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横睁开眼睛,眼神黯淡的看着她说道,“夭夭说的不错,这矿产都是朝廷的,等闲得人别想,边儿都沾不上。”有些沮丧地说道,“咱没有通天的本领。”裹着被子坐了起来。
“打听到谁监管的吗?这狗有狗道,猫有猫道。”齐夭夭好奇地问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弄不出来点儿煤。”
“监工的是太监。”沈舟横闭了闭眼看着她耷拉着脑袋说道,“咱跟人家攀不上关系。”
“太监?”齐夭夭闻言轻笑出声道。
“夭夭笑什么啊?”沈舟横担心地看着她说道。
“我熟啊!”齐夭夭明媚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你熟?”沈舟横闻言深邃的双眸晃了晃道,“这能出来当监工的,都是肥差,这太监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这可是你说的。”
“那你想出什么办法来了吗?”齐夭夭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你也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有这个办法了。”沈舟横有些厌恶地说道,却不得不接受现在这世道。
“太监大都贪财,喜欢黄白之物。普通人的人生已经没法子追求了。也只有钱财傍身,才能多一份安全感。”齐夭夭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所以我想着钱财开道,能不能弄点煤出来。”沈舟横深邃如海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齐夭夭食指非常有节奏的轻叩着炕桌,突然停了下来,“拿上我的凤冠去,宫里的人他还是会忌惮的。”
“不行,不行,你咋又打你凤冠的主意啊!”沈舟横态度坚决地看着她说道。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齐夭夭好消息地看他说道,“我的意思这凤冠霞帔都是宫里制作的,打着烙印呢!你拿着它表明身份,他们认识。”
“说开岂不是更加不妙。”沈舟横闻言摇头如拨浪鼓道,“对你不利,不行,不行。”
“我又没让你说明了,故弄玄虚会不会。”齐夭夭如深潭的双目看着他说道,“高深莫测,唬住他,达到目的就成。”想了想道,“算是敲门砖,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万一用得上呢!”
沈舟横闻言仔细地想了想道,“那好吧!等我睡醒了再说。”
心里有底气,这心劲儿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他是真困了。
“好吧!好吧!赶紧睡觉,我不打扰你了。”齐夭夭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这些日子心里有事,吃不好,睡不好吧!”
“嗯!”沈舟横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睡醒后的沈舟横起来就去找鹿鸣,两人在书房嘀嘀咕咕的半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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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了晚上,沈舟横回来了,陈氏抱着被褥和枕头与春喜和明月两人挤到一张炕上。
齐夭夭哄睡了儿子,从樟木箱子里将凤冠给拿了出来,烛光下的凤冠反射出来的光芒将卧室给照的亮堂堂的。
齐夭夭看着凤冠依然会惊叹于它的制作水平,不愧是宫里的内造。
“拿什么走?”齐夭夭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道。
“这凤冠和金钗上都有印记,就拿这蝴蝶金钗步摇好了。”沈舟横目光寻摸了一遍说道,“这凤冠我不好拿。”
“这分量会不会太轻了。”齐夭夭目光直视着他手里的蝴蝶步摇道,“这宝石要是能扣下来就好了,鸽子蛋大的宝石很少有。”
沈舟横给吓的将金冠给抱的远远的,“你怎么老是想把它给拆了。”
“死物而已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齐夭夭好笑地看着如惊弓之鸟的他说道,“不拆,不拆。”催促道,“赶紧放起来吧!”
“嗯!”沈舟横将凤冠小心翼翼的放到木匣子里,又将其他的金簪、金钗,步摇等等首饰放进另外一个木盒子里,又放进了樟木箱子里。
“你什么时候走啊!”齐夭夭看着重新上炕的沈舟横道。
“明儿一早就走。”沈舟横盘膝坐在炕上看着她说道。
“你这不打算见莫县丞他们了?”齐夭夭眉峰轻挑了一下看着他说道。
“不见了,有些事情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沈舟横黝黑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要带多少银子?”齐夭夭明亮的黑眸看着他又问道。
“一千两吧!”沈舟横琢磨了一下说道,“他就是狮子大开口,能要多少。”
“这可不好说,他们的心黑着呢!那是死要钱,要钱不要命。”齐夭夭轻哼一声看着他说道,“多带点儿,别到时候不够。”
沈舟横闻言咬了咬牙道,“那就三千两。”
“这么不情愿啊!”齐夭夭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这钱给的憋屈。”沈舟横黑着脸看着她说道,“不能光整顿吏治,这帮子人难道就置身事外吗?他们会祸害无穷的。”
“书生气。”齐夭夭点漆黑亮的看着他说道。
“我怎么书生气了。”沈舟横不服气地看着她说道,“阉党祸国殃民,最有名的就是东汉末年,宦官专权,最终,朝局的混乱和京城的混战断送了东汉王朝。”
“你以为铲除阉党就可以万事大吉了。”齐夭夭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呃……”沈舟横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好像东汉铲除了阉党,依然难逃灭亡的命运。”
“嗯!汉朝末年,袁绍把十常侍和宫中太监全杀光了,不久董卓进京废立皇帝。将朝廷中枢灭的一干二净,才让汉室几乎猝死。这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汉朝陷入了军阀割据,汉朝统治名存实亡。”齐夭夭明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宦官中还有名的朝代就是唐朝。唐朝末年,末代皇帝杀死了大宦官,重创宦官势力,唐朝也在他手里完蛋。唐朝实亡于地方藩镇作乱,而禁军损失殆尽,南衙北司实际上和皇权一样,也是中枢的一部分,消灭宦官只是中枢政斗,影响不到地方。”
齐夭夭竖起食指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要因果倒置了。一个王朝,宦官势力坐大的时候,说明国势已经倾颓。宦官的权力来自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