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七公主固然骄横……过于高调,但她是皇后嫡女,是皇后唯一的女儿,若想知道皇后的安排,七公主才是最合适的。”李贤端着酒杯晃了晃,七公主和六公主之间,他其实也是权衡过的。
“七公主……实在是……”扬山侯苦笑,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想要七公主这儿媳妇,为了七公主,连儿子都被人垢病。
“父亲,七公主之后到了抄查现场,看中了不少安国公府的旧物,父亲当时就应该拒绝,有些事情七公主不必知道,她的嘴并不严实,行为又过于的嚣张!”李贤不想说七公主的性子,只是看着扬山侯一脸正色地道。
、“我当时……还是……觉得她既然开了口就……就得给她留下一些,而且那些之后也是你的。”
扬山侯也是后悔不已,这就又露了痕迹。
“父亲,不是钱财的事情,也不是说七公主这些之后都会是我的……父亲,七公主就是另外一个明和大长公主。”李贤摆摆手,制止了扬山侯的解释。
扬山侯眉头锁了锁:“这事也是为父错了,想着她既然看中了一些,就给她留一些。”
“七公主……是个心狠手辣的,而且还蠢了点。”李贤说的仿佛不是他“千求万求”求来的皇家公主,眼中的鄙夷几乎溢出来,“父亲当时过于地礼让她,使得抄查一事又有了痕迹……”
那些东西原本是为了给端王留下的,既然这事落在了扬山侯手上,必然要多留一些好处,却因为七公主的出现,不得不截留一部分给她。
七公主知道皇后必然也知道。
“也不知道谁的人下手,居然暗中又截走了一部分。”想到丢失的几箱子财物,扬山侯重重的一拍桌子,震的桌面上的碗盏都跳动了两下。
到现在他也没查到暗中黑吃黑的是谁。
事情居然没有痕迹,当然扬山侯也不敢过于的查访,生怕露出自己的行藏,此事其实最后是不了了之的。
到现在扬山侯还在猜测这暗中的是谁。
知道这事的人不多。
“父亲既然露了行藏,盯着父亲的人就多了,这一次安国公府事出,所有人就全盯上了父亲,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
李贤特意加了最后一句话。
“七公主当时怎么就选中了安国公府,之前的公主府不好吗?”扬山侯没好气地道。
“说之前的晦气。”李贤淡淡地道。
“晦什么气,她自己动手要了之前那个的性命,有什么可以晦气的,女人就是麻烦,自己做的事情还说什么晦气。”扬山侯道。
“父亲,此事您再怨也没有用,七公主的这个性子就是如此!”李贤没有像扬山侯那般气急败坏,不欲再说这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怨恨七公主已经没什么意思,“父亲,端王的意思,可行!”
“可行?”扬山侯被吸引了注意力,沉默了一下重复一句。
“可行!”李贤肯定,“安国公府没有苦主,该死之人和不该死之人都死了,安国公是独子,也没有亲兄弟,就算有远房的堂兄弟也早就不来处了,最亲的还是征远侯府,征远侯夫人是他唯一的女儿,可惜现在也没了。”
李贤分辨道。
扬山侯一边听一边点头,等儿子说完才道:“既然没有苦主,这事最后会不了了之?”
