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最初的以为是遇到了绑匪,只想逃脱,看到陆大人是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
这会却发现,那个把自己带过来的人居然也是衙门里的人,问的还是当初的事情,早就心虚恐慌了。
征远侯府的二房上上下下都出了事情,闹得最厉害的时候绣娘觉得自己运气是真好,居然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幸好当时她已经离开绣庄,到扬山侯府帮佣,至于后来再回到锦衣绣庄的时候,事情差不多了。.z.
原本她是咬定什么也不说的,就算衙门里来问,她也不会说,可这会经历了方才的惊惧,再看到上面坐着的陆大人,哭得涕泪纵横。
事情的经过,她没敢隐瞒,只是尽量把自己说得无辜一些,事情就是这个事情,她当时什么也不知道,李姑姑把人带过来的,选的是她,起初说的是给征远侯府的二姑娘做的,听说这位二姑娘就要嫁人了。
因为这位二姑娘是出了孝就嫁人的,东西得早早地准备起来,但现在又不便出门,只能让这位身材相仿的三姑娘过来,替她测量就行。
绣娘其实绣的是最主要的盖头,其他的也稍稍绣了一些,至于制衣这一块,外面其实并不多,最主要的还是绣件。
但是跟着绣了这么久,虞兰燕又时不时地过来,甚至还会提意见,绣娘又怎么会不清楚她才是这些嫁妆的真正主人。
不过,就算是知道,绣娘也只当不知道。
「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陆大人听她说完,手中的惊堂木一拍,沉声问道,「虞兰燕现在还在衙门里。」
两边的衙役高喝一声。
绣娘哪见过这阵势,脸色一白,结巴了一下:「我……我有点感觉。」
她知道虞兰燕疯了,听说之前还在信康伯府门前大闹了一场,后来被衙门的人带走,据说她的事情还和明和大长公主有关系,再具体的绣娘就不清楚了,也只是听人这么说的罢了。
「是有感觉,还是确定?若是胡言……」陆大人冷冷地威吓道。
「大人,就有一次,虞三姑娘不小心错了口,我……我觉得可能这些东西是她的,但我也不敢多问,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绣娘,她是征远侯府高高在上的三姑娘,还有……还有主家也要求好好的侍候好这位三姑娘,若是出了差错,就会拿我是问。」
绣娘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只求无过。
「那后来,又怎么进的扬山侯府?不是说回乡了吗?为何要离开?」陆大人继续问道。
绣娘开了口,有些事情就好查问了。
「我原本是不想走的,才绣了这么一件东西,正是最好的时候,外人如果知道我绣得好,必然都会来找我绣,可是……可是……」
绣娘说到这里眼睛不安地转了转。
陆大人又岂会看不出她的意思,惊堂木又一拍。
「说!」两边的衙役大声地斥道。
看着衙役们手中的棍棒,绣娘又哭了,结结巴巴的道:「我是要留下的,可是……可是征远侯府的人不让我留下,说让我走,让我过一段时间再回来,还……还给了我一点银两,说是虞三姑娘觉得我不错,以后还要用我。」
「我不知道……征远侯府是何意,但既然给了钱了,又这么一个说法,我……我就想着先离开就是了,总不能让征远侯府对我下手。」
绣娘继续道,话既然开了头,她不得不说。
这里不知道是哪一个衙门,但看着就让人心颤,那棍子有手臂一般粗,这要是打在人上面,不需要多,只几棒估计就可以把人打得半死。
「对你下手?」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为什么二姑娘的嫁妆要给
三姑娘做,就算是在孝里,偶尔私下里来一趟也是可以的,再不济让人去征远侯府也行,怎么就……怎么就全成了三姑娘的东西了,明明是二姑娘的亲事。」
所以说,最早发现有问题的,其实就是这个绣娘,比起其他也会绣一些小件的绣娘,这个绣娘和虞兰燕接触得最多,以虞兰燕的性子,哪里能憋得住,什么也不说,这么有面子的事情,实在找不到人说,隐隐的透露给一个绣娘总是可以的。
这也是绣娘当时就猜到了真相的一个原因。
同样也这是绣娘拿了一笔钱就急匆匆听话地离开的另一个原因。
「扬山侯世子的人又怎么会找到你的?」
