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太阳很大,加上冻雪的反射,感觉眼前都是一片发亮,若是不注意的话,眼睛都有些刺痛感。
吴月娘定住脚步,目光落在梅花上,神色有些恍惚。
又是一年时节了啊,她这才意识到,这是新年已过的标志。
一旁冬月道:“三两日前,这梅花便开了。”
“是吗?”吴月娘这才发觉,她这几日进进出出,居然都没有察觉到。
吴月娘很快反应过来,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啊。
人的注意力便是这样,对无关的事情,往往会视而不见,或者说,即使眼睛看到了,因为考虑其他的事情,而根本没有在意到吧。
吴月娘酝酿着情绪,她以前不是会思考的人,自从跟随林冲之后,听他说过的话很多,往往便会受到影响吧。
“其实梅花早开了,我只是心中藏着其他的事情,今日我看到了,只是心事放下了啊。”吴月娘感慨万千说道,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这个小插曲很快而过,吴月娘又看了一眼梅花,这是春天要到的征兆,她的心情犹如这个艳阳天,变得格外明媚。
吴月娘踩着小步,穿过走廊,渐渐从后院走到前厅。
这条道路,她走过成千上万次了,明明距离并不远,可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吴月娘听闻林冲到了,她的手心居然冒出汗来。
这大冬天的,她更是连脚板底都在发热,竟莫名的紧张。
然后,这种紧张反而刺激着她的情绪,吴月娘才意识到心中有一股浓烈的思念。
她有太久时间,没有见到这个男人了。
实际上,吴月娘是一个成熟的少妇,她的年岁不大,保养得当,腰肢犹如水蛇,纵然穿着厚衣服,可是心口的鼓囊囊依旧是独一档的风景。
如果从后面看的话,他的腰非常细,可是髋部又很宽,勾勒出一条绝佳的弧线,换做任何男人,只要看上一眼,便会生出诸多的遐想。
今日,吴月娘精心打扮,将一头乌黑的秀发盘成发髻,精致的五官,柳叶眉,犹如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鹅蛋脸,给人一种雍容端庄之感。
白皙的皮肤,紧致而柔嫩,像是十八岁的少女一样。
吴月娘赫然意识到,她真的是好想念那个男人。
以前忙碌的时候不觉得,唯有在放松休息的时候,才觉得时间难熬得可怕。
今天是真的不同了,吴月娘此刻不紧张了,反而有些雀跃的心情,来不及想要见到林冲,她想要发生点什么,可是又害怕自己太过放浪形骸。
若是太过主动的话,岂不是让林大官人看轻我?
吴月娘感觉都要窒息,大脑乱哄哄的,这种复杂而奇妙的情绪,犹如一个妖魔,不断地诱惑她,让她不断突破底线。
这么一想之后,吴月娘脑海中想到大海的场景,那一起一伏的上下,还有风浪的拍打,都是让她无法忘怀。
终于,这短短的长廊,吴月娘好似走了许久。
等她赶到前厅,发现林冲正坐在长椅上,左右站着两个护卫。
吴月娘想要开口,可是感觉喉咙有些僵硬,像是打不开一样。
“吴夫人,许久不见了!”
吴月娘没想到,林大官人主动向她问好,吴月娘展颜一笑,可是因为太过紧张,她明显感觉到笑容有些僵硬。
“外面雪大得很,将军一路而来,着实辛苦了。”吴月娘斟酌词汇,她努力控制内心躁动的心情。
屋子外面的阳光,更加的刺眼了。
屋檐上雪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速度越来越快,淅淅沥沥的,犹如下雨一样。
这阳光与雨水交融,着实大不相同。
吴月娘望着林冲,他比以前更加的强健了,今日穿着一件袍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玄色衣衫,面带微笑,有一种别样的亲和感。
这一瞬间,吴月娘的心便安定了。
吴月娘赫然反应过来,当初在老家的时候,那个夜色之下,这个男人也是这样平易近人。
林冲道:“刚才戴安吩咐下人上了茶水,这用雪水泡的,味道着实不错。”
吴月娘舔了舔嘴唇,心情放松不少,她下意识捏了一下衣角,开口道:“妾身准备一些糕点,还请将军到后宅一坐。”
林冲笑着说道:“我听说夫人这里的梅花开了,正好去看看。梁山中,估计山中寒冷一些,倒是不见花开。”
吴月娘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她也不知道自个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好在听到林冲以看桃花之名,把这个顺势带过去,倒是显得平常从容很多。
吴月娘心中感激,觉得这个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善于察觉人的心思,着实不一般。
吴月娘整理心情,转过身朝着内院走。
林冲轻松跟上,至于冬月,还是林冲的护卫,此刻都安静的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跟上去。
两个人走着走着,不由得并排在一起,林冲瞬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走廊的风一吹,那一股味道竟是往他鼻孔钻一样。
林冲竟有几分把持不住,干咳两声道:“月娘,你今天很好看,我看你有些紧张。这里是小东村,也是你的家,你是主人,不需要担忧什么。”
走在一旁的吴月娘,身子微微一震,听着这个男人的声音,她真的放松下来,好像真的不紧张了。
是啊!
这是我的家啊!
这个男人还是跟过去一样呢。
从未有过改变过呀,再说了。
他在乎自己,除了名分之外,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为何要一副担心呢?M..
人的情绪就是这么奇怪,当吴月娘想开之后,她的笑容犹如梅花般绽放,好看至极。
“你看这梅花,傲雪而开。”吴月娘柔声说道。
林冲道:“梅花再美,也比不过月娘。”
吴月娘的心一动,一把握住林冲的手,两个人同步到了她的闺房中。
闺房中,温暖如春。
那种寒冬凛冽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屋内的温度,大概有二十五六度,穿着厚厚的大衣,走进来便觉得有些热燥。
吴月娘将外面的大袄敞开,问道:“大官人可要脱衣?”
林冲点点头,将外面的袍服退去。
吴月娘走到桌子旁,道:“这是我准备的一些糕点,有绿豆芙蓉饼,你尝尝看。”
林冲顺势坐在凳子上,目光投向托盘,正好能够望见她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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