“应该是,皇上其实无意查这事,只是这事被人宣扬出去,一时间压不住,不知道是不是勇王或者是怡王的人在后面使劲。”李贤敲了敲手中的酒杯,“父亲,我怀疑这里面搅局的人不少。”
“不只是勇王和怡王的人?”扬山侯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只是。”李贤点头,伸手按揉了一下眉心,“父亲……我总觉得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人或者事情。”
“南唐?”扬山侯一愣,忽然道。
不怪他这么想,现在外面一出大事,基本上都指向南唐,扬山侯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南唐。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李贤紧皱眉头,这事他考虑过,也觉得很有可能,只是总觉得有些隐隐怪异的地方。
事情发展太快,快得让他应接不暇,如果真的全是南唐,南唐的实力也实在是太可怕了,或者说大晋有南唐的奸细,而且这个奸细还手握重权,非一般人可以比拟,这么一想似乎朝中的几个重臣都让人怀疑。
“会不会和中山王世子和……齐王世子有关系?”扬山侯犹豫了一下。
这两位在京城也都是不稳定因素。
“他们也有……可能。”李贤点点头。
“齐王世子也有可能?他不是一直被人紧盯着,平日里嚣张行事,和七公主很像,而且比七公主更加胡闹,这就是一个要把自己的命都玩没了的货色。”扬山侯道,他虽然提到了齐王世子,那也是在提中山王世子的时候顺口提的。
他宁愿相信中山王世子在里面搅局,也不相信齐王世子在里面图谋。
这位齐王世子,他见了不只一次,这位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不管这事对他好还是不好,哪怕这热闹是他自己的,他也高高兴兴地挑着热闹,让满京城的人笑话。
“中山王世子的确比较可疑,他之前去了明和大长公主府上,去了不只一次。”李贤下意识地避开封煜,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同样不以为然。
这位世子未进京之前,端王和他商议了许久,拟定了接下来要如何对付这位齐王世子的事情,没想到这位就不是一个能成事的,看这行为举止,甚至不是正常人能做的,进京后做下的事情,哪一件不让人觉得嘲讽。
齐王当初差一点点继承了皇位,没想到生下的儿子如此没用,还真的让人极是无语,准备好的拉拢、甚至利诱,什么都没用上,这一位差点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就算这一次因为七公主算计虞兮娇的事情,最后虽然得利的是封煜,但看他的样子也就只是得意洋洋的回了一趟齐地,其此再没其他。
不是李贤看不起他,最初的时候李贤也一直关注着这位齐王世子,总觉得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只是这位一次次的冲击着所有人的底线,让人对于烂泥扶不上墙有了新的认识,这位……就不是能一个有能力的。
当一个超级纨绔比较好,这还是在他有用的情况下。
“中山王世子想干什么?”扬山侯一愣,这事他不清楚。
“不知道,或者……想和明和大长公主联手?”这话李贤也不是那么确定,最初的时候他建议端王暗中向明和大长公主求和,少了一个徐安娇,明和大长公主还有其他孙女,不是不可以再嫁一位过来。
甚至他还向端王建议,可以把一个子嗣记在徐安娇的名下。
“明和大长公主有什么大的本事。”扬山侯不以为然地道。
李贤摇摇头,不置可否。
“父亲,没有苦主,这事就只能拖着,拖到最后不了了之,若之后的事情可成,安国公府的事情也会拖下去,对父亲不会生成影响。”李贤把话题又重新拉了回来。
封兰修的信说得很清楚,给原本也焦躁不安的李贤,展开了一条新的思路。
“其实……也不是没有……”扬山侯低下头若有所思地道。
“父亲?”李贤一惊。
“安国公的小儿子不见了,其实没在名单上。”扬山侯道。
“这事……为何没人知道?”李贤震惊不已,这事他也不知道。
“不过是逃掉了一个黄毛小儿罢了,为父没放在心上……那种情形下,原本想着没几日就会找到,皇上的意思,也是没让人张扬。”扬山侯犹豫地道,“因为是皇上的意思……我也就没对你说,这事关系不大。”
“父亲,怎么会关系不大,有可能他还在。”李贤气得一咬牙。
“不会的,后来暗中都找过,整个京城都翻过,之后有了南唐刺客的事情……皇上让人暗中梳理了一番,没发现人,可能……已经死了。”扬山侯摇摇头,“那种情形下,他若没有相助,必然会出事。”
“查过和安国公府往日关系好的人家吗?”李贤冷静下来,明白这说的是齐王世子和中山王世子才进京时的事情。
这事情倒是给了追查的方便。
“都查过,没有任何人有异常,甚至还让要盯着,但凡有些事情皇上必然不会容。”扬山侯道,“而且这么久也没消息,人肯定已经不在京城,可能……早就死了。”
李贤松了一口气:“父亲,您要记住,这事没有苦主,如果有人问起,您回答的也似是而非一些,可以往征远侯的方向上拉,比起让人注意到我们府上,也可以让人注意到征远侯府,征远侯府的二房死了,线索断了,这些事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李贤在看到信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主意,这会低缓地对扬山侯道。
“侯爷,世子,刑部来人了。”一个小厮急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了进来,父子两个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