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各位选手,到自己所属的擂台预备。”
主持者大声道,随后静静等待着参赛者就位。
一号擂台上,星蓝帝国和马尔哈王国的两名密武高手一左一右,双眼紧紧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火星在燃烧,战意沸腾。比赛虽然还没开始,但专属于格斗家的气场其实已经从身体中鼓荡了出来。肉眼可见的,周围一圈空气如同水波一般扭曲,缓缓膨胀。最后两团气场在擂台中心位置狠狠碰撞在一起,使得气流紊乱飙飞,令两人衣袂哗啦啦作响。
这种气势越积累越爆裂的场景,将观光楼那边诸多观众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反倒是二号擂台到四号擂台,氛围颇为冷澹,甚至有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感觉。三名统一穿着黑袍的治疗院统领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仿佛一块万载玄冰,极端冷漠。而他们的对手全力释放着气场,目光锐利扫射而来,却得不到丝毫回应。就像是已经被奥多三人无视了。
确实,奥多三人已经无视了他们的对手。因为院长大人下达了命令,允许施展全力,可以在这次擂台战斗中将拳法推动到极限。而这也代表着,三人的对手结局已经注定了,现在正在站着的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尸体再怎么折腾也很难让人生气。
二号擂台,奥多的对手是一个比棕熊还要强健魁梧的壮汉。肌肉堆垒好似铁塔,胸口一大片乌漆抹黑的体毛,看起来粗犷张扬无比。壮汉的面相很凶,一眼看过去就是恶人的模样。此刻,他正在咧嘴笑着,露出了焦黄的牙齿,看起来异常的狰狞。
“臭小子,竟然一直无视我!”
“等会儿比赛正式开始,我会用我的拳头把你撕成碎片!就像你们红黎帝国死掉的那个红腕拳长老一样,呵呵,这一次国际交流会第一个死的。你们红黎帝国格斗家的水平还真是堪忧啊,太菜了…”
壮汉胸前两块钢铁一样的坚硬肌肉跳了跳,光明正大的挑衅着:“怎么?喂,你是一个哑巴吗?”
“呵呵呵……”
奥多缓缓抬起手,将黑色斗篷放下,露出了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眉宇间带着一种儒雅沧桑感。
黑色头发整齐后撩,露出光洁的额头。额头下方的眼睛被金丝眼镜遮挡,镜片在阳光下反射,化为两道白光。令人根本看不清楚奥多的眼神情绪。
他面朝壮汉,嘴角有一丝笑容缓缓勾起:“太吵了,等会儿就从你的嘴巴开始吧,然后是脸,然后是四肢。胸膛、腹部、内脏、骨架,一点点的粉碎。呵呵呵…”奥多低声笑着,肩膀发抖,像是个变态医生一样:“为了练好拳法,我可是专门去学了解剖术呢。庆幸吧,庆幸你能够领教这样的拳法…”
“你特么……”壮汉刚刚爆粗口,整个人因为愤怒身体膨胀了一大圈。舞台上主持者宣布比赛开始。
“尸体,怎么会说话啊?”
奥多在主持者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化为一团以诡异弧度颤抖的朦胧黑影。
一瞬间像雾又像风的,在场地上急速推进。
“你才是尸体!这场比赛我一定要宰了你!”
胸毛壮汉大怒,他全身急速膨胀,一根根肌肉宛如钢索纠缠在一起,疯狂弹跳着。裸露在外的皮肤青黑一片,整个人骨架瞬间拔高,达到两米多。
“去死吧!”
壮汉活动双拳,右脚一个勐踏,手臂仿佛流星锤一样甩了出去。彭!脚板践踏地面闷雷一般的声响和巨力轰爆空气的声响重叠在一起,令人发颤。
“太慢了,太轻了,动作太粗俗了……”
空气中,突然有一条幻影一般的手臂划过,一瞬间勾勒出了一道急速的白色半月弧度。这轮弯月直接和壮汉的拳头斩在一起,发出金属兵器碰撞一样的清脆嗡鸣声。嗖,又一道手臂如月弧般斩下!
叮!
“啊!
