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眼看着那些士兵就能将那个少年抓住的边城百姓顿时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的怒吼!防护阵法已破!敌军很快就要冲进来了!
都是那个少年!都是他!抓住他!杀了他!
在怒吼声中,那些兵卒冲着凌君千冲过来,凌君千露出一个不屑的笑,然后一个箭步冲过去,毫不犹豫的从城墙上跳了下去!在那些边城百姓不可置信的惊骇表情中,凌君千嗤笑一声,然后顺便将捡到的所有符篆齐刷刷的扔到城门上,下一刻那些符篆同时引爆!
“轰隆隆——”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那扇已经抵御了不知道多少年外族侵扰的城门就此轰然洞开。只是讽刺的是,打开它的竟然是世代镇守边城的凌家人。
看着大门洞开,凌君千露出了个满足的笑。
父亲,母亲,兄长姐姐小姑小五……
我做到了。你们在天之灵,好好看看这些人是如何遭到报应的!
早就已经等待着的阿博特此时呲牙一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儿郎们!随我冲进去!屠了这座城!”
他可是记得自己当初说过的话,说屠城就是屠城!更何况,他对这座城里的人可没有任何好感!能对着自己的恩人忘恩负义的人民,他统治着也会觉得不安心!
在即将落地之前,凌君千听见了阿博特的声音,露出了个满意的微笑,然后闭上了眼睛。大仇已报,他也失去了活着的动力,或者,早在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就该死了。
然而,在凌君千即将落地的一刹那,一座闪着微光的传送阵一闪,凌君千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阿博特率领军队毫不费力的冲进毫无准备的边城,先将那些挡路的边城百姓屠戮一空,在冲天的惨叫与刀剑戳刺肉体的声音中,他看了一眼城墙之下那层层叠叠的尸体。
他刚刚冲进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见那个破开防护阵法的孩子尸体?
不过,算了。一个孩子而已,没必要斩尽杀绝,更何况,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手下的士兵满身是血,阿博特也不遑多让,他带着草原铁骑一路冲向北城,所过之处一片血海,到处都是尸体。当阿博特将驻守在边城往帝都方向三十里的七万大扬士兵尽数剿灭之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难道没了凌家人,大扬就如此愚蠢了?军队竟然驻扎在城后?看来还是这三年的平稳生活让这些人轻了骨头,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分不清了。不过,这些人越蠢,他们就越得利!
刚登上草原王位的阿博特,急需要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来为自己奠定威严的基石!而大扬,就是他近在咫尺的机会!
大扬!这片倍受上天宠爱的土地,它如此丰腴,此时就像一位不设防的美人,尽情挥洒自己的魅力。
他们这些草原狼,早就对这位美人垂涎不已,如今,他们终于可以收获属于自己的胜利果实了!
阿博特抽出自己沾满血迹的长刀,直指帝都所在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
“儿郎们!看见那里了吗?那是大扬的命脉所在!跟我冲进这个腐烂的国家,占领这片肥美的土地!从今往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们的!随我杀过去!”
“杀过去——”
冲天的怒吼声响彻天际,损耗不大的草原铁骑带上充足的食物,冲着繁花似锦的大扬内地狠狠冲去!
一个月之内,阿博特率领的军队如有神助,一路南下,经过几场并不像样的抵抗过后,直抵帝都,占据了这片繁华的土地!自立为大扬与草原的共同君主——蛮皇!
“大扬的臣民,总喜欢说我们草原人粗暴蛮横,如今我倒要看看,我这个蛮皇,能不能将这片土地治理的更好!”
阿博特登基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整大扬,虽然手段残忍,手下亦有数不清的亡魂,但是唯独对曾经是对手的凌家人相当敬重。不仅为他们正名,还将凌家人的坟冢重新修缮,并且在陵园外立了一块大碑,亲自在上面题字。
“青山埋忠骨,松柏缅英魂!”
轻轻的将这两句话说出来,凌君千站在陵园之外,看着被修缮一新的凌家坟冢,一时间面色复杂不已。
三个月前,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也没有想活下去的意思。但是在落地的一刹那,被人用传送阵给转移走了。等他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个文弱书生样的人。当然,凌君千不会以为他是个真正的文弱书生。毕竟有哪个书生可以用传送阵救人的?
“醒了?醒了就先喝碗药吧。”
那书生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还有些虚弱,这会儿正将一碗晾的温度适宜的药汁子递过来,让凌君千喝。
凌君千警惕的看着对方,他好像从未见过这个人,这书生为何对自己这么好?不仅救了他还给他喝补药?这个味道凌君千熟悉得很,毕竟以前也是经常被逼着喝的人。
等等,凌君千想起凌家就是因为对那些闻起来没有异样的酒没有防备当初才会被暗害的,这个人不会也在补药里下了不能识别的毒吧?
那人看着凌君千警惕的眼神,微微一笑,十分有亲和力,他拍了拍衣摆,站起身来。但就是这么个小小的动作,就让他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还是扶着墙壁才站稳。
站稳之后,书生轻咳一声,然后缓缓开口。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我下毒?”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干脆利落的死和受尽折磨的死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就算是死,凌君千也不想受折磨。比如中一个肝肠寸断的毒药之类的死法,他完全不想。
虽然还小,但是现在的凌君千已经可以稍微看出来日后的难缠了。
那书生抽了抽嘴角,只好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将碗递过去。
“这下可以了吧?”
凌君千依旧没有动,他看了一眼那书生喝过的碗沿,嫌弃之意溢于言表。那意思很明显,你喝过的东西让我喝,有点儿嫌弃。
那书生嘴角剧烈颤抖,他有点儿想打人,小孩子都这么气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