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圈里人,不管导演演员编剧,只要说是中戏毕业,妥妥的自己人。
不敢说推心置腹,但绝对比外人值得信任。不是说中戏毕业的都是正人君子,但在整个派系游戏规则之下,没人敢破坏。
敢坑自己派系的人?
全天下没人容得下你!
最少明面是这样,平心而论自己能顺风顺水走到今天,中戏功劳很大,尤其是刚出道的两年,庇护完成原始积累,无论人气还是作品。
对于中戏,苏泽充满感激!
当然这也是素未谋面的张永新托林洪桐牵线搭桥的原因,都是人情,只不过大家都是场面人,试试口风再说,省的拒绝后尴尬。
“如何?”林洪桐举起第二杯茶,这次是极品碧螺春,打土豪就是心安理得。
“看您老说的。”苏泽笑道:“您老开口必须接!”
“哼,你小子还跟我玩心眼?”林洪桐笑骂道:“明明就是自己喜欢对不对?”
苏泽哈哈大笑,摸着剧本感叹道:“好本子啊!”
“有你这句话就行。”林洪桐喝完茶,站起身道:“剩下我让张永新给你谈,我就不掺和了。”
“对了,龙井和碧螺春给我拿几斤打打牙祭!”
苏泽:“”
您老马上也是副院长的人了,这么明目张胆好吗?
林洪桐很忙,没废话就走了,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用客气。送走老林,苏泽把孔雪叫来,递过去剧本道:“张永新的新本子想找我演,央视一套黄金档播出。”
孔雪眼前一亮,兴奋道:“央一?”
早知道这样,苏泽没好气道:“请关注剧本好吗?”
“能让老林亲自上门的肯定不会差。”孔雪笑道:“张永新可是拍过军师联盟的导演。”
苏泽的性格太清楚了,假如不满意根本不会让自己看剧本,既然看那就是要接戏。
“历史正剧。”孔雪打开角色表,吃惊道:“你演?”
“嗯,有点意思。”苏泽道:“角色年龄跨度从二十到三十八,外貌通过化妆没问题不大,主要是台词多。”
孔雪飞快浏览一遍,忍不住皱眉,原本以为厚厚一叠是全部剧本,竟然只是一个人的?
光台词足足五六十页!
之所以接这部作品,苏泽有自己的考虑,这个角色先不说,光题材就是新颖的。
山海情是扶贫题材,说是年代戏,基本就是现代背景,只不过环境是老少边穷而已。
战长沙是抗战戏,严格说起来并不是年代戏,更不是历史剧,顾清明帅是够帅,但演技方面反而是最容易驾驭的角色。
本色出演就行。
但觉醒年代不同,光看剧本就知道出品方的野心勃勃,这是要把历史人物打造成流量的节奏啊!
当年那些在教科书上随手划过的话、老师说要考的重点,不过是寥寥数语,恐怕很难对那些死记硬背的考点感同身受。
真正体会到曾经被一群人当作毕生的理想信念去奋斗,甚至不惜为此献出最宝贵的生命。
这部剧的目的很简单:让观众,尤其是年轻观众有机会真正走近那个时代,走进那群人!
一百多年前的华夏是什么样子?
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为了生计贱卖孩子,为了活着易子而食!
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来,满本上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鲁迅狂人日记
