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轨有轻轨、重轨之分
每延长米重量在30公斤以上的就算重轨了。
华夏铁路的主轨一般用60轨,就是每米重60公斤。
520公里需要1040公里长度的铁轨,总重量为6.24万吨。
按照华夏《铁路工程建设材料预算价格》,每吨钢轨出厂价为4040元,6.24万吨总价超过2.5亿元。
这是个大单。
华夏国内钢轨产自3家,鹿钢、潘钢、安钢。
鹿钢去年产量为34.41万吨,潘钢为44.62万吨,安钢为30.83万吨。
鹿钢在前年新上了圆坯连铸机,已经开始采用连铸坯生产钢轨,但是从产量和工艺方面与潘钢还有那么点差距。
而且潘钢的钢轨不仅供给国内,这几年卖给了巴铁、阿三等国。
所以在钢轨领域,鹿钢只能算是老二。
鲁东林说他是老大,就是在吹牛,他当然是不甘心,如果拿到东华这6万吨钢轨,鹿钢就有望拿第一了啊。
再说了,两亿五的产值,上赶着送过来的,不要白不要。
于是合作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这么一来新组建的钢铁公司就不能成为东华西钢了,况且这名字真不咋地。
叫啥好呢?
想了两分钟,陈立东写下了钢铁厂的名字:华夏西部联合钢铁有限公司,简称西联钢铁。
西联,不错。
给鲁东林打完电话后,陈立东又给其他人打电话。
陈佳宁是一定要通知的,这个本家姐姐做铁矿石贸易攒了不少箱子底,西联钢铁一定要给她留个位子。
吴荣祥、郝月明也要通知到,这俩是铁哥们。
陈立东去年敲打了一下郝月明,但是这家伙明白事理,做人逐渐低调,据说被他爷爷也教训了一番,正在读《三十六计》。
吴荣祥收购了蓟市一家钢铁厂,还是做特种钢材。
还要带上韩江钢铁、蓝市钢铁,反正大伙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啥也不出的,将来分果果的时候也不要埋怨。
不只是钢铁板块,搞盐化工也要拉队伍。
陈立东首先想到的就是三优化工。
三优化工坐落在丰蓝县的最南部,占地1500亩,靠海滨滩,主要是用海盐制造纯碱。
纯碱是俗称,学名是碳酸钠,又叫碱面、苏打。
初中化学老师说过,纯碱不是碱,而是盐。
基础化工有个三酸两碱的说法,三酸是硫酸、硝酸、盐酸,两碱是氢氧化钠和碳酸钠。
氢氧化钠俗名烧碱、火碱,一般是由纯碱制成。
三优碱业主打产品是纯碱、化纤,也小批量生产烧碱、氯化钙。
这些都是一个产业链上的产品。
纯碱的用途很广。
它是一种十分重要的化工产品,是玻璃、肥皂、纺织、造纸、制革等工业的重要原料,冶金以及净化水也都用到它。
三优化工于1986年建设,1989年投产,到现在正好10年的时间。
1990年三优技校开学,面向蓝市招收技工,陈立东好几位同学都考入了三优技校,现在发展好的已经成为一线骨干。
老四陈学义已经调入集团办任综合科副科长。
这个副科长,相当于副乡长、副镇长的级别,具体工作是董事长的秘书,应该说进步很快。
东华和三优距离不到三十公里,属于近邻。
这几年,三优扩产和技改,一些设备经常委托东华重工加工,相处曾经融洽。
但是离得近总会有摩擦。
首先,如果没有东华,三优碱业算是这一带最牛逼的厂子。
另一世,去三优上班那得托亲戚、找关系。甚至三优某个管人事的部长曾经设定过一个门槛,一个名额两万,钱到位才能人到岗。
别多想,这不是索贿。
这两万叫风险押金,交给厂里财务的,就是想用这个门槛挡住托关系的人。
可是,屁用没有。
老百姓算得明白,花两万,两年就能挣出来,花就花呗,而且只是押金,离开厂子的时候还能要回来。
这当然是另一世的情形。
现在这一带老百姓只认东华,哪怕是下工地搞建筑也要去东华,东华进不去的才会去三优。
如果东华大范围招工,三优的一些岗位都受影响。
这是小摩擦。
最操蛋的是,去年唐文亮捅出去一篇文章《三优碱业非法排污,水产养殖损失惨重》,三优将火碱溶液排到了海里,影响了周边养毛蚶的农户。
后续环保部门对三优进行了处罚,并对滩涂养殖户进行了赔偿。
三优是省属重点企业,年营业收入十个亿,利税3个多亿,创汇2000万刀,关系和能量自然不差,了解到文章作者跟东华有关系。
于是东华的货款就被压下了,东华重工的业务上门几次,孙旭友跑过去喝了一次大酒,才把事情揭过去。
但是自此之后,三优所在地黑坨乡的老百姓在不断的找企业麻烦。
主要反映地下水问题。
黑坨乡就在海边,浅层地下水是卤水,只有打深水井才能打出甜水。
三优生产用水使用的是深水井,年耗水2000万方。
这些年三优带动了地方,也消耗了资源。
去年夏天,老百姓忽然发觉家里压水井的水变卤了,查来查去才明白,原来是地下水位下降了,30米的水井被海水倒灌了。
怎么办?
