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皇帝的声音!
而且她又听到了关门声!
温淑心头巨震,看了看身后的帷幔,躲到后面边穿衣裳边问:“陛下怎会来此?”
小皇帝没有回答,寂静的屋子里男人沉重的呼吸却十分明显。温淑急忙忙将衣裳穿好,才从帷幔后露出头。
小皇帝正一手撑在浴桶上,弯腰低着头喘着气。他先前宴席上穿着的金龙暗纹外氅已不见了,内里的衣裳被扯开了不少,露出的胸膛泛着红。
一看就不正常。
“你怎么了?”温淑站在原地,不敢靠近。
小皇帝抬起头,脸上也像是冒着热气一样红,泛红的眼盯着温淑,从牙里挤出话来:“快走……”
“好,我这就走。”温淑被他这样的情形吓了一跳。
她匆忙抬步,想要绕过小皇帝去开殿门,路过浴桶时却被他死死抓住了手腕。
“陛下,你……”温淑神色一惊,就要奋力挣开,就见小皇帝连视线都对不准她。
楚亭看着她,只觉得眼前出现了好多重影,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温淑,只费力道:“不能从这里走。还有,朕也不能留在这里。”
心知是中了算计,温淑看了看眼前明显被下了药的小皇帝,望向帷幔后紧闭的窗。她记得清池殿建在水上,从窗户跳出去,可以游到另一处殿上岸。
无论这局是针对小皇帝,还是针对她,总之他们绝不能被人看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现下留给他们的时间恐怕没剩多少了。
温淑抽手,搀住小皇帝,咬牙道:“好,走窗。”
温淑几乎是拖着他走到窗边,然后放他靠在墙上,抬手用力去推窗,但窗户纹丝不动,她又试着把窗户往里拽,窗户还是不动。
她低声道:“这窗户好像被封死了,根本就打不开!”
小皇帝轻轻甩了甩头,像是不理解她的意思。温淑不指望他了,闭眼抬肩去撞窗,却听哗啦一阵脆响。
温淑回头,骇然发现金尊玉贵的小皇帝左手臂上多出一条两寸多长的伤口,创口外翻,鲜血霎时就顺着他的手滴到木地板上,触目惊心。
“陛下,你!”
楚亭满头是汗,但神色显然清醒了许多,他漠然地扫了一眼伤口,冲温淑道:“朕来。”
温淑下意识让开,就见他抬起腿,一脚踹开了方才纹丝不动的窗户,一半窗扇脆弱不堪地吱呀一声,掉了下来。
这动静太大,吓得温淑一震,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小皇帝扯住手腕带到了窗边,随即眼前一花,便入了冰凉的水。
两人落水溅起的水花尚未平静,门外便响起了重重脚步声。
太后黑沉着脸,跟在引路的宫人身后,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想看好戏的众臣家眷。
“禀太后,就是这里了。”
引路的宫人退下,太后冷声道:“来人,把门打开。”
立时就有人将门大力打开,众人目光迅速看向殿中唯一一张软榻,然后失望地发现上面没人。
太后的面上松了松,又看向另一边遮挡用的屏风。
内侍们上前搬开屏风,众人站在门口,又瞪大眼睛看着后面,只看见一个破开的窗户和地上的碎瓷。
“这就是你禀报的有人秽乱宫廷?”太后眉眼一压,看向一旁低着头发抖的宫人,语气却冰冷如雪。
那宫人没见着屋里的人,又听得太后问责的语气,膝下一软,扑通跪倒,哀求道:“太后明鉴,小人不敢妄言,那贼人必是听到脚步声,跳窗逃了!”
若是温淑在这儿,便能认出这就是先前带她到这儿换洗的宫人。
太后凤眼微眯,冷声道:“来人啊!”
“在!”
“将这个胡言乱语的宫人拖下去。”
那宫人被架起来拖走,还痛哭道:“太后饶命,小人说的都是实话!”
但很快她就被弄晕了过去,没声没息地被拖了下去。
一位夫人见状道:“既然是小人胡言乱语,太后可不要动怒伤了身子,莫要因此等小事伤了神。”
太后冲她牵了牵嘴角,而后道:“一场闹剧,还让诸位夫人累了一遭,实在荒唐。罢了,还是回去吧。”
众人应和,来也匆匆忙忙,去也匆匆忙忙。至于碎白瓷堆旁的疑似干涸的血迹,太后不提,便无人敢提了。
温淑落了水,才想起自己其实不会水,秋日的水凉透了,之前落水的回忆一并袭来,她顿时惊慌失措起来,连喝了好几口池水。
楚亭本已打算放开她,见状只能凑得近些,抬起手,用力按在了温淑后颈间。温淑只觉后颈一痛,便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阳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