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远侯府和信康伯府的亲事一波三折,虞兰燕固然声名俱丧,还被除了族,信康伯的那位情深义重的世子,也很让人怀疑,特别是当街那一段,据当时在场的人说,信康伯府的二公子没出现之前,这位信康伯世子对于众人猜疑到二公子身上的事,抱着纵容的态度,那就很可疑了。
征远侯府办丧事时,一些诡异的事情也传了出来,许多人觉得不只是虞兰燕的事情有问题,恐怕征远侯夫人和兰萱县君的死都有问题。
可这两位近亲的人除了征远侯府里的,就唯有一位征远侯世子,听说这位世子还在江南,身体不好一直病着,恐怕这会还不知道此事。
民不告官不究,必竟也没有近亲的人为她们出头,只不过百姓们对于此事猜疑越发的多了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居然又传出了征远侯府被封门的消息,大家还没弄清楚原由,就又传来中山王世子遇刺的事情,事情发生在中山王世子才进京城的那一个晚上,中山王府火光冲天。
幸好勇王、端王和齐王世子派了人过去,否则那一晚上中山王世子恐怕就直接没了性命,中山王世子第二天就躺下了。
皇上当朝大怒斥责了刑部、京兆尹让他们择日查找出刺客,并勒令端王、勇王一起抓人,势必要把暗中行刺的人抓住。
征远侯府门前更是增添了好几个侍卫,下人被查问的战战兢兢,稍稍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就立时被带到一边去再次询问。
虞仲阳和宁氏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虞仲阳急的嘴上都起了泡,这会带着人急匆匆的往侧门而去。
侧门前,一个婆子守着,看到虞仲阳过来,急忙行礼。
虞仲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宣平侯来了吗?”
“奴婢不知,之前已经请对面的人过去禀报道。”婆子恭敬的道。
虞仲阳焦急的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之前此处门不通之后,他只是暗中骂了虞瑞文,却没有现在这么急的,现如今前门越发的紧了,他的人根本出不去。
虞承轩还没有找到,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绕了几个圈之后,虞仲阳命婆子上前敲门。
婆子应命上前,才敲了两下,就听到对面传来声音:“族兄找我何事?”
虞瑞文的声音,虞仲阳挥了挥手,婆子退后自己上前:“宣平侯,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恐怕不行,征远侯府的门被监管起来,起因还是行刺皇家世子的罪名,宣平侯府担不起这个责任。”对面虞瑞文不慌不忙的道。
“宣平侯,我并不是想从你这边离开,只是有一些事情想麻烦宣平侯,不知道宣平侯能不能麻烦一二?”虞仲阳平了平气,好声好气的道。
“族兄有什么必要去做的事情?”虞瑞文惊讶的很。
“大嫂和兰萱侄女已经不在了,现如今马上就要头七了,这需要许多东西,不管是纸钱还是黄纸,或者是一个纸人之类的东西,我们府上都没备齐全,能不能借贵府上的路,送一些过来?”
虞仲阳苦笑道:“当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前备用的不太够。”
“族兄为什么不走前门?”虞瑞文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前门有侍卫看管着,带这种东西出入实在不方便,而且还不一定能同意,衙门办事,有时候就是墨守成规的,宣平侯应当也知道。”虞仲阳无奈的道。
“前门不同意,我这里恐怕也不行,之前齐王世子特意过来吩咐过。”门后虞瑞文的声音也极无奈。
“齐王……世子派了人过来?”虞仲阳一惊。
“对,所以我这里也无能为力,族兄若是要走,还是走前门,我们府上势小力单,实在不敢担这么大的责任。”虞瑞文道,说完脚步声离去的声音,居然直接就把虞仲撂在这里了,气的虞仲阳重重的跺了跺脚,却无可奈何,只能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去找的是宁氏。
一进门挥挥手,所有下人都下去了,虞仲阳在当中的椅子上坐下,脸色铁青。
宁氏上前行礼,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老爷去侧门处问了?”
