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乌泱泱的水眸瑟瑟地看了霍景凉一眼,又心惊肉跳地瞄了他拿在手里的拂尘一眼,小兔胆很没出息地缩了缩,顿时眸子里就被吓得含了一包小泪。
“嗖——”
突然,竹柄破空,撕裂空气兜风划下,发出了一道凌厉的声音。
“没听见?”男人的声音又沉了沉,威怒不悦。
小清央吓得狠狠一抖,再也不敢磨蹭,麻溜溜地轱辘了过去,怂溜溜地蹭在男人脚边跪着。
刚跪下,她的俩小手连忙紧紧地抓着男人拿着拂尘的那只大手,小手冰凉,抓得死死地,出口颤抖的小奶音人已带了哭腔,急急切切地说道,“爷!别别,爷!有有刺客!有刺客!奴、奴是是听见有刺客!害、害怕叫人来不及,奴、奴才用的这个法子,想想点亮灯烛引人来,吓走刺客的……”
小人儿被发凶的霍景凉吓得不轻,说着说着,眼里的金豆豆就忍不住掉下来了,一边打着哭嗝,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霍景凉黑着脸,周身气势严厉,低头看着巴在他胳膊上哭成小花猫的清央,不由得皱了皱眉。
若是旁人,他一早就甩开了,不过对于霍景凉认定的自己人,他倒是不至于这样冷漠。
这小东西哭成这样,可没有半点梨花带雨的美感,当然也不造作,一瞧就知道是真的被吓狠了。
霍景凉想到了她那针眼大小的胆子,剑眉紧蹙,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搁下了手里的拂尘,没再吓唬她。
“哭!”霍景凉瞥着吓哭的小人儿,依旧脸黑,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再哭孤现在就命人传板子。”
清央吓得小脸惨白,立马紧紧扁着嘴,小鼻子一吸一吸的,哭嗝不可抑制地抽抽,却半点声音都不敢再出,手忙脚乱地抹着眼里不断滚出来的金豆豆。
霍景凉见着小东西还算听话,气稍微顺了顺,语气却没有放缓,依旧严厉,“男孩子哭什么哭,再让孤瞧见你哭,立时拖出去板子伺候。”
他这是打定主意要把清央身上的小倌习气给去了。
小人儿瘪着嘴,立马乖乖点头。
霍景凉看着小东西脸蛋上挂着的泪,再加上她那双被水洗过似的泱泱盈透水眸,到底还是不由得心里一软,放缓了语调,“起来吧,好好说,怎么回事。”
清央起身时趁机吸了吸鼻子,又抹了一把偷偷掉出来的金豆豆。
这些小动作自然是没逃过霍景凉的眼睛的,于是,耍小聪明的小妞妞,小腚上挨了一下,是霍景凉用手打的,控制着力道的,让她小嫰腚上火辣辣的,但也不至于疼得受不了。
小妞在男人严厉的目光下,怂溜溜地扁了扁嘴,然后乖乖回话,哭腔未散的小奶音儿格外软糯,“奴刚刚听见有脚步声,极轻的,这时候来,就猜是刺客,万喜公公在外头打盹,奴才怕叫人来不及,就点了灯,引人来吓跑刺客。”
小清央的话依旧有些颠三倒四,不过不至于混着哭声让人难听懂了。
当时清央能想到的,霍景凉自然也一瞬便想到了,他不得不承认,若真是有刺客,在那种情况下,确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如清央所做的一般,吸引人来,吓跑刺客。
这小东西,关键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该机灵的时候倒是不掉链子。
只是……真的有刺客?
男人的额角再次突突了起来,他已经十分熟悉了,甚至竟有一种诡异的习惯感,仿佛这小东西在跟前,他这额角不突突反倒不正常了。
霍景凉重重地叹了一声,可从没有这样沉重而无力过。
他抬手按着额角,看着跟前的小东西,一时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
生气?这小东西是为他好,他该感动的。
高兴?呵,这小混蛋的脑袋里,成天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每时每刻,永远都能给他整出这种令他意想不到的幺蛾子!
最终,霍景凉决定,要奖惩分明,不然要么这小东西活不到明晨日出,要么他被这小东西闹出来的幺蛾子气得活不到明晨日出。
“若今日是真有刺客来,你的做法不错,该赏。回头让万喜抓把金瓜子给你。”霍景凉决定先赏完她,再好好管管这小东西想一出是一出的坏毛病。
小妞可不知道霍景凉心里的盘算,刚刚还可怜兮兮掉着金豆豆的小人儿,转眼就被男人的一把金瓜子给收买了,一听有赏,还是金的,立马陷了梨涡破涕为笑。
这没出息的小模样,看得霍景凉冷哼一声,嫌弃地别开了眼,瞥了还跪伏在门边的万喜,“你也起来吧。”
他并没有怪罪,听觉这东西他没办法强求。更何况,万喜并不负责要听出“刺客”的脚步声,他只要能听见他唤他的吩咐声就行。
至于防备刺客,护卫他的安全,自有影卫负责。
“是。”万喜闻言,如蒙大赦地应了一声,后背早就被冷汗湿透了。
其实他很怀疑清央说听见有脚步声的话,虽然刚刚他在外头打盹是真的,但若真有脚步声,他不可能一点警觉没有,何况他就在门外,而清央却在屋里。
但是,万喜抬头见霍景凉并不怀疑清央,他也不敢置疑自家主子的意思,便识趣地低头不语了。
霍景凉看着跟前笑得欢实的小东西,实在气不打一出来。
她这耳朵,可真是够好使的!