只能重新打井,打到50米,那也得花几千上万块钱,这钱有点冤枉,于是就把账算到三优的头上。
另一世,当地百姓靠企业活着,企业稍微打点打点就能平息事态。
可这一世有了东华,三优并不是香饽饽,想用通常手段稳住闹事的百姓,就有点难了。
三优也认识到消耗地下水办工业确实有问题,今年年初就研究新的供水方案。
方案出来后发了愁,因为造价太高了。
新的供水方案,是从蓝市市区的沙河水库引水,供水管道长72公里,采用管径1000毫米的螺旋焊管。
再加上占地补偿、建造加压泵站、水厂水塔等,算下来需要投入1.18亿元。
这么大的投资,也是为了长远打算。
实施上游水库长输管线供水之后,年输水6000万方,将来三优扩产一倍也能满足。
这个方案是由蓝市供水公司做的,方案有点黑。
全程钢管其实没必要,穿越农田耕地的地方可以使用水泥管,造价能大大降低下来。
可是,这个方案是由市里认可的,这个钱恐怕是得出了。
当陈立东给老四打电话,说想与三优合作搞盐化工的事情后,老四就说了三优为地下水发愁的情况,并直言不讳地跟陈立东说,三优的部分领导又在责怪东华,没有唐文亮点火,可能没这些啰嗦。
陈立东一听也是牙疼,唐文亮状告三优他都没听说。
集团的大事小情多了,正所谓不瞎不聋,不当主事翁,啥都管得把他劈成八瓣。
现在要想拉拢三优,就得把疙瘩解开。
没办法还得自己去跑一趟,一点二个亿的输水管线,在陈小二这里算个事儿?
于是,电话再次打给老四:“跟你们领导说,就说我去拜访一下。”
三优的董事长叫董学成,省属重点企业一把手与厅级干部平起平坐,但是对陈立东的到来也不敢怠慢。
这几年华夏有些企业争着上世界500强,华夏国企500强,民营企业500强,但是东华就是不上。
听说,东华资产上百亿,营业收入超百亿,利税总额超过40亿,相当于三优的10倍。
甭管国企民企,实力决定地位。
俩人见面后扯了一会儿淡,陈立东开始说正题:“董叔,听说您要建长输管线供水,我有点想法跟你商量商量。”
董学成一愣,刚才陈学义只跟他说陈立东来拜访,好像是合作投资的事情,难道是合作投资供水工程。
只听陈立东说:“我们东华钢铁和其它几个厂子也是耗水大户,尽管建设了污水处理厂,采用了水循环工艺,但是累积起来对水的消耗也不可小视,所以我想跟您一起建供水工程。
我建议选合适的位置建一座水厂,水厂从上游水库引水,然后分两条管道出来,一条供三优,一条供东华。
水厂采用运营模式,水费由我们两家按用水量分摊,运营成本摊销进水费。
将来供给造纸厂等其它用水大户,甚至可以向这一带的乡镇居民供给生活用水。
水厂由我们两家投资,工程建设费用由我们两家均摊或者商定一个投资比例。
输水管线的管材可以由东华出,材质保证a+级,价格打八折。
工业用水,我们东华计入成本的价格是每方一块二,我估计一方水的利润能超过5毛,水厂一年的利润就有几千万,投资有几年就能回来。
董叔,您觉得怎么样?”
董学成一听就明白,这么搞肯定行:陈立东这次来,称得上患难与共、风险共担。
有东华介入,投资压力去掉一半,三优掏钱就没那么困难。
水厂建成后,完全可以采用运营模式,单独核算成本、收取用水费用。
有东华加进来,用水量增加,收入扩大,成本摊薄,如果增加其它用户,就能产生效益。
这么一来,建设水厂,改变供水方式,简直就是坏事变好事。
东华其实也不吃亏,供水工程投资的大头是输水管,如果工程上使用东华的管材,即使打八折估计也不会亏本,没准还能赚一点。
董学成用了半分钟算清楚投入和损益,也把其中的关窍想明白,哈哈一笑:“小陈精明,咱俩就这么定了,回头按你说的思路去安排。
学义你把陈董的意见记下来,跟毕总交待一下,让他安排人拟定项目方案,你就负责联络东华,有问题直接向我和陈董汇报。
小陈...今天别走,我这有条三斤多的野生鳎目鱼,一会儿让食堂炖了,咱爷俩喝两杯。”
“行啊叔,我好好敬你两杯。
那个......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件大事,需要您支持。”
“哦?啥事你说。”
“我们准备在西青噶尔穆投资一处盐化工产业园,在盐湖里提炼钾、镁、锂盐,生产化肥,提炼金属,东华缺乏这方面的技术和人才。
全国做盐化工的您是老大,这事您得帮帮东华。”
董学成一愣:“西青?那么远啊,去部里开会倒是听说过那个地方,但是没去过,那个地方能行吗?”
陈立东说:“我看没问题,那里资源丰富,前景广阔,大有可期。”
“唔......你是想让我们一起去投资吧。
不瞒你说,我们去年投入4600万,刚刚升级了工艺,一些设备还是委托东华重工加工的,实话说我们没精力也没底气陪着东华去西青,可能让你失望啦。”
陈立东赶紧解释:“董叔,我不是要您出资。”
“哦?那我能做啥?技术?专利?做钾盐跟我做烧碱不是一种工艺啊”
陈立东说出三个字:“我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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