目眺望远方,
开口道,
“我等只需要守好雁门关即可,绝对不能给匈奴人任何可乘之机。”
另一边,
赵云率领八百骑兵护送着刘如意的马车出了雁门关,一路疾驰西行,横穿定襄郡抵达骆县。
如今骆县以西已经成为了匈奴人的地盘,以此地为界,定襄郡被一分为二。
骆县作为交通要道是匈奴人重要的前线据点,匈奴大单于呼韩邪派遣了自己的心腹大将乌厉屈镇守于此。
在骆县县城外,
乌厉屈亲率数百骑兵迎接,
“匈奴万骑长乌厉屈奉命迎接大汉使团,非和谈使团成员,不得通过骆县!”
一直尾随赵云的张辽以及他的三千骑兵不得不止步于此,
张辽拱手抱拳道,
“子龙将军,王爷的安危只能交托给你了,末将要回城向岳将军复命。”
“文远放心,在下一定护得王爷周全!”
两人话别,
张辽率三千骑兵扬起飞尘而去,
见状,
乌厉屈策马上前来到刘如意的马车前,
高声问道,
“赵将军与王爷风尘仆仆而来,敢问是否要入城休整?”
马车里传来略显低沉的声音,
“有劳乌厉屈将军关心,本王并非弱质书生,这点路途谈不上辛苦,还是尽早上路,早一日抵达南庭,便好早一日促成两国和谈,于你我两国的百姓也是好事。”
“王爷爱民如子,在下佩服,在下身负镇守骆县之职,无暇分身,接下来就由我的千骑长伊稚斜护送你们前往南庭。”
“那就多谢将军了!”
相比一年前,乌厉屈变得更加成熟,对于汉话也越发熟悉,在他的安排,千骑长伊稚斜点了一千匈奴狼骑护送刘如意的车队前进。
过了骆县,众人再行几十里便出了定襄郡来到五原郡的地界。
在五原郡的曼柏草原之上,放眼望去大半是黄土,草地异常稀少,这是一片被匈奴人过度放牧的草原,如今成了半荒漠。
此时,
伊稚斜见落日西沉,立刻下令停止行军,叫手下探马寻了一处近水的营地驻扎,喂马饮水,准备宿营。
“赵将军,今日不宜继续行进,于此地休整一夜,我们明日下午便能够抵达南庭,见到大单于。”
赵云点了点头,让手下骑兵以刘如意的马车为中心就地扎营。
伊稚斜一脸好奇道,
“一路上舟车劳顿,王爷为何不下车休息休息?”
摇了摇头,
赵云谨慎道,
“王爷的马车可比帐篷更舒适,况且现在身处匈奴地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害王爷性命,王爷不宜轻易现身,呆在马车里才安全。”
“这马车可是外置了铁皮,能够抵御百米之内的强弓劲弩。”
听罢,
伊稚斜不觉有些不快,
嘟囔道,
“赵将军未免太小心了,我们大单于是诚心邀请大汉使者商议和谈,断不会让作为使臣的王爷有一丝危险,可知我麾下的一千匈奴狼骑能抵你们大汉一万人的步兵。”
赵云不想与之争辩,
只好道,
“伊稚斜将军莫怪,事关王爷安危,在下不可不谨慎,倘若王爷有个万一,在下百思莫属。”
摆手而去,伊稚斜嘲笑道,
“你们汉人就是胆子小。”
“等着,我叫人去打几只猎物给你们做食物,若是让你们吃硬邦邦的干粮,岂非叫人笑话我们匈奴人不知待客之道。”
数十里外的桐过县,
这是一处被匈奴人屠杀过的废弃城镇,
如今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荒土之下掩埋了无数的白骨累累,
在一间破旧的房屋里,
一个身穿甲胄的匈奴女子正在吹奏骨笛,白色的笛子贴在她娇艳的红唇边,幽雅呜咽的哀戚之声徘徊在周围人的耳畔。
如此悲伤曲调似在吊唁城中惨死的上万百姓,亦像是排解心中积累的怨愤。
此女名唤伊墨居次云,乃是前任匈奴大单于须卜当的长女,在须卜当死后,她就继承了须卜当的姓氏,更名须卜居次云。
那一日,她不单失去了父亲,还失去了担任大单于亲卫的丈夫,她手中现在的骨笛便是用丈夫尸骨打磨的。
一曲未完,
门外的手下报信道,
“首领,伊屠智牙师大人派人传来了消息,汉军使者在曼柏草原驻扎。”
闻言,
须卜居次云放下了手中的骨笛,凤眉一挑,眼眸透着冷冽的寒意,质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汉军加上匈奴军一共不足三千。”
握紧粉拳,轻咬贝齿,须卜居次云一脸兴奋道,
“这可真是大好机会,杀父之仇,杀夫之恨,今日终于可以报了。”
“刘如意,当年汉军横渡漠北,千里奔袭南庭便是他筹谋的,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一旁的手下忧虑道,
“首领,我怀疑此事有诈,不妨再观望观望,呼韩邪可比狐狸还要狡猾,如果我们贸然行动,恐怕会中了他的诡计。”
“况且我们为军臣卖命太不值得了,最后一切都是为他做嫁衣。”
须卜居次云摆了摆手,
一脸决绝道,
“诸位切勿多言,只要能杀了刘如意,就算丢了性命我也在所不惜,这次机会千载难逢,如果放弃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不过我也不会强迫你们行事,此举凶险万分,如果不愿意与我同行,你们大可离开,你们能够感念旧恩,追随至今日,我已经是感激不尽。”
如今聚集在她身边的都是须卜当当年的旧部,
“首领何出此言,为须卜当单于报仇,我等何惧一死。”
“如果能够报得此仇,我等但求一死。”
闻言,
须卜居次云抽出腰间弯刀,振臂高呼道,
“好,传令下去,集结将士,与伊屠智伢师汇合,夜袭汉军。”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