男人凉凉地瞥了某只飘飘然的小混蛋一眼,黑脸冷冷地吩咐万喜,“你去外头守着吧,让辰卫进来。”
霍景凉的影卫中有十二统领,各管一方职责,称为密卫。这十二密卫由天干命名,“辰卫”就是其中的第五统领。
万喜闻言,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清央听到的脚步声竟然是辰卫大人的!同时,他心中也是一阵惊涛骇浪。
霍景凉手下这十二密卫可皆是个中高手,飞檐走壁,轻功穿行,向来来无影去无声,竟然能被一个蠢乎乎的小倌儿听见脚步声?!
万喜心中大惊,在退出去之前,他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霍景凉跟前的那个身影,而后才带着满腔震惊,出了门。
一时间,这屋里就只剩下了清央和霍景凉俩人。
这会儿,小妞欢实的傻笑已经僵在脸上了。
清央可不傻,霍景凉连问都不问刺客的事,更没有让人追查,反倒是一开口就让一个人进来,不就是这个人本该进来,但没有进来的意思嘛!
不就是……刚刚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刺客,而是一个霍景凉正在等着的人?!
一阵不安从脚底蹿了上来,清央的小心脏怂溜溜地缩了缩。
她一抬头,对上男人阴沉的黑脸,和那双深眸里翻滚着的凉凉,她那还存着点侥幸的小心肝,顿时就拔凉拔凉的。
“爷……奴、奴是不是,闯、闯祸了呀……”小清央俩小胖手绞着衣角,小声弱弱地问道。
霍景凉似笑非笑地瞥了跟前的小东西,“你说呢?”
清央不敢说。
刚刚灿烂了没一盏茶功夫的小妞妞,这会儿又委委屈屈地瘪了嘴,一双水眸乌泱泱的,一眨一眨地瞅着男人,小奶音儿糯叽叽地央他,“奴、奴不是故意的……奴是害怕殿下受伤……”
这一点霍景凉相信,他冷哼一声,狭长深眸乜着她,“若不是看在这点上,你以为今儿这顿板子能逃过?”
他不抽烂她的小腚才怪!就这样,他也想把这只小东西拎过来,把她的小腚抽开花。
但是霍景凉是个讲理的人,虽然他这会儿确实很生气,但也没有不由分地就处置了清央。
小清央还以为自个儿死定了,听了霍景凉的话,那掉进冰窖里的心肝又一点点蹦跶了上来,乖乖陷了梨涡,小软音儿甜甜糯糯的,“谢爷!爷真好!”
霍景凉被夸了,但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脸更黑了——被这小东西给堵的。
他满肚子正要发的火,都被这小混蛋这句甜死个人的小奶音儿给堵回去了,如此憋屈,他脸色能好了才怪。
此时,辰卫进来了,一起进来的还有也被吵醒,匆匆而来的成安。
显然万喜已经告诉了成安刚刚到底发生了何事,成安一进门,就神色晦暗地看了清央一眼。
不过只一瞬,他就收回了目光,目不斜视地躬身走到霍景凉的跟前,附耳而言。
清央听到,成安说的是“殿下,正院那边已经被惊动了,底下人回禀,程通判安插在客院的那几个眼线小厮,正盯着您这儿的情况。”
听到这儿,清央也知道自己这次闯的这个祸确实不小,可不只是折腾了许多人,还有把霍景凉等的人挡在外头这么简单。
原本这人该是秘密而来,不引起旁人注意,可如今,她这闹了一出,可是大张旗鼓地将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到这里来了,也难怪霍景凉这样生气。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小妞缩了缩身子,蔫巴巴地揣着小手低头窝在角落里。
霍景凉看了一眼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了多大祸的小东西,不解气地冷哼一声,沉声道,“站那么远作甚!自个儿闯了多大祸这会儿知道了?滚过来,抚琴。”
男人掷地有声,其中凌厉威吓,吓得小妞妞又是怂溜一抖,麻利地挪了过去。
只是看到软榻对面案上的那架古琴,小妞又犯了怵——她不会弹啊。
老鸨刚刚有一句话,绝不掺半点水分:这小蹄子还什么都没学会呢。
起码竹韵馆里教的那些:琴棋书画、舞蹈小曲儿,清央是真的一个都没学会,有她故意装笨的原因,也有一些是她确实没那天分,总之,一个都没学会。
霍景凉不满于小东西的磨磨蹭蹭,轻轻眯起的深眸不轻不重地扫了她一眼。
已经熟悉了霍景凉脾气的小人儿立马便知,霍景凉这个眼神儿就是发火了的意思,顿时不敢再磨叽,麻溜溜地跪坐到了古琴跟前。
单看这个坐姿,可是十分标准的,一看就是有底子的。
当然,能不标准嘛,清央学了这些年,也就学了这一个动作。
“弹。”男人薄唇动了动,威凌地吐出了一个字。
清央贝齿咬了嫩嘟嘟的粉唇,在霍景凉淫威深重的目光下,她也不敢耽搁,只能硬着头皮伸了小胖手,勾上了古琴的一根琴弦。
古韵潺潺,回音悠长。
随着这一声起,霍景凉给了成安一个眼神儿,后者已经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以清央打掩护,让人以为他白日宣淫,晨起就荒唐地捉了小倌儿玩弄丝竹。
成安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霍景凉示意辰卫可以开始回禀了。
伴着音色典韵浓厚的古琴声,辰卫在其音色的遮掩下,压低了声音回禀。
这期间,霍景凉的眉头并没有松开过——不是因为辰卫所禀的,而是某个小东西弹得实在难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一个音是按准的!