「我不知道……我才要走,准备当天就离开的,没想到还没离开,就有人找到了我这里,对我说扬山侯府让我去帮佣。」
绣娘现在是有什么说什么,只要不是自己的事情,她都说。
「不是说怕征远侯府的三姑娘对你下手吗?」陆大人冷冷的问道,目光凌厉地落在绣娘身上,这还是方才绣娘不小心脱口而出的。
现在成为了堂上的供辞。
绣娘背心处开始冒汗:「我……我不敢不去,当时来的三个人,直接就拿了我的包裹带着我去了扬山侯府。」
她已经收拾好了包裹,包裹里有她的钱财物件,已经准备跑路了,但这些被扬山侯府的人拿着,她跑不掉,只能乖乖地跟着离开,去扬山侯府报道。
「见到扬山侯世子了?」陆大人沉默了一下,问道。
「没……没见到扬山侯世子,是直接带到针线房里,让我以后就在针线方里帮佣,并且给我一大笔工钱,还……还说……」
绣娘不安之极。
「还说了什么?」陆大人眉毛一竖,厉声道。
「还……还说只要做的好,还有大笔赏赐,又说只要我绣的让扬山侯世子满意,就算有麻烦事,以后扬山侯世子也会帮我解决。」
绣娘起初是一心想跑的,后来就是因为有这句话心头一定,征远侯已经不在了,扬山侯却如日中天,有了扬山侯世子这句话,就算征远侯府有什么事情,也牵扯不到自己身上。
只是绣娘没想到扬山侯府的针线房里的下人,这么排外。
当然更想不到最后她还会离开扬山侯府,重新到锦衣绣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当初意外中的意外……
陆大人问话,绣娘回答,最后问得差不多了,绣娘才被带了下去,她现在也是一个重要的证人,必然得收监。
绣娘哭哭啼啼下去,她怎么也不明白,只是一块帕子的事情,为什么会把自己抓起来,早知道她当时直接认了,赔了钱就行,破财消灾,哪里会有现在的牢狱之灾。
「陆大人,您能说这事和扬山侯府没有关系吗?当初我姐姐和侄女的事情,扬山侯世子会一无所知?他怎么就知道这么一个小绣娘要离开的事情?当时那种情形下,小绣娘知道了些什么,征远侯府的人远远的要把人打发了,偏偏他就这么巧,立时找到了人,不但是时间,还有地址。」
安庆和低缓的道。
「虞兰燕和兰萱的事情,褚子寒和我府上的事情,凭一个虞兰燕和褚子寒真的能做到这一步?他是如何去告密的,谁信的他?我听说七公主早早的就看中了扬山侯世子。」
一些事情,虞兮娇早就写信告诉了安庆和,进京之前他就想过两个突破口,最后他和虞兮娇想的一样,从一个绣娘入口。
比起另一个突破口,绣娘这个简单方便,而且利于出手,虽然可能不是直击突破,但现在这种情形还不适合直击。
绣娘更合适……
「扬山侯世子可能只是听说有
这么一个出色的绣娘。」陆大人没接这话,看了看放在案台上的状纸,又头疼了。
「听说?听谁说?」安庆和冷笑一声,「是听褚子寒说吗?褚子寒又是听谁说的,虞兰燕?扬山侯世子李贤,最是聪慧,自小便有才名,而且还才识过人,这样的他都不明白吗?但凡明白这里面有事情,他还会插手?」
「还请陆大人上呈天听。」安庆和站起身,对着陆大人深深一礼,不再和陆大人争执。
此来就是为了呈上这状纸。
「安公子现在住在何处?」陆大人无奈之极,这事现在他是逃不掉了。
「就住锦衣绣庄附近的客栈,大人若是有事找我,可以去那一处,安某现在只是一个无家之人,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倒是因为住在锦衣绣庄旁,发现这么一个绣娘,也是上天有灵。」
安庆和道。
所以一切都是意外,陆大人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让人去查了,事情还真的就是意外,前几天订的帕子,安庆和这位安国公府的小公子,既然现在境况大不如今,必要的世家贵公子的排场还是有的,还没进京就让人订帕子,要求绣兰草图。
偏这位以前绣的很不错的绣娘,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居然把这帕子绣成了女子的不说,还绣的极差,甚至在别的主家上门的时候,大放厥词后,还把人帕子给扔地上踩了,一副不管不顾,要和人撕破脸的样子。
等安庆和退下,陆大人立时拿着状纸去了刑部尚书处,不但这状纸事情要报到刑部尚书处,连安庆和回来的消息也要禀报过去。
安庆和回来了,安国公府的事件就有了苦主,接下来处事就不能和之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