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玻璃柜里,不是云清准备的龙凤呈祥,而是一尊面孔狰狞,牛身人头的凶兽,饕鬄!
饕鬄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残暴贪婪,凶狠无比。
这种寿礼无疑是极不吉祥的。
“奶奶……”
“奶奶,清清她年纪小,可能不认识这是什么。您别生气。”云清刚想开口,秦以柔抢先出声替她解围,一面使眼色,“福伯,赶紧把东西拿下去!”
福伯也有点懵,但也不敢耽误,立马将那尊饕鬄捧了下去。
为了哄老太太开心,立马就有会看眼色的迎上来献寿礼。
整个过程,云清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霍景深眉心轻蹙。
他自然不会插手管理寿礼这些小事,但那尊饕鬄,的确是犯了老人家的忌讳……
云清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袖口突然被拽了一下。
霍景深侧目,幽沉的黑眸,对上云清干净澄澈的眼睛。
她冲他轻轻摇头。
眼下事情已经翻篇,这种情况下,霍景深要是为她出头,无论结果如何,都只会让所有人对她的印象更糟糕……
事实上,只要霍景深站在她这边,她送的寿礼究竟是什么就已经不重要了。
所有人,包括老太太都只会认为她恃宠生娇,任性蛮横!
看来秦以柔是打定主意,今天要她吃哑巴亏了!
云清眼底暗涌翻动,转瞬即逝。
她端起面前的瓷杯,安静地喝了口茶,并不辩解什么。
宴席正式开始,觥筹交汇间一派热闹,刚才的插曲看似也翻篇了。
但云清明显能感觉到老太太心里不痛快。
老人家有忌讳,云清心里清楚,她安安静静地当个背景板,脑子却是一刻都没停过。
礼物是她亲手带来的,韩默将礼盒拿去妥当放置后,定然是被人换了……
云清眼底精光流转,目光微顿,瞥见了大步走来的流风。
他迎上云清的视线,一如既往的厌恶里夹杂着几分冷淡讥笑。
云清心里便有数了。
她捏着茶杯的手指不动声色地微微收紧。
看来流风得吃个大亏,才能真正长记性……
“四爷。”流风走近,凑到霍景深耳边低语了几句。
霍景深脸上看不出端倪,只起身淡淡留下一句:“各位慢用。”便开长腿往外。
然而,刚走到门口,霍景深突然身形僵滞,伸手撑住了门框。
云清余光瞥见,有了不详的预感,几乎是同时,她起身冲了过去。
然而没等她走近,只见霍景深先吐出一口血,清隽挺拔的身形晃了晃,直接栽倒了下去……
流风惊变了音色:“四爷!”
那一瞬间,云清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眼前是男人苍白如纸的脸。
今天霍景深没有穿一贯的黑色衬衣,他换上了浅色的衬衣,此刻衣领被血色染红,衬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愈发触目惊心。
“小四!”老太太惊骇得猛然起身,却因为气血直冲脑门,差点当场栽倒。
她推开想扶她的秦以柔,健步如飞地冲向了霍景深。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他们惊恐担忧地喊着‘四爷’,云清被彻底挤到了一旁。
她站在晴天白日的阳光下,只觉得空气稀薄冰冷,身体遏制不住地在发抖。
回过神来,云清两眼赤红,突然发了疯似的推开挡住她的人墙。
“让开,我是大夫!”
但今天这里显然不止她一个大夫。
秦以柔已经替霍景深把了脉,她猛地抬起头,一双美目肃杀至极,狠狠刺向云清,怒道:“你这段时间究竟给景深服的是什么药?!为什么他的毒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毒性侵入五脏?!现在景深他命悬一线!”
……怎么可能?!
云清脑中轰地一声炸开,她浑身一阵阵发冷,甚至没力气为自己解释一句,眼里只有霍景深那张苍白无比虚弱至极的脸。
老太太险些当场晕厥,她悲怒交加,颤声喝道:“赶紧把人搬进卧房,去叫林云鹤来!!”
一群人簇拥着将霍景深小心抬走。
云清想跟上去,却被流风拦住了去路。
他死死盯着她,黑漆漆的眼里满是愤怒的杀意。
“你这个贱人,你敢害四爷!”
“滚开!”云清根本不想跟他废话。
她取出袖口的银针,直接朝流风的死穴刺了过去。
流风没防备她攻势如此凌厉,居然被逼得后退了几步。
“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回过神来,流风取出了腰后的蝴蝶刀,阴鸷的眼,一瞬间杀意汹涌,“今天,我就替四爷清理门户!”
“流风,住手!!”一声怒喝。
韩默向来稳重,见叫不住流风,他罕见地动了脾气,冲上去挡在云清面前。
泛着冷光的刀刃就停在距离韩默眉心几寸的位置。
流风眼里暴戾翻腾,浑身都是杀气。
“韩默,你让开!这个女人敢害四爷,我今天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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