辰卫看着面前主子剑眉深蹙,心中也是啧啧称奇。
他印象中,还没有哪个人能有这等本事,让自家主子如此情绪外露。
往日,就算再令他震怒的密报,霍景凉的神色始终是幽深无澜的,只是周身的气势会愈发凌厉冰冷下去,如出鞘利刃,不必声色,便能令人胆颤。
但是今日,霍景凉依旧是做着熟悉地指节叩案的动作,可那紧蹙的剑眉,却昭示着他此时心里的火气。
辰卫叙述完,最后,从袖中拿出了一纸信封,奉给霍景凉,“这是主子让属下查的人。”
查的正是清央。
每一个入太子邸的人,霍景凉都会命人仔细查探一番。
虽然多数时候,霍景凉在拿到辰卫查得的密信之前,就已经知道那些小倌儿都是谁的人,但是霍景凉从不大意,也不让底下人大意,每个都要查个彻底。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比如——清央。
今儿霍景凉拿着清央的密信,翻开略略开了几眼,便撂在了一边,并没有细看。
只瞧见了,她是三年前顶替兄长入馆,这些年确实一直干着小厮的活计,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反倒干活的时候格外勤快。
再往下,关于她家,霍景凉扫了一眼,看到那个“家里干净”,就没往下看。
他是先入为主了,他太相信这小东西是干净的了,所以并没有心思细看。
再加上,霍景凉被小东西那弹得实在太过不堪入耳的古琴,气得心里的火蹭蹭上窜,搅和得更没有细看的心思。
他现在只想立马拎了那小东西到跟前,把她的小腚揍开花!
尤其是看到密信上的那句“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他的火就压不住了。
霍景凉为人严谨自苛,同样也御下甚严,凡事都应做到最好。
密信上说着小东西学了三年君子六艺,学了三年就学成了这幅小熊样?!
男人的火气直顶脑门,气得肚子里的火一蹭蹭的,
霍景凉打发走了碍眼的辰卫,目光就沉沉地落到了古琴前那小小的一团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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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归惊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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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戏重生了。上一世的温戏,当了十五年农家女,做了一年王府婢,就成了盛宠五年的温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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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世,她早不屑于理会旁人的目光,她只想抱着儿子,安安静静地生活,离得隶王府远远的。
但是,温戏躲着躲着,最后竟又迷迷糊糊地被隶王哄进了被窝。
一直到后来,她凤冠霞帔,被他拉着手一同走向泰山天地祭坛,刚被封了太子的大儿子率文武百官跟在身后,温戏才忽然觉得,前世种种或许只是一梦,是上天在告诉她,要珍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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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暖春浓》
自大懿魏帝始,“意暖春浓”这四个字,便代表着夫妻情深,子孙满堂,阖家福满。
意暖春浓——
后世有言,温家幺女,娇憨好命,闺名意暖,魏帝为其亲拟小字,春浓。
魏帝元后温氏,春浓时入东宫,便得椒房独宠。
后史记曰,魏帝为储时以情娶嫡妃温氏,无家世荣辱,乃心悦其人,往后余生,鹣鲽情深,共育儿女,如民间夫妻,结发交心近百年。
温氏一生四子二女,未老而随魏帝禅位游乐天下,终于春浓时,与魏帝相携,梦中赴仙庭,至死不离,时年温氏岁九十,魏帝期颐,儿女福泰,重孙满堂。
【注:甜宠,无虐,男女主双洁,放心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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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小医女》
章王策马自边城归,路遇暴雨,遂寻了户人家躲雨,正是带着儿子独居的温梨家。
温梨年幼成孤,祖父母重儿轻女从不管她,往乡下破茅屋一扔就是好几年。年前,她生了个孩子,她害怕被家里大人知道了把她和孩子一并沉了江,一直偷摸藏着孩子,靠绣花卖药换点铜板度日。
章王来了给了她整整一锭银子,温梨觉得得了人家恩情,见章王神色疲倦,便自荐上手帮章王按了按穴。后来,章王就喜欢上了被这只软乎乎的小手按穴,就顺便拐了小人儿给他按了一辈子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