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德妃的做派，戈柔自然不喜。
德妃对她也不诚心，只是想着借此机会挽回圣心罢了。
戈柔倒是想把宋嬷嬷拒之门外，偏偏还不能，康熙喜欢自己的女人有慈母心肠，也喜欢自己的孩子孝顺。
德妃到底是生了小胤禛的人，若是把宋嬷嬷拒之门外，那便是她的不是了。
若是真有慈母之心，便不会这样让自己的孩子左右为难了。
叹了口气，戈柔道：“让宋嬷嬷进来吧！”
“是，主子。”
苏培盛刚出去，没一会儿宋嬷嬷便进来了，身上还带着点儿寒气，京城的冬天已然很冷，难为这嬷嬷大冷天天天这么跑了。
“奴婢见过四阿哥，四阿哥吉祥。”
“嬷嬷起来吧！”
“谢四阿哥。”宋嬷嬷言罢起身。
“奴婢奉娘娘的命令，特意过来给四阿哥送了衣裳过来，都是娘娘亲手做的，今岁冬日比去岁冬日要冷上许多，娘娘让奴婢过来提醒四阿哥天冷了可别忘了加衣裳。”
这般周到体贴，去年却是没有的，去年六阿哥好好的，德妃盛宠在身，自然用不上她。
再者，她还不需要德妃特意派人过来提醒她加衣裳？
天冷了，身边的太监嬷嬷一早便把衣裳准备妥帖了，等德妃来提醒，人怕是都已经冻傻了。
“德额娘有心了，嬷嬷替我谢过德额娘。”
宋嬷嬷见她客气却不咸不淡的态度，并不意外，然后便离开了。
看着宋嬷嬷离开，苏培盛道：“主子，德妃娘娘送来的衣裳该如何处理？”
是穿还是不穿？
若是穿，被佟皇贵妃娘娘那边知道，少不得要多想了，若是不穿，怕是要传他们主子对亲生额娘不敬，也是不好。
这德妃娘娘真是会给人找事做。
戈柔道：“让嬷嬷们检查一遍，妥帖放着吧！”
“是，主子。”
戈柔不打算穿德妃送来的衣裳。
阿哥所不算小，但是那么多阿哥都在一起，每个阿哥身边又带着一群奴才，也就没什么秘密。
这不，宋嬷嬷前脚刚走，没一会儿阿哥所几乎都知道了德妃给戈柔送了衣裳。
亲额娘派人给自己的孩子送衣裳，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可偏偏这事发生在四阿哥身上比较稀奇。
原因也简单，从前德妃可没这么做过。
次日进学时，戈柔就被三阿哥拦了：“听说昨个德额娘给四弟送了衣裳，还是亲手做的衣裳，这大冬天了，可真是难得，就是四弟身上穿的这件吧！”
三阿哥知道戈柔从前不被德妃所喜，所以这话颇有些不怀好意。
戈柔道：“三哥倒是跟集市的妇人一般，对弟弟院里的事知道的倒是清楚。”
三阿哥脸色一梗：“四弟这话说的，我也不过是关心四弟罢了，你这人怎么还不领情呢。”
戈柔冷脸道：“我也是在跟三哥开玩笑罢了，三哥可莫要当真才是。”
三阿哥：你那样子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三阿哥敢问，大阿哥作为大哥，却不好八卦这事，太子单独上课，进度跟他们也不一样，并不再此，再者，太子住在毓庆宫，对阿哥所的消息没那么灵通。
至于跟戈柔年纪相仿的五阿哥，他自幼被养在太后跟前，性情温和，也不会问戈柔这事。
三阿哥自讨没趣了一番，这事也就没起波澜。
不过在阿哥们这边没什么波澜，在后宫却是有些声响的。
德妃听闻了此事，不禁冷哼一声：“那个白眼狼，本宫当初就不该生他出来，如今尽会气本宫。”
这时怨念丛生的德妃自然忘了当初她怀了胤禛时是如何高兴的了，也忘了自己当初因着胤禛升位分时是如何自得的了。
不过是如今人在高位，便觉得当初卖子求荣是耻辱，看到胤禛便想到自己卑微的日子，自己过不去那道坎，便拿胤禛来撒气。
“嬷嬷，大冷的天儿，本宫为给胤禛做衣裳手都冻红肿了，皇上若是知道，也该原谅我曾经的无心之失了。”
“娘娘说的极是，御前有个奉茶的小太监跟乌雅家有些关系。”
“嬷嬷看着安排吧！”
冬日里虽然冷，但是冷不到康熙这个皇帝身边，他住的地方，处处都烧着地龙和上好的银炭，温暖如春。
梁九功在御茶房对新来的小太监道：“今日当值的是哪一个？”
作为御前得用的人，梁九功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康熙入口的东西，便是奉茶的人也要仔细甄选，昨个儿奉茶的小太监就没做好，梁九功也挨了两句骂，今个特意过来叮嘱两句。
“回梁爷爷，是小的。”梁九功瞧着开口那人，瞧着是个脸嫩的，看着也是个机灵的，也是，不机灵也能混到乾清宫来。
“叫什么名字？”
“回梁爷爷，小的叫武表升。”
“过来，我同你说说万岁爷的忌口。”
那武表升赶忙上前好生伺候着梁九功，一口一个梁爷爷，叫的很是亲切，梁九功也教的仔细，其实也没多少，不过是康熙的一些小习惯罢了，御前侍候的约摸都知道，梁九功亲自过来，也是怕再出了昨日的事。
教完了，武表升把梁九功送出御茶房，然后就开始准备给康熙奉茶。
能来御前侍候，武表升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这烹茶的手艺，也是不错的。
端着茶盘，入了康熙的书房。
康熙在批奏折，并不喜人出声，这个御前伺候的人都是知道的，武表升也知道，他动作利落，一丝声响未发，康熙却在他放下茶盏的时候停下了笔。
“你用了香？”
康熙近身伺候的奴才一般是不可用香的，不过小太监净身后总有不便，有人身上有异味，会用些香来熏一熏，也是怕主子怪罪。
“回皇上，奴才未用香，不过此前去了一趟内务府，跟永和宫的宫女撞上了，那宫女捧着香料，奴才估计沾染了些，还未来得及换，还请皇上恕罪。”
康熙没再说什么，只道：“下去吧！”
这就是不怪罪了。
武表升离开后，梁九功就想这人以后不能让他御前伺候了，太没个轻重了。
“梁九功，陪朕出去走走吧！”
“嗻”
康熙直接去了后宫，到了永和宫宫门前，康熙停下来，然后进去了。
刚一进去便觉得永和宫甚是清冷，德妃自发住进永和宫起便恩宠不断，康熙这就今年冷落了她几个月，从前康熙来永和宫，看的都是花团锦簇，瞧着这场景，到底是宠过的女人，心软了。
梁九功瞧着永和宫一片萧瑟，也忍不住为德妃娘娘的手段道一声“妙”，康熙不知道，他还是知道的，德妃娘家在内务府吃得开，便是被皇上冷落也不会被内务府欺负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