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派来的人,是她的心腹,向皇后完整的禀报了淑妃和勇王之间的对话,皇后呼吸一窒。
居然真的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原来真的还有一个奶娘当时早早的便离开了。
母亲说父亲当时一直到那地方去,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也不会发现外面的那个女人。
那就是说这个奶娘是看到过父亲的,父亲当时并没有隐姓,当时那个女人身边的人是知道父亲姓玉的。
大哥后来派了人,把所有服侍过那个女人的人都处理了,就是因为其中已经有人隐隐地猜到了父亲的身份,而且还不只一个。
「回去禀报你们娘娘,记得本宫说的话,不管如何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是许氏女。」
皇后再一次叮嘱。
「奴婢遵旨。」
皇后无力地挥挥手,宫人退下,大殿内就只有皇后和自己的两名心腹。
「娘娘,要不要把这个人……」留下的一个嬷嬷见皇后脸色阴晦不定,低声道,手在脖子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qδ.
皇后不置可否,眉头紧皱,这个人是最好要除了的,可现在大哥还未回京,皇后就算是想动手,也不方便。
「皇后娘娘是不是担心没人手?」另外一个内侍见她犹豫,猜想她可能是因玉相不在京中的原因。
这话问的精确,皇后点头:「之前衙门里动手,也是大哥的动作,现在大哥不在,本宫没办法直接动手。」
之前的事情说的就是虞兰燕死的事情。
「皇后娘娘,有勇王在。」婆子眼睛一转,忙提议道。
「这事原本就和勇王有关系,如果勇王再动手,说不得适得其反,还会引起皇上的怀疑。」皇后很不安。
「皇后娘娘,您别急,这事皇上说不定没时间管。」内侍往御书房方向指了指,「勇王殿下已经过去了。」
勇王之所以匆匆从淑妃处离开,直接去了御书房,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开皇上的注意力。
「皇后娘娘您别急,一个奶娘的事情,只要不认,谁也不能指证淑妃娘娘,毕竟那个时候淑妃娘娘还小,而且当时的其他人都不在了。」
其他人都不在了,谁也不能证明淑妃是玉氏女。
皇后却没手下的那么乐观,这件事情就算没有证据直接证明,皇上也会怀疑,没有谁比皇后更了解枕边人的想法了,皇上生性多疑,若是让他怀疑上,说不定就让他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皇后也不能说她和淑妃的关系,真的就是天衣无缝。
她和淑妃长得是不太像,但细想之下,毕竟是亲姐妹,有些地方,还是相似的,皇后就怕皇上细品之后,再不信任自己。
端王下手还真的是狠,他是怎么知道淑妃的事的?
是的,皇后和勇王一样,一下子就认定了这事是端王出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冰寒,她当初把张宛音弄回来,是想施恩于张宛音,没想到张宛音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甚至可以说不但忘恩负义,而后反口咬了自己。
七公主落到现在这一步,皇后隐隐觉得和张宛音也有些关系。
张宛音是没用了。
早知当初她是怎么也不会把张宛音给带回宫,更不会让她成为端王妃。
「现在只能等了!」皇后低缓地道,大哥应该也快回来了,据说就这两天,可能今天一会就到,也可能明天。
奶娘的事情再拖一拖,就可以拖到大哥回来,大哥回来,要了这个奶娘的命就简单多了。
这个奶娘当然死了最好。
幸好方才勇王进宫前,已经派人去了衙门,让衙门里的人暂缓审问,他进宫先问问淑妃,如
果真的是淑妃的奶娘,他会派人去接到勇王府的。
拖,现在只能拖时间……
皇后不知道的是嫁妆染了鲜血的事情,这是大不吉!
