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尹,雒阳城,
自黄巾之乱后,
这是刘如意第二次进入雒阳城,
与两三年前相比,
雒阳城并没有多少变化,
依旧是一片盛世繁荣的景象,
并未受到河内郡于毒之乱的影响。
这次入京,
刘如意仅仅带了数千人,
以及石虎、张蚝两位将领,
余者皆由姚广孝统领,
驻扎于河内汲县,
这是刘如意留下的后手,
以备不测。
皇宫内,承德殿,
刘如意得到灵帝刘宏召见入宫面圣,
承德殿是接待汉室宗亲专用之地,
见到刘宏,
刘如意赶紧跪拜道,
“臣刘如意叩见陛下!”
龙椅之上,
刘宏的气色甚好,
河内是司隶的重要辖区,
盘踞在朝歌的于毒是大汉心腹之患,
现在刘宏总算可以高枕无忧了,
除了于毒之外,
其他叛乱根本不足以危及到雒阳,
他高兴道,
“皇侄快快请起,你又立下了大功,说说朕该如何赏赐你。”
“此乃臣子本分,何须赏赐。”
“不行,皇侄为了大汉出生入死,劳苦功高,朕岂能不赏。”
“陛下,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臣以拳拳之心,护我大汉江山,加之陛下恩宠厚重,臣早已别无所求。”
“好,不亏是朕的好皇侄,哈哈哈。”
对于刘如意的谦卑,
刘宏很是满意,
但他很快就收敛起笑容,质问道,
“好皇侄,朕有一些问题要问你,且听听你如何回答?”
“陛下请问,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入承德殿,
刘如意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殿内只有刘宏与几名护卫,
平时最宠信的十常侍一个都没有带在身边,
看似空旷的大殿,实则危机四伏,
久经沙场,
刘如意也培养出一些敏感的嗅觉,
他感觉得到肃穆的空气中,
飘荡着杀气,
也许大殿里隐藏有不少暗卫与刀斧手,
稍有差池,
也许就会被碎尸万段,
刘如意流出了几分冷汗,
不由跪倒在地上,
将头埋得更深,
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恭敬模样,
“皇侄,朕问你,并州刺史张懿可是你所杀。”
“禀陛下,正是臣所杀。”
闻言,
刘宏大怒,
一拍龙椅的扶手,
站起来训斥道,
“混账,张懿乃是朝廷命官,一州之长,没有朕的旨意,你岂能说杀就杀,而且还是与匈奴人勾结,将之杀害。”
刘如意也不知道刘宏究竟从秘阁手中了解到多少情报,
他只能从实招来,
尽可能摆出一副忠肝义胆的忠臣形象,
他很清楚,
稍稍流露出一丝不臣之心,
就绝无走出雒阳城的可能性,
面对刘宏的责难,
他唯有埋头在地,沉声道,
“臣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哼,你说来听听,为何杀张懿。”
“陛下,张懿与臣争权于太原失败,臣未杀他,未曾想他投靠朔方郡守邢纪之后,数次上奏谗言,欲告臣谋反。”
“此乃杀人诛心之言,臣岂能留他。”
“行了,此事姑且不论,朕问你,你夫人可是太平道圣女,你是否在太原为逆贼张角修建陵园,是否与黄巾叛党勾结。”
“陛下,臣之妻室确实是太平道圣女张婴宁,但臣万万不敢与黄巾叛党勾结,还为叛贼张角修建陵园,此乃大逆不道之举,请圣上明鉴。”
露出敬畏惶恐之态,
刘如意谨慎道,
他不傻,
杀张懿可以认,
虽然是大罪,
但他作为大汉王爷,
罪不至死,
需要提交给宗正府审理,
还能罪减一等,
可如果承认勾结黄巾,
那就是必死无疑的叛逆之罪,
株连九族都有可能,
“刘如意,看你如何狡辩,朕可有人证,你若是现在从实招来,朕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一死,贬为庶人,你若是欺君罔上,朕诛你九族。”
见之不认,
刘宏大怒道,
一副老子掌握了确凿证据的模样,
此时,
刘如意不敢认怂,
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死不承认,
只道,
“陛下,臣之忠诚,日月可鉴,张婴宁只是臣在讨伐黄巾时抓来的女子,见之貌美,故而纳为妻妾,臣绝不敢伙同黄巾,危害我大汉江山。”
刘宏怎会轻易相信,
他一挥龙袍,
叱令道,
“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给朕将罪人刘如意压到宗正府,交给宗正刘松审问,不但如此,再将廷尉刘陶叫来,朕要让廷尉府与宗正府一同审理。”
见状,
刘如意知道暂时逃过一劫,
赶紧涕泪横流,
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陛下,臣冤枉。”
“陛下,臣一片赤胆忠诚,碧血丹心。”
“陛下……”
很快,
刘如意就被拖下了下去,
此时,
一人从承德殿的偏庭走了出来,
跪地道,
“陛下,刘如意罪证昭彰,何须审理,直接杀了岂不省事,此人狼子野心,有窃国自立之志,决不能放过。”
刘宏冷笑道,
“唐周,你在教朕做事。”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陛下饲养的一条忠犬,您叫小人咬谁,小人就咬谁,绝不敢有一丝私心。”
露出满意的笑容,
刘宏解释道,
“算你聪明,刘如意高居王位,是汉室宗亲,曾有勤王救驾之功,刚刚又剿灭了大商国于毒叛乱,朕现在杀他,何以服众。”
“朕要关他几日,让廷尉与宗正好好审问,令他自呈罪状,也好叫天下信服。”
跪在地上,
唐周请求道,
“陛下,既然要审问,何不交给小人与秘阁,不出一日,小人必定能够叫他从实招来。”
“唐周,收拾起你的小聪明,朕自有决断,秘阁可不是你的,而是朕的。”
“小人明白!”
翌日,
宗人府,
刘如意被关押在宗人府的大牢里,
这里的牢房专门关押犯了罪的汉室宗亲,
相比死牢与廷尉大牢,
宗人府的牢房相对高级一些,
没有苍蝇蚊子老鼠蟑螂,
还是单人单间,一应伙食不差,
甚至有笔墨纸砚,以及烛台,
现在刘如意被关押在宗人府的消息已经传播出去了,
名义上是杀害朝廷大臣张懿,
他坐在牢房里,
苦思冥想,
如何才能够渡过此劫,
百无聊奈之际,
忽然有一位客人造访,
“王爷,听闻您身体不适,太医令张奉前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