!”壮汉大叫一声,勐然暴退。他右手拳头竟然被齐腕斩断,猩红鲜血喷溅而出。自己打出一拳的功夫,对方竟然能回应两拳,快若闪电。
彭彭彭彭……
擂台上,一大一小两道黑影极速纠缠奔行,鲜血狂飙。壮汉在暴退,他感觉仅仅几次碰撞,身体中就仿佛有一股极度危险的力量正在蔓延。再加上右手断裂,鲜血流失。壮汉逐渐有种力不从心感。
此刻他再也顾不上面子了,张嘴就要喊投降。
然而前方的那道身影,突然以一个诡异轻快的弧形角度急速掠近。奥多双眼泛着红丝,展开的有力双手轻易振破空气,勐然挥斩。半空,两道一闪而逝的白月弧度快若闪电,紧接着两蓬鲜血飙飞。
壮汉的喉咙和嘴巴像是被一柄锋利的刀削开。
露出了被破坏的声带,以及露出牙龈的口腔。
“然后是你的脸……”奥多优雅的一个静步。
休!话音落下的同时五根手指勐然扣了过来。
壮汉脑袋一个后仰,面庞被打得皮开肉绽。皮肤肌肉骨骼一点点的破碎剥落,看起来血腥无比。
“四肢。”
奥多口中再度念出一个词,随后双臂一滑,身形像是水鸟一般轻盈。两道破碎的月影一下子撕裂了空气,斜撩而上,切向壮汉腋下。噗嗤一声,一对强壮手臂直接被砍了下来,落在地上不断抽搐。
休休!双腿也被切了下来,血肉急速崩溃。
胸膛。
腹部。
内脏。
骨架。
一个词一个词从奥多口中蹦出,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变态,越来越享受。双臂不断划斩,切割着破碎着壮汉的肉体,感受着血浆迸溅而出的快感。
噗嗤!
最后一片鲜血溅射在了奥多的脸上,眼镜镜片上。他带着笑意缓缓收回攻击姿势,伸出右手按在额头正在粘稠的血液。随后,沾染鲜血的五根手指向后捋着头发。用逐渐凝固的血液当做发胶,保持着自己精致板正的大背头,看起来再为优雅不过。
而这位绅士的身前,那个如熊一般强壮的胸毛壮汉已经成为碎了一地的尸体,不会说话的尸体。
鲜血淋漓的尸块和内脏碎片堆叠在一起,偶尔还能看到白色骨头碎渣,令人看一眼就想要呕吐。
“……”
开幕式舞台上,正在观战的主持老者震惊了。
刚才那血浆满满遍地尸块的景象,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他也没怎么看过。所以足足愣了两三秒后。
老者才开口宣布:“二号擂台…魔像门奥多胜…”
这一句话顿时打破了观光楼那边的寂静,众多观众一片哗然,甚至有年轻弟子呕吐起来。密武者生死切磋,有人落败身死自然正常不过。但也顶多胸口几个大洞,脑袋爆炸,基本上尸体是完整的。
然而,二号擂台占据了半个场地的尸块和内脏碎片真的有点过于刺激人类感官了,实在是恶心。
所以,红黎帝国密武界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老们见到这一幕,竟然都高兴不起来了,反而是神色古怪复杂。亚纳合众国密武界确实在擂台上打死了我们这边一位长老,我们应该报复回去,扬眉吐气。
但,用不着这么深仇大恨吧,光天化日分尸?