「父皇,有人故意陷害儿臣。」勇王跪倒在皇上面前,向来坚毅的脸上一片怒意,向上连磕三个头,「咚咚咚」声音清脆,顿时额头上就青了一块,可见用力之极。
「这是怎么了?今天不是勇王妃送嫁妆的日子,你怎么进宫了?」皇上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儿媳妇送嫁妆的日子,是礼部订下的,方才还有内侍说起勇王马上要大婚的事情。
「父皇,今天玉姑娘送嫁妆到儿臣府上,嫁妆队伍才离开玉相府,就遇到百姓闹事,而后又踩伤、摔倒了不少人,但后面推出来的却是三个赢弱之人,说他们三个是罪魁祸首,衙门的人要把人带走,其中一个就大呼是儿臣母妃的奶娘。」
封奕安愤怒不已,「父皇,这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是谁故意闹出这卅,又是谁故意把一个婆子送到儿臣面前?」
「什么时候的事?」皇上一惊,放下奏子。
「就在方才。儿臣不知道奶娘的事是什么意思,方才特意去问了母妃。」勇王气愤的眼眶都红了。
「你母妃怎么说?」皇上诧异。
「母妃说她记不起小时候的事情。」封奕安道,「之后的奶娘后来生病已经过世了,不知道哪里还来一个奶娘。」
其实不只是淑妃记不起,一般人都不会记得自己幼时的事情。
这个奶娘出现就蹊跷之极,形迹可疑,那她说的话当然就当不得真了。
「你怀疑是谁?」皇上沉默了半晌,问儿子道。
「儿臣怀疑是……大哥。」封奕安一咬牙,直言道,他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向来钢直,有什么说什么也让皇上很喜欢。
「莫胡言。」皇上脸色一沉。
「父皇,方才儿臣去问过母妃,母妃说她进宫的时候和大哥的母妃交好,有一段时间两个人无语不谈,后来母妃生下儿臣,身体一直不好,也就渐渐地和大哥的母妃不再来往,如果说还有人对母妃的事情很了解,也唯有大哥的母妃了。」
封奕安义正辞严的道。
这事没说假的,当初淑妃进宫的时候,的确是交好于端王的母妃德妃,那个时候两个人的位分还低了,也不是现在的高位嫔妃。
这事皇上知道。
「这事朕让人去查一查,你也先别急,先去处理嫁妆的事情,今日勇王妃送嫁,你这个主人家怎么可以离开勇王府。」皇上温声道。
「父皇……」勇王悲愤不已。
「去吧,这事朕已经知道了,不管这事的背后是谁,朕必然会处置的。」皇上轻描淡写的道。
三个儿子中,皇上对前面的二个儿子还是很看重的,不管是端王的温润似玉,还是勇王的勇武过人,都让皇上满意,也一直在暗中考虑皇位将来要传给谁,至于怡王,相对来说皇上就没在意多少。
「父皇,儿臣要告大哥。」封奕安没急着退下,脸色愤怒之极。
不待皇上发话,他又开了口:「儿臣告端王结党营私,私下里扬山侯府往来密切,安国公府的事情可能和端王有关系。」。
这罪名重了,皇后蓦地冷了脸:「勇王,你可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儿臣知道。」封奕脸愤怒的道,「儿臣还要告端王妃不贤,给府里的妾室们下药,至使妾室们一个个身体有恙,无法生下皇家血脉。」
「儿臣也要告端王虞侧妃,和当初端王府徐侧妃之死有关系。」
「儿臣还告端王府玉侧妃,骄横跋扈。」
好吗,这
一连串,端王府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所有人不管有事没事全告上了。
勇王这是真的急眼了。
皇上也急眼了,伸手拿起面前的镇纸就往勇王砸去。
勇王一偏头,玉纸镇落在地上,立时碎了。
「勇王,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皇上面沉似水,额头上火叉头青筋又暴了起来,看的站在一边的两个心腹内侍一阵慌乱。
这几天,皇上的身体可不太好,但凡火叉头青筋暴起来,就会失控。
「父皇,大哥这么算计儿臣,儿臣不服。」勇王梗着脖子道,「儿臣还是他的亲兄弟,他怎么能这么对儿臣?表面上笑嘻嘻的恭喜为臣,背后……背后却对儿臣下刀子!父皇,您说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大哥,还能有谁这么坏儿臣的大婚。」
反正就是咬死了端王。
勇王也是真的恨急,这一口下去,不管能不能咬死端王,至少也得扯下一层肉。
「你也……也没有证据?」皇上火气腾腾的往上冲。
「父皇,儿臣有证据。」勇王大声的道。
「证据呢?」皇上阴沉着脸,努力压制着心头的火气,手用力的扭成拳头,这几天他越发控制不住火气,但凡动怒,心口处就像是燃烧了起来,整个人都温度烫的惊人。
脸色稍稍扭屈,一咬牙,用力压制,心口处跳的太厉害,心仿佛也要跳出来似的,头疼欲裂……
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说!」
「大红嫁妆染血,是不详的征兆。」封兰修悠然的晃动了一下手中的茶杯,悠然的笑道。
张宛音已经回来,两夫妻兴致颇好的坐在一处亭子里赏梅。
张宛音方才说的就是这事,她是看完了全场的,看着乱起,事发突然,许淑妃的那个奶娘进了衙门,所有的一切都按着他们谋算的进行,很顺利。
前半部分很顺利,后半部分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差错。
李相宜只要稍稍让嫁妆上染血就行,这么点小事,李相宜还是很容易做成的,当然,这还得多谢齐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