“虞瑞文这个没用的。”虞仲阳伸手一指宣平侯府方向,大骂道,“妄他还是大长公主之子,还是虞氏一族的族长,就凭他这个样子,虞氏一族不被人全灭了。”
方才被虞瑞文气的脸色铁青,这时候一下子宣泄了出来。
“老爷,您消消气,宣平侯没用,您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最早的时候妾身就找过表妹,什么用也没有。不过您放心,宁妃娘娘必然会马上放我们的。”宁氏倒了一杯茶,安抚虞仲阳道。
“你这话都传过去几天了,宁妃娘娘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虞仲阳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茶杯重重的落在桌面上。
“老爷放心,宁妃娘娘必然会有法子的,齐王世子蛮横无礼,把完全无关的我们关起来,这几天应当也够他消气了。”宁氏柔声道。
这话听起来有理,虞仲阳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咬咬牙道:“那就继续等。”
“老爷,虞承轩那边如何了?”宁氏压低了声音道,这两天什么事也不能干,就这么关在府里越发的慌了。
虞承轩就像是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不落下来一直不安稳。
“你不是也传消息出去了吗?”虞仲阳急促的呼吸了一下道,瞪着宁氏道。
“就怕信康伯世子……他不了解虞承轩,不一定能找到。”宁氏结巴了一下,她是派了一个人偷偷出去,在之前府门前还没有特别森严的时候,到如今也没什么消息,不知道现在的结果如何了!
宁氏派出的人是丫环红喜,派往的是信康伯府,她现在算是跟着虞兰燕进了信康伯府的人……
“三姑娘,没有人来找老冯,老冯也没有去找任何人,这几天安心在养病,看着心情也好了许多。”齐管事在向虞兮娇禀报。
袭衣斋的事情在虞瑞文这里过了明路,也知道袭衣斋才归虞兮娇的手中,于是予了虞兮娇的要求,这几日都在查帐,齐管事时不时的会带着帐本过来,一些旧帐和一些呆帐,也得处理了。
之前虞兰萱手里没处理掉,在虞兮娇手中,她觉得应当处理掉。
这事对虞瑞文说过,虞瑞文也觉得有理,换了一个主子,自然换一套行事作风,这种呆帐该结的结了,实在不能结的,那也只能再处理,让虞兮娇把她办不了的统计起来,到时候他一并处理。
听齐管事这么一说,虞兮娇唇角微微的勾了勾,心里稍安,虞承轩身边的小厮都变了心,冯叔是不是也变了,她还真不敢赌,如今看起来爹爹留下的人还是可信的,倒是弟弟自小收在身边的小厮却是不可靠的。
“冯叔现在住的地方安全吗?”虞兮娇问道。
“姑娘放心,很安全,那里租住的人不少,一个院子里变动的也大,老冯租进去不惹眼,他自住进去后就说病了,一直没出来过,只有大夫时不时的过去,药也是属下帮他送过去的。”齐管事道。
“再住个十几天没什么事吧?”虞兮娇还是又问了一句,想想十几天身体应当养的差不多了,可以上路了。
“三姑娘放心,不会有问题的。”齐管事道,说完后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又道,“姑娘,这几日有一个女子,时不时的会出现在铺子里,看着有些眼熟。”
虞兮娇心头一动:“征远侯府的丫环?”
丫环红喜?
齐管事一拍手,喜道:“对,就是征远侯府的丫环,好像还是县君身边的贴身丫环,属下以前肯定是见过的,不过她现在换了衣裳,又许久没见,一下子没认出来。”
袭衣斋是虞兰萱的,不过近三年虞兰萱在守孝,深居简出,基本上就是齐管事一年进府报一次帐,报帐的时候也以安氏为主,虞兰萱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至于她身边的丫环自然也是如此。
基本上就是红喜,而红喜这个丫环,应当是宁氏派出去的。
唇角无声的勾了勾,眼底一片冷意,这个丫环来的正巧……
“姑娘,征远侯府不是被封了门,在查齐王世子遇刺一事,这个丫环怎么出的门,而且这几天一直在铺子周围。”
齐管事忽然又问道,这也是他当初怎么也没想到红喜身份的另一个原因。
“应当是住在信康伯府,这丫环是虞兰燕的陪嫁丫环。”虞兮娇凝目想了想道,“你有没有惊动她?”
“属下没有,属下只是觉得可疑,这丫头时不时的出现在铺子里,却也不买什么,只是东看看、西看看,从楼下到楼上,有时候还会往包间去,看着就可疑,似乎在找寻什么似的,属下就特意的留了一个心。”
齐管事道。
“她一般什么时候过来?”虞兮娇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打草惊蛇是最好的。
“有时候上午过来,也有中午过来的,还有下午的,时间不一定,偶尔也会挑简单的东西买一些,都是极便宜的那种。”齐管事略思想了一下道。
混在女客中,其实不宜发现,齐管事是因为虞兮娇最近吩咐他的事,多了几分谨慎才发现这么一个人。
“齐管事先回去,我下午的时候会带着帐本过来,袭衣斋帐本上的一些事情,我也得当面问问帐房先生。”虞兮娇拍了拍手边的账本,意味深长的道,她不能确定今天能不能遇上红喜,先查看一下场地,顺便安排关于信康伯府的一些后续事情……
外面传言纷纷,信康伯府这两天却一直没有动静,再下去就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