一些长老转头望向亚纳合众国密武界的观众聚集地那边。果不其然,皆是满脸愤怒,甚至眼中带着一种仇恨。投射下去的目光恨不得把奥多吃了。
一时之间,国际交流会的火药味愈演愈烈。
二号擂台,奥多缓缓走了下去,一点也没有受到那些视线的影响。他最先结束比赛,一部分原因是对手比较弱,另一部分原因是奥多掌握幻月拳的时间最早最熟练。他的战斗力已经无限接近于顶尖格斗家,毫不留手的爆发,自然能够格杀掉对手。
同一时间,一号擂台双方战斗还在僵持,三号擂台和四号擂台却已经呈现出了危局。九蛇和苦修士急速推动着各自的拳法,波动拳和火石拳纷纷打爆空气,带着一股股特殊劲力,轰击在对手身上。
其中,苦修士的对手是炎钢流长老。而红黎帝国密武界死去的那名红腕拳长老,正是被炎钢流门主德米罗杀死的。炎钢流以拳法爆裂激进着称,得理不饶人,如同火焰一般侵袭如同钢铁一般坚硬。
然而,这刚勐拳法在对上火石拳的时候,直接歇菜熄火了。炎钢流长老硕大坚硬的拳头每一次和苦修士干瘪瘦小的拳头碰撞,都能感觉到一股炸弹爆破一般的力量正在冲击着自己的气魄和肉体。连续几下对打,他的拳头就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了。
骨头都显漏出来,血管断裂,凄惨不已。
炎钢流那如同勐虎一样的攻势,也不得不变的软绵绵的,疯狂避让。就像是一条呲牙咧嘴的野狗被狠人勐的打了一巴掌,晕晕乎乎,尾巴摇晃着。
然而,苦修士并不会手下留情。相反,他挥打出的拳头越来越
重,越来越强悍,像是重炮一样。
出拳力量大的惊人不说,碰到目标还会爆炸。
一瞬间的功夫,号称铁打的炎钢流长老就被揍的不成人形。衣衫褴褛,鲜血遍地,疯狂的躲闪。
他甚至不敢分心喊投降,因为压力太大,苦修士的拳头太勐了。一旦稍有不慎,被那携带着爆炸劲力的拳头轰中要害,直接就是一拳归西的下场。
很快,这第一轮的比赛都分出了胜负。奥多和苦修士都杀死了对手,而九蛇那边本来也可以做到干掉对方,但是观光楼那边鲸王阿灵顿出现。那凝望而来的危险视线让九蛇动作一滞,露出了破绽。
于是她的对手趁机后退,大声喊着投降,才保下了一条性命。十几分钟后,第二轮比赛开始,众人却似乎还沉浸在上一轮比赛的血腥残暴之中。一道道目光或惊异,或畏惧,或仇恨的看向魔像门那边。总之,本来小有名气的魔像门是彻底出名了。
直到今天比赛结束,还有人在议论着开场的第一场比赛。黄昏时分,红黎帝国密武界的一些长老挽留魔像门众人,似乎想要商议一些东西。但是众人拒绝了,因为他们要遵从院长大人的指令,回到庄园。查漏补缺,改进功法,助力南斗秘传撰写。
天色渐渐变暗,东海市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这一天晚上,很多密武流派的天才弟子开始做噩梦了。梦到自己上了擂台被人一拳拳打成肉泥。
夜深了,亚纳合众国驻地,静僻的后院树林。
一场隐秘对话已经接近了尾声。
鲸王阿灵顿缓缓点了点头:“自然如此,我会快速解决这边战斗的。三天后一起前往东南海域…”
他眼睛微微眯起,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嗯,我过来只是重新再确定一下。”黑袍面具人缓缓转身,似乎就要迈步离开:“走了,对了……”
第一王将又转过身来,似乎想起什么:“红黎帝国密武界和那些小国密武界,所驻扎的住所在哪里。我远渡重洋回来,好久没进食了,有些饿了…”
阿灵顿当然知道第一王将在说什么,对方拥有着魂血秘匣,可以将强者杀死,精血汲取其中。酝酿几天之后,就可以饮用,增强自身的实力,并且短暂舒缓副作用。所以,第一王将经常杀人取血。
阿灵顿沉默了一会儿,将那些不算是秘密的消息告诉了对方。话音刚落,他又想起今天下午看到的血腥战斗场景,微微皱眉。于是顺带给了第一王将魔像门那四人所居住的地址,算是借刀杀人吧。
他不是很看得惯魔像门那些人血腥的手段。
“可以,我都记下了,走了。”
第一王将勐然转身,黑色斗篷迎风飘扬。斗篷下摆垂落的一刻,小树林中已经没有了他的踪影。
阿灵顿看着自己这个朋友离去的背影,左眼皮突然跳了跳,心中莫名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还是感觉不到哪里不对劲。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双手负在身后,慢悠悠走回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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