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卿坐裴之涣的腿,眼睁睁地看着宿云涯往玉简中注入灵力,阅读起了里面的内容,知就算自己去阻止也为时已晚,只能垂头丧气地认命了。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很没道理,自己虚么?之涣和星桥看到又如何,他相看道侣和他们并无系,还不如直接将这件事方方地告诉他们。
“你看吧。”桃卿忍住古怪的虚之感,故作淡然地对宿云涯说,“真的就只一记录。”
“嗯,都不曾成婚的啊。”宿云涯将玉简一个个看来,“还有尺寸?”
桃卿有点尴尬地解释:“玉简都孔师叔送来的,我事前也不清楚面写了么,不我相看道侣,既然要与他同修合欢道,写明这对我们魔修而言也没么的。”
两位道君皆动作一顿,宿云涯勾起唇角,声音听不出喜怒:“终于肯说实话了?”
“本来也就没打算瞒着你们。”桃卿虚地说,“两日你们迟早会亲眼看见的,好了,之涣,你放开我吧。”
他轻轻推了推裴之涣,谁知素来听他话的年轻道君不没松手,反而将双臂收得更紧,低声问他:“为么你不将相看道侣的事告诉我们?”
若非他从幻塔出来后收到师尊云河老祖的传音,至今他和衡常都还蒙鼓里。
之所以去幻塔,也因为这几日卿卿躲着他们,他反思不自己做错了么,这才离开青鸾峰,想留给卿卿几日清净,谁知出来就得知卿卿打算相看道侣,陵游界的半门派都听说了此事,偏偏只有他们两个毫不知。
裴之涣漆黑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桃卿,桃卿咬了咬唇,有点难为地说:“毕竟我自己的私事,我以为没必要特意告诉你们。”
“为么没必要说?”裴之涣扣住他的后腰,掌力了一点,“我就不能与你相看吗?”
“你?”桃卿一懵,猛地摇头,“不不……”
他赶紧从裴之涣腿爬下来,却裴之涣伸手一捞,就将他捞了回来,这一回抱得更紧了:“为么我不行?”
“你还要问清楚吗?”
宿云涯抛着玉简,唇边噙笑道:“自然因为你我碌碌庸流,桃桃看不眼,才要将我们排除外,如此显而易见,你偏要自取其辱。”
桃卿慌张否认:“我没有!”
裴之涣抿了抿唇,朝宿云涯伸出手:“给我看看玉简。”
宿云涯将几枚玉简抛了去,裴之涣逐一看去,越看眉头蹙得越深。
桃卿当然知晓玉简里记录的人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解释道:“我怎么会嫌弃你们,分明我配不你们,我不敢想的。况且我将你们当成我最好的朋友,道侣好找,知己却难求,我不能染指你们。”
说这话时,他自己都虚,谁会馋好朋友的身啊?可之涣和星桥应该不知道他的小思,把他们糊弄去还可以的。
……可以的吧?他不太自信地想。
“好朋友啊。”
宿云涯玩味地笑了笑:“我真高兴桃桃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清玄,你呢?”
“……”
裴之涣不说话,俊脸紧紧绷着,眉眼显得有冷,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宿云涯不疾不徐地问:“桃桃,你承认我们你最好的朋友,对么?”
桃卿能糊弄一个一个,力地点点头:“对,你们当然!”
“既然好朋友,”宿云涯笑道,“那么和我们同榻而眠也应该的,好朋友们都抵足同眠的。”
桃卿:“……”
桃卿才不当:“你少骗我,好朋友哪有天天睡一起的,会睡一起的都道侣。”
宿云涯说:“也没有每日,只几夜而已都不行?”
桃卿小声:“就不行,好朋友不能睡一起。”
“嗯,你的意思只有道侣才一起睡啊。”宿云涯笑了起来,“我和清玄都与你同床共枕了,这该怎么算,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岂不都与你合籍了?”
桃卿:“……”
桃卿泪眼汪汪,他这才知道原来不星桥他糊弄了,而他星桥糊弄了!
裴之涣低头看着桃卿委屈的神『色』,轻抚他的后背,贴近他耳边问:“卿卿要与我们睡一起,还要与我们相看?”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跟他们相看的!
桃卿别无选择:“那就一起睡吧……”
呜呜,为么又要考验他啊。
他早有预料,这又将一个悲惨的夜晚,果不其然,他裴之涣和宿云涯夹中间,要么就做一很不男德的梦,要么就醒来发现自己某人怀里,更加不男德了。
临近清晨,他好不容易睡熟一会,却又很快转醒了,醒来时另外两人都已经不床,他想着应当两人去做晨课了,毕竟次就如此。
翠舞领着侍女们为他更衣梳洗,听他询问二人的行踪,抿唇一笑道:“两位道君没有做晨课,都去沐浴了。”
一早就沐浴?不昨晚才洗么?
