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夭夭放下碗,从水里捞出石头,滴滴答答的水,从手中滴落,“从石头上这方寸之间,一下子联想到大千世界,万千红尘,甚至是不可思议的天空,灵幻。或者可以穿越时间,空间,甚至沐浴在鸟语花香,阳光缕缕森林之中,或者是俯瞰美丽的大草原。”
陈氏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齐夭夭,摇头失笑道,“你可真能联想,这没点儿学问还真想象不出来。”
齐夭夭微微闭上眼睛,“呼吸到花香味儿,竖起耳朵,能听到潮水拍打岸边礁石的声音,浪花翻涌的声音。”舌尖轻舔着唇瓣,“在舌尖上品尝野外蜂蜜的味道。”
沈舟横莹润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算是明白了那些文人雅士那么喜欢收藏石头的原因了。”轻笑出声道,“原来是让人浮想连天啊!”
“别联想大千世界了,还是想想中午吃什么吧?”陈氏好笑地看着他们俩说道。
“有什么?吃什么。”齐夭夭睁开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她随意地说道。
“我去瞅瞅。”陈氏抬脚穿过院子朝厨房走去。
“这些石头要怎么放?”沈舟横食指点点竹桌上漂亮的石头道,“放水里更好看。”
“那得天天换水,不然的话会长绿毛的。”齐夭夭目光落在石头上道,“这死水不如活水。”
“我来换水。”沈舟横指指自己说道,“交给我。”
&*&
吃过午饭沈舟横就回了前衙,神色如常,没有露出一点儿异样。
只是武家绝情狠心直接休书一封,烧给了洪氏,再也不是武家的媳妇儿。
而洪家更是心黑啊!居然把洪氏给配了冥婚。
“咳咳……”齐夭夭一脸震惊地看着沈舟横道,“你说什么?”
“横儿我没听错吧?”陈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问道。
“没有听错,洪氏被配了冥婚。”沈舟横面容阴沉如水地看着她们说道。
“不是,这洪氏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且这年龄也不小了。”陈氏不解地看着他说道,“这男人无论多老,都喜欢年龄漂亮的。”
“鹿鸣打听到男方死的时候跟洪氏年龄相仿,只是脑袋有点儿问题。”沈舟横忍着怒气看着她们说道。
“那没了多少年了。”陈氏闻言好奇地问道,“是天生痴傻,还是后天意外造成的。”
“天生的。”沈舟横深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们说道,“没了十来年了。”
“近亲结……”齐夭夭猛地刹车改口道,“姑表亲,亲上加亲。”
“这我到不知道,回头让鹿鸣打听、打听。”沈舟横长睫轻颤看着她说道,“夭夭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说这姑表亲生育的孩子多少有些问题。”齐夭夭闻言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啊!还有这个说法。”陈氏惊讶地说道。
“我也是听说的。”齐夭夭无辜的大眼睛眨呀眨地说道,“天生痴傻的还有生的时候在娘胎里憋的时间长,憋坏的。”
大脑缺氧造成的憾事!
“这个我听说过,羊水流光了,生下来满脸青紫。”沈舟横闻言点点头道,“要是有办法,早点儿生下来就好了。”
“你还知道这个?”这回轮到齐夭夭惊讶了,“你医术再好,也接近不了产妇吧!”
“我知道男女大防,我见到孩子了,可惜没救活。”沈舟横有些遗憾地说道。
“这都死了十多年了,我不相信他们找不到合适的。”陈氏挑眉看着沈舟横问道。
“这具体的咱就不知道了,至于为什么选洪氏,那就是乖巧听话,下去照顾他们的傻儿子。”沈舟横闭了闭眼无奈地说道。
“比我想象的还要令人发指。”齐夭夭气得简直浑身颤抖道。
“横儿不能阻止吗?这样子还咋投胎啊!”陈氏忧心忡忡地说道,“洪氏不想再做女人啊!结果生前不如意,死后也不被放过,这个遗愿也不能满足吗?”
“没办法!”沈舟横十分憋屈地说道,“这是洪家人家的家事,咱始终是外人,你以何种借口干涉。”
“吃女人的世界,一丝一毫也不放过。”齐夭夭咬牙切齿地说道。
沈舟横苦笑一声道,“往好处想,洪氏不愁没有人祭拜了。”
“这算是自我安慰吗?”齐夭夭黑着脸看着他说道。
“不这么想,这日子没法过了。”沈舟横苦笑地看着她们说道。
“你居然不同意配冥婚啊?”齐夭夭惊讶地看着沈舟横说道,这玩意儿在这年月应该不受约束,很盛行的。
“生前种种不说了,死后灵魂应该是不受约束的。”沈舟横琥珀色的瞳仁氤氲在晚霞中看着她认真地说道,“虽然我不太相信这些,生前过不好,这死后也难!”
齐夭夭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所以你努力让自己过好。”
“没错。”沈舟横清澈的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道。
&*&
阳光明媚,窗外是鸟语花香。
周主簿所在的院落中,周斯年拿到银票数了数,十张,“啵啵啵……”可劲儿的亲着银票,“还是你最可爱了。”
将银票放进匣子里,“改天去换成银子,看着更可亲。”
周斯年收好了匣子,起身踱着方步去了莫雁行的院落。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周斯年看着慌张藏银票的莫雁行道。
“你怎么不通报一声啊!”莫雁行给吓的喘着气说道。
“我进你屋啥时候用通报了。”周斯年拉开椅子坐在他的书案前道。
“都分好了。”莫雁行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问道。
“按老规矩分好了,咱俩一人十张,乔县尉六张,其他四张分成小额的,给了差役们,连厨房的掌勺都有。”周斯年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人人有份儿。”莫雁行食指敲着放银票的匣子道,法不责众!
“可惜就是太少了。”周斯年十分遗憾地说道。
“一千两还少啊!够庄户人家五十年家用了。”莫雁行黑眸看着他微微摇头道。
“这我喝几次花酒就没了。”周斯年轻哼一声道。
“别不知足了。”莫雁行深沉的黑眸看着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