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水师营虽属于镇北军的范畴,却是独立出来的一支队伍。
实力强横不说,在朝堂的地位也是节节攀升,短短不到两年,便立下了两次大功,将敌人打的溃不成军。
作为新起之秀,镇北水师的前途可见一斑。
再加上顾云戈作为主将,还是顾南烟这个手握重器的给安排的,自然成为各家关注的对象。
但凡想为家中子嗣博个前程的,无不想将自家孩子送到顾云戈手下做事,趁机搭上这艘即将扶摇直上的大船。
顾曜笑看向自家大孙子。
自从成为水师营主将,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责任之重,他这孙儿倒是比以前还要稳重不少,气势也比同龄人要凌厉的多。
“你们也知道,水师营虽还是我镇北管辖,却独立于镇北军之外,招兵之类的庶务并不归老夫所管。”顾曜道。
“这些事孙丞相怕是要同老夫这孙儿商议。”
孙叔裕一怔,顺着顾曜的眼神看去。
就见顾云戈正拧紧了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讲真,他是真拉不下脸来求一个后辈的,因此才向顾老将军开口。
谁知人家一句不管,就将问题抛了回来。
孙叔裕有些尴尬,心中暗道顾曜是只老狐狸。
他才刚升上丞相之位,若是今日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去求一个小辈办事,岂不是落了脸子?
就算顾云戈当场答应了他的要求,那他欠了顾云戈一个人情的事可就人尽皆知了。
孙叔裕有些不情愿,可想想自家的情况,若不给小儿子讨个好前程,孙家在他之后可就要没落了。
他今年可四十好几了,真要说起来荣退也不过十来年的事,他可不敢保证十年内还能碰到这么好的机遇。
孙叔裕沉吟片刻,刚想不顾面子咬牙开口,就听顾云戈笑道:“镇北水师正是用人之际,丞相大人爱子愿意加入,云戈自然求之不得。”
孙叔裕闻言,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
知道顾云戈这是在给他递梯子,心下感叹顾家家教好,怕他没面子还主动接话。
他呵呵两声,满含善意的点了点头。
“贤侄不为难就好。”
“不为难倒是不为难。”顾云戈笑了笑,扫了眼在座各位,话音一转。
“不过丞相大人应该知道,如今想进镇北水师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而营中空缺却是有限的,想入营少不得要经过重重考核,还望丞相大人见谅。”
“应该的应该的。”孙丞相乐呵呵的道。
他那小儿子别的不敢说,对于行军打仗颇有天赋,很是有一番独到的见解,考核什么的他并不担心。
只要给他儿子一个机会就好。
孙叔裕神色微松,视线再次飘到屏风对面。
想跟着这位做事的人多不胜数。
奈何她从不在朝中拉帮结派,甚至连京城后宅举办的宴会都从未参加过,连个接触的机会都不给,着实让人头秃。
好在还有顾云戈这个桥梁在,只要儿子争气一点,也算间接与她攀上关系了。
见孙叔裕并没要求他强行收下家中子嗣,顾云戈也松了口气。
还是妹妹有先见之明。
宴会开始之前妹妹便嘱咐过他,走后门这个口子千万不能开,否则日后后患无穷。
若人人都想利用关系进镇北水师营,那他麾下岂不是都成了关系户?
有点本事的倒还好,若是那混日子的纨绔子弟也招揽进来,不好管理不说,镇北水师的实力也会被拉下去一大截。
到时候别说保家卫国了,不内乱都要烧高香了。
于是妹妹便给他出主意,让他加个门槛,通过考核才能进镇北军。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是真不错。
见孙丞相开了口,在座其余有这个意思的官员也纷纷举荐家中子嗣。
都被他以考核挡了下来。
顾曜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虽然知道这个主意可能不是他这个古板的孙子想出来的。
不过面对这些官位比他高出一大截的朝中大臣,能如此淡定的周旋其间,只这种心态已让他十分满意。
有人高兴有人忧。
考核之事虽给出了一个机会,可能不能通过却是要看个人能力的。
顾曜寿辰后第三日,顾云戈便组织了一场比赛。
这场比试不设门槛,就算平民百姓也可参加。
参与其中的,光是勋贵子弟便有百多人。
考核当日可谓人山人海,可见竞争之激烈。
通过的自然是其中翘楚,没通过的那些也只怪自己平日里没好好学习,垂头丧气的回了府。
此事由顾云戈全权负责。
期间他来找过顾南烟,由于是第一次负责如此重要的事,心里没底,想让自家妹妹出个章程。
却没想到顾南烟做了甩手掌柜不得止,还挑了一家视野最好的酒楼全程围观比试,又让人设了赌局,赚了个盆满钵满。
让顾家人哭笑不得。
同时也很感动。
特别是郭氏。
她将这事说给了被抬回家养伤的顾清,顾清分析自家侄女有故意放手锻炼儿子的嫌疑。
似乎有意将水师营交给儿子管理。
一军主将,虽在镇北军旗下,却也要有三品以上的官职才能承担得起。
侄女儿这是要提携她哥哥啊!
果然,比试结束不久,皇上颁布封赏,给了顾云戈一个三品征阳将军的头衔。
当然也没把顾南烟落下。
为了琢磨给她什么封赏,李密愁的三天没吃下饭。
这次大败阳国船队,顾南烟居首功,理应升官进爵。
可她如今已是皇长公主兼职亲王妃,再往上升可就只能篡他位了。
关键是那小妮子个别的很,给封地她都不要,想来想去也只有给点实惠的金银珠宝了。
这可就让李密犯愁了。
顾云戈虽以一船之力拦住了阳国百艘战船的脚步,可他率领的那艘战船损伤可不小。
用顾南烟的话来说就是要大修!
因着这个他可还欠着她一屁股债呢,哪来的银子封赏?
李密思来想去毫无头绪,愁的天天掉头发,发际线肉眼可见的后移。
最后只得忍着心痛,一边感叹顾南烟着实是个烧钱的玩意儿,一边痛不欲生的命人将自己殿内好容易攒起来的那点家底通通划拉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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