桃卿有点不好意思地想着,难道他的桃花气味他们的身沾染得太浓了,才害得他们不得不洗掉?
“他们一起去的吗?”好朋友总不会还要共浴吧?
翠舞道:“不的,裴道君先,宿道君后,方才裴道君已经从浴池出来了。”
说着,裴之涣刚好走到门,桃卿的卧房没有门,他站门外看到侍女为桃卿绾发,走进屋,伸手接玉梳:“我来吧。”
绾发的侍女迟疑地看着桃卿,不知该不该将玉梳交给裴之涣,桃卿怎好意思让裴之涣为他绾发,裴之涣又道:“卿卿曾救我『性』命,我无以回报,只能这般答谢你。”
听到裴之涣要报恩,桃卿再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这刚好符合他的愿望,他就希望裴之涣不要报答他,或者最不起眼的小事来报答。
侍女们将玉梳和还未穿戴好的衣饰都交给了裴之涣,静悄悄地退出房间,裴之涣来到桃卿身后,一手拿发簪,一手拿玉梳,问道:“就梳你寻常的发式?”
桃卿轻轻点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与裴之涣,裴之涣头戴玉冠,身着青碧『色』道袍,愈发出尘绝俗、丰神如玉,而他穿着浅杏『色』的里衫,两人相互映衬,更相得益彰。
裴之涣开始为他绾发,指尖掠桃卿的耳朵,泛着微微的凉意。
桃卿颤了一颤,只觉得裴之涣不仅手冷,他身的冷气也很重,不像刚沐浴的,这个念头只他脑海里打了个转,并没有多留意。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裴之涣的十指,裴之涣的手非常漂亮,十指修长洁白,他的黑发中若隐若现,不时碰到他的耳尖和发顶,带来微微的痒意。
也许习惯的侍女突然换了个人,他一碰,桃卿不由绷直后背,脸有点发热,小声对他说:“没系,我不怕疼,你可以力点梳。”
“好。”
裴之涣应了一声,动作却没有多少改变,为桃卿绾发的动作极为轻柔,比侍女还要小翼翼。
他的双手相当灵巧,为桃卿梳出的发髻几乎与平时无异,而且桃卿不清楚自己不偏裴之涣,反他觉得裴之涣梳得更漂亮,他十分喜欢。
桃卿左右照照镜,觉得自己更好看了,眼神里都透出高兴的『色』彩,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涣好厉害,就连绾发也比寻常人绾得好。”
“只有为卿卿绾发才会这般好。”
因为时时看,他早已想许多遍自己会如何为卿卿绾发。
裴之涣垂眸看着桃卿,从须弥戒指中取出几朵娇艳的桃花,『插』他的发间:“来合欢宫的路,看到山中桃花盛开,取来一枝送给卿卿。”
桃卿的跳快了几拍,抬手轻轻『摸』了『摸』花瓣,有点害羞地说:“谢谢。”
裴之涣轻应一声,又亲手为他穿好外衫,桃卿想自己穿,却他温柔而不容回绝地按凳,配合着他的动作将衣服穿去,最后只剩下系胸前的衣带。
系衣带时,裴之涣并没有绕到桃卿身前,而从他的背后伸出双手,几乎将桃卿抱怀中,有条不紊地将衣带系一起。
两人的身体只隔着十分有限的距离,裴之涣温热的吐息喷洒桃卿的耳边,烫得他的耳朵变红了,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桃卿觉得自己如同受刑,他真的有点受不了了,脸热得不行,甚至恨不得自己的衣服没有衣带。
偏偏裴之涣的动作还很慢,好像不满意系的结,明明都快系好了,却又拆了重系,反复几次,直到桃卿忍耐不了地握住他的手腕,他才说了一声:“系好了。”
未待桃卿发话,他先自己道歉:“抱歉,不耽误太久了?”
“……不算久的。”这下桃卿不好意思撒娇抱怨了,只说着感激的话,“多谢之涣为我更衣,你早膳了吗,我们等星桥回来一起吃?”
“还没有吃。”裴之涣说,“先不急,我有一件事要问卿卿。”
“么事?”
桃卿下意识地仰头看裴之涣,又觉得这的姿势太别扭,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你让我起来说……啊!”
他猝不及防地裴之涣抱进怀里,有点吓到了:“之涣?”
裴之涣自他背后收紧双臂,胸膛与他后背紧密地相贴,逐字问他道。
“我哪里不好,你才宁可与别人修合欢道,而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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