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桃卿在梦境中已经度半月有余,尽管最初处境凄惨,但有着顾雪庭精心的照料和呵护,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难熬,身体日渐康复了。
挑断的脚筋在灵『药』的滋养下重新长到了一起,和脚都能动了,桃卿开始尝试着下地走路,尽管走步就会摔倒,但他仍旧很兴,这才发现自己这么怀念行动自如的日子。
不了多久,他就能唤醒师尊的神识了。
桃卿开心地想着,孔师叔于医术一技艺超,如今他的嗓子也转了不少,可发出一些声音,只是发声不够清晰,还再多等日才行。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其实桃卿还有点舍不得这个梦结束,从上辈子开始算,他已经太久没有和师尊亲近了,如今能和师尊朝夕相对,撇除上『药』太羞耻这点,他真的非常开心。
即使是在梦中,师尊认不出他的身份,却还这么宠爱他,可见师尊对他有多,日后他也加倍对师尊才行。
正因如此,桃卿每天心情都很,顾雪庭和他差不多,只是在桃卿面前,他脸上的意乎从未淡去。
唯一心情糟糕的就是孔致,因为他顾雪庭禁止接触桃卿了。
这一回是全方位的禁止,之前借着治伤的机会,他一天总能见到桃卿两次,可桃卿的伤情稳定后,灵『药』的成分不需调整,他没有用武之地,就彻底接触不到桃卿了。
“你给我个解释。”
孔致冷着脸找到顾雪庭,语气不善地说:“既然你说你尊重卿卿的意愿,你凭什么拦着我见他?”
“我没有强迫卿卿做任何事。”顾雪庭声线淡漠,“是他自己不想见你,不信你可问他。”
“你放屁!”孔致很不文雅地骂,“卿卿怎么会讨厌我,一定是你教唆他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顾雪庭冷冷地他一眼:“你该问你自己,你对卿卿怀的又是什么心思。”
孔致不服气:“我能有什么坏心思,我就是爱慕卿卿,怎么,不行吗?”
“你爱慕的只是他的容貌,并非出自真心,对他也不够用心。”顾雪庭说。
“我对他还不够用心?”孔致气了,“我为他杀放火一掷千金,你倒是说说,还做什么才算用心?”
顾雪庭说:“如我一般待卿卿,才可称得上用心。”
“……”
孔致没吭声,这些日子顾雪庭是如何对待桃卿的,他都在眼里,扪心自问,他确实是做不到也做不,他的合欢宫少宫主之尊,他从不需屈尊纡贵地伺候谁。
可是做不到又怎么样,不代表他对卿卿就不是真心的,真心又不是只能有这一种表达方式。
想一想,他还能为卿卿做什么,做一些连师兄也没有想到的。
忽然,他心里有了主意,英俊的眉眼舒展开来,咧嘴。
“,师兄,我就让你我对卿卿多用心。你是不是觉得你就是全天下对卿卿最的?等着瞧吧,我会向你证明其实你不是。”
说完,孔致转身走了出去,不仅如此,他甚至直接下了魔舟,不见踪影。
顾雪庭没有管他去哪里,也并未将孔致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不觉得孔致可比他做得更,他就是全天下对卿卿最的。
又了日,孔致重新回到魔舟上,彼时顾雪庭正在扶着桃卿练习走路。
“来,我放开你,你自己走,记得小心些。”
顾雪庭扶着桃卿走一段距离,察觉到桃卿有自己试一试的想,于是不太放心地松开了。
桃卿没有搀扶任何东西,努力地走了步,只是他的双脚仍然虚弱无力,站立不稳,顾雪庭立刻上前,让他倒在了他的怀里。
师尊平稳有力的双臂接住,桃卿苦恼地叹了口气,又失败了,来他距离康复还有段时日。
“慢慢来,着急。”顾雪庭抚『摸』他的头发,安慰他,“卿卿已经很厉害了,不勉强自己。”
桃卿朝顾雪庭『露』出容,他脸上的伤疤又淡去了不少,越来越无掩藏他姣美丽的容颜,只是轻轻一都格外牵动心。
顾雪庭既为他感到欣喜,却又不悦于侍女和奴仆们向桃卿的目光,他想,他们惊艳于卿卿的美貌,却不在意他是怎样的,只是贪恋卿卿的美『色』而已,肤浅又愚蠢。
卿卿只剩他可依靠了,也只有他,才会不求回报地对卿卿。
所他永远不会离开卿卿,因为卿卿永远离不开他,他需他。
顾雪庭没有丝毫感到麻烦的意思,反而内心充满愉悦,扶着桃卿坐下来休息时,他温柔地说:“你的嗓子也快了,不如现在就试着叫我一声‘雪庭’?”
他希望卿卿恢复声音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他的名字。
“……”桃卿张了张嘴,面『露』为难的神『色』,摇了摇头,这太大逆不了,他绝对不能直呼师尊的名讳。
但顾雪庭只当他是无发声,自然没有勉强,他与卿卿的时间还很长,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顾雪庭撩了下衣摆,半跪在桃卿面前,捧起他的脚,为他按摩四肢,忽然听到屋门从外面打开了。
孔致熟悉的声线随之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提声调:“卿卿,我回来了,你我为你找到了谁?”
顾雪庭微微皱眉,回头望去,只见孔致身边站着一位陌生的年轻女子。
她并不算多么美貌,至多只是清秀,但她的气质端庄温婉,如水一般温柔,盈盈的双眸望来时,会让很难拒绝她的恳求。
顾雪庭隐隐觉得这双眼睛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就像是桃卿的眼睛。
而到年轻女子,桃卿蓦地睁大双眸,很快地,他的眼眶变红了,从座位上起身,跌跌撞撞地向着女子走去,尽管喉咙沙哑,却艰难而坚定地吐出了两个字,也是顾雪庭听到他所说出的第一句话。
不是叫他“雪庭”,而是——
“……娘亲。”
桃卿扑进年轻女子的怀中,伤感而眷恋地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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