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天真

“朕知道。”永泰帝闭了闭眼道,“老实听话呢!朕给他们一条活路,不老实,想引狼入室,祸国殃民,朕容不得他们。”

“引狼入室、祸国殃民?”太后一脸莫名的看着他说道,“什么意思,哀家怎么听不明白。”

“对比草原狼您就明白了。”永泰帝简单地说道。

“通敌叛国。”太后惊呼一声道,仔细想了想道,“皇儿指的是海上的海盗和倭寇。”

“对!”永泰帝挤出一个字道。

“那确实该杀!还留着他们干什么?”太后急切地说道,“皇儿还等什么?”

永泰帝闻言一愣,随即摇头道,“母后不是担心江南乱吗?怎么这会儿又着急了。”

“吃里扒外,祸国殃民的东西留着他们干什么?杀了都不解恨。”太后声音冷冰冰地说道,“贪点儿财吧!哀家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霍霍江南哀家断容不得。”

“皇儿心中可有章法了?”太后目光直视着他问道。

“是有些想法,不过现在不能说,君不密则失臣,几事不密则成。”永泰帝深沉的目光看着她说道。

“那别说了。”太后闻言眸光一凛赶紧说道,目光凝视着他说道,“哀家只有一点儿不能便宜的让他们一死了之。”

“母后想怎样?”永泰帝好笑地看着她问道。

“既然是盐商,让他们制盐去,亲自品尝一下被他们压榨的制盐工人境遇。”太后气愤地说道。

“听母后的,让他们生不如死,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永泰帝闻言微微翘起唇角看着她笑道。

“这样皇儿就不用背负上弑杀的名声了。”太后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永泰帝闻言一愣,随即一笑道,“朕不怕,朕只想子孙后代活的好好的。”

“你不怕,我还心疼呢!”太后黑着脸看着他说道,“凭什么他们干了罪恶滔天的事情,最后却反而骂你手段太残忍。”冷冰冰地又道,“一定要把他们罪行公布天下。”

“好!”永泰帝痛快地应承道。

“说点儿轻松的,民间传说,那神仙啊!妖精狐仙什么的?怎么下凡都嫁给书生。”永泰帝好奇地问道,“怎么不嫁给王公贵族啊!”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因为书是穷酸书生写的。”太后闻言一愣,随即道,“尤其是落魄的,屡考不中的酸秀才。榜下被捉婿这辈子不可能了,就想着人家官家小姐跟他私奔。”

“不行,不行,聘者为妻奔为妾。”永泰帝连连摇头道。

“看吧!这就是男人。考上了自是不必说,没考上也做着白日梦。”太后轻蔑的又道,“总之是乌纱帽戴着,娇妻美妾环绕,儿女双全,美满一生。”

永泰帝蹭蹭鼻尖道,“这世道就这样啊!”

“所以你是男人啊!”太后索然无味地说道,这话题没法聊了。

永泰帝忽然想起来,先帝没了,母后在这深宫中怪寂寞的,“母后既然不满意这些,您就找人重新写呀!把它编成戏本子,演给你看啊!”

太后闻言眼前一亮道,“倒是个主意。”

“是吧!是吧!把穷酸书生的白日梦给他打碎了。”永泰帝兴致勃勃地说道,“教他们知道什么是现实。”

“别别别,打碎人家的梦,该给你急了。”太后闻言摇头道,“落第的举子手中有笔,不知道该如何编排你的不是了。”

“那就多写一些窦娥冤之类的话本,惩恶扬善。教化万民!”永泰帝明亮的双眸看着她微微一笑道,“多写一些地主老财欺男霸女,最后被官员们明察秋毫给斩了的故事。”

“这个可以。”太后闻言点了点头道,“让哀家想想。”

“对了,母后,您赞成女孩儿也读书认字吗?”永泰帝突然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好端端的怎么问这个?”太后满眼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今儿看沈驸马带来的万民伞,看见上面有女孩儿的名字,很惊讶,所以才有此一问。”永泰帝黝黑的双眸直视着她道,“母后赞成吗?”

“哀家以前其实很羡慕的,家里的请了先生的,教授姐妹们的。”太后有些怀念地说道。

永泰帝闻言黑眸轻闪,“听母后的意思您……”

“呃……”太后双颊绯红看着他说道,“只看过女诫,烈女传,后来是你父皇教的。”

那些对她来说甜蜜的日子,成了啃噬她彻夜难眠苦涩的记忆。

袖笼下紧攥着的双手,拼命压制自己的胸中的怒气。

“呀!”永泰帝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那么惊讶干什么?”太后抬眼看着他说道,转移话题道,“说说吧!那小子如何说服你的。”

永泰帝复述了一遍,“我觉得有道理,我儿时可是跟着母后长到五、六岁的。”

“他的想法倒是简单,可不现实,庙堂上那些相公们跳出来第一个不答应。”太后撇撇嘴轻哼一声道,“男孩儿读书都没有普及呢!别说女孩儿了。”

“唉……朕还想着没钱,这事办不成。”永泰帝苦恼地说道,“看样子,这就是有钱了,阻力也很大。”又欣喜地说道,“沈驸马的想法可行,让哥哥、弟弟学会了,教姐姐、妹妹呀!”

“天真!”太后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朕怎么天真了。”永泰帝闻言不服气地说道。

“都不是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哪里来的姊妹情深啊!”太后冷哼一声道,“指望男人?”

“朕说的是穷苦人家。”永泰帝闻言抿了抿唇道。

“那更不可能?”太后直接翻了个白眼道,“女儿家每天做不完的家务事,哪里有时间认字呢!将来也是为哥哥、弟弟换彩礼钱。”

“啊!”永泰帝嘴巴大的能塞下颗蛋,震惊地看着她。

“你那么惊讶干什么?”太后深吸一口气道,“这高门贵女所谓的联姻,不也是父兄的踏脚石。只不过穷苦家的女儿更直白一些。”

永泰帝握拳轻咳了两声,“都是朕的子民应该不分男女。”

太后诧异地看着他,“皇儿怎么会这么想?”

“这么想不对吗?”永泰帝明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没有,没有。”太后闻言摇摇头道,“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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