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无所谓

“妹妹言重,你我都是伺候皇上的,又何谈拜见一说。”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傅拓一眼。

“何况我与皇上都知道最近关于妹妹的传言,知你心情不好,又怎会在这种时候苛求于你。”

在宫中无后的情况下,孙莺便是这后宫第一人,按理说盛芮确实应该每日去她那里请安。

只是盛芮心气儿高,本身就瞧不上她的出身,又怎会甘愿向她低头。

索性孙莺也并未强硬规定,她便顺水推舟装作不知宫里的规矩,连面都没露过。

听她提起传言的事,盛芮下意识看了眼傅拓,

“不过是些谣传罢了,当不得真。”她尴尬的笑了笑,低垂的眼睑下暗潮汹涌。

这贱人竟然在皇上面前故意揭她的伤疤,当真恶毒至极!

“妹妹自小熟读圣贤书,常随曾祖父出门游览,见多了无知之人,又怎会与他们计较。”

“倒是姐姐,虽是一介庶女却如同大家闺秀一般,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姐姐定然不曾被那些市井小人所困扰过,虽说无法出门长见识,却实在让妹妹羡慕。”

盛芮腼腆一笑,话里话外无非是在提醒她庶女的身份以及见识短薄。

说着还抓着孙莺的手用力捏了捏。

孙莺吃痛,想收回手,却被她牢牢抓住挣脱不得。

顿时疼的冒了冷汗。

她抬头看向对面的盛芮。

却见她眼中一片冰冷,仿佛一只随时会咬住她脖子的野兽。

孙莺心中咯噔一声,连手上的疼都忘了,只呆呆的望着她。

似乎震惊于她为何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二人的小动作又怎能瞒得过傅拓。

皱了皱眉大步上前,走到孙莺身后一把将她拽回自己身边。

力道之大不仅将孙莺拽了个满怀,还连带着盛芮一个趔趄,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盛芮满脸不敢置信。

她曾祖父乃是人人敬重的当朝太师,皇上难道不应该护着她,以得到曾祖父以及朝中大臣的支持吗?

为何他护的竟是这个女人,而不是自己!

孙莺不过是枢密使家的庶女而已!!

看着傅拓满脸心疼的揉着孙莺泛红的小手,盛芮目眦欲裂。

她却不知,如今的安阳国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再加上顾南烟提供的那些武器撑腰,傅拓根本不稀罕讨好任何人以博得对方的支持。

“可还好?”在盛芮震惊之时,傅拓看也未看她一眼,只心疼的问孙莺。

孙莺虽然受了疼,却见傅拓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其中的紧张之意溢于言表,任谁都能看的出。

一抹红晕浮上面颊,孙莺小声嗫嚅。

“我没事,皇上莫要生气。”

“想来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她复杂的看了眼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的盛芮。

傅拓冷哼一声。

“不是故意的都弄成这样,若是故意的她还想将你的手掰断不成!”

“许是妹妹平日力气便大……”孙莺继续为她辩解。

“她是盛家小姐,又是老太师的曾孙女,不需要做粗活重活,怎会力气大到随意一抓便能将人抓伤!”傅拓显然是不信的。

他认定了盛芮乃故意为之,当初他家烟儿出的第十题她可是答对了的。

傅拓眯了眯眼,已将盛芮看做一个恶毒至极的人。

盛芮确实是故意的,可她本是想暗地里出一出气,压根没想到傅拓能看透她的小动作。

否则她傻了才会在傅拓面前做这种事,惹他不高兴。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陡然见到皇上太过紧张,这才不小心伤到了姐姐。”

她咬着唇,眼眶瞬间就红了。

捏着帕子盈盈欲泣的道:“虽不是故意为之,伤了姐姐却是事实,若是姐姐不肯原谅臣妾,臣妾甘愿受罚。”

她说罢眼泪便流了下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又像孙莺欺负了她一样。

孙莺见状赶忙道:“妹妹莫要这样说。”

“你我在闺中时便有交情,姐姐怎会因这事怪责于你。”

说有交情却是夸张了。

盛老夫人每年过寿时乌氏都会带着自己的女儿去盛家,身为庶女的孙莺自然也不例外。

她每次都像个小丫鬟一般,安静的跟在嫡姐身后,与盛芮等盛家小姐自然有过几面之缘。

只是很少说话而已。

大部分时候都是被她们驱使着做这做那。

孙莺也习惯了让着她们。

如今进了宫,虽然自己的地位比盛芮高,却依旧有一种卑微的感觉。

听她极力为自己开脱,盛芮心中讽笑。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就她这副德行,就算给她个皇后之位依旧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盛芮鄙夷,见傅拓在她的劝说下没有再追究的意思,便懒得再留在这里堵心,无比“真诚”的道过歉之后,便福身告退。

朝着与来时相左的方向走去。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傅拓忙松开了一直握着孙莺的手,将她带了个踉跄。

然后从怀中取出块帕子,仔细的擦了擦。

孙莺:“……”

这位帝王浑身上下大概也只有长相讨喜了。

性格当真不是个东西!

饶是孙莺脾气再好,被人嫌弃成这样也心塞的不行。

她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有样学样的从袖中掏出丝帕,也学着傅拓的样子仔仔细细的将手擦了好几遍。

傅拓斜眼看她,并未计较。

“引子已经埋下了,你近日最好小心着些,依盛芮的心性难保不会对你下手。”

虽然只是合作关系,傅拓还是好意提醒了一句。

“若是折在她手里,别怪朕没提醒你。”傅拓将帕子往地上一扔,背着手就要往回走。

“我若折在她手里,对皇上来说无所谓吗?”

孙莺接触了他几日,发现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冰冷无情。

平日说话也很随意,不会与她斤斤计较。

因此几日下来,孙莺与他相处时也比刚开始轻松了许多。

傅拓停下脚步,侧过脸面无表情道:“无所谓,朕可以换一个人合作。”

孙莺噎了噎,不知为何有些气恼。

“若是我死了呢?”她语气中带着倔强。

“我可是因为给皇上做事才丢了命,你难道不会感到愧疚吗?”

孙莺抿唇仔细打量他的侧脸,意图从中看到些不同的东西。

至于什么是不同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然而傅拓注定让她失望,除了微微拧紧的眉头显示他此刻有多不耐烦,再也没有其他情绪。

“你我本就是各取所需,这其中本就有风险,朕为何要愧疚。”

“你若死了,只能说明你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厉害,想救母亲于水火的愿望也不过是妄想罢了。”傅拓冷冷道。

“若是你抱着这种心态与朕合作,朕劝你现在就退出,至少还能留得一条小命。”

“否则就请你摆正自己的态度,莫要与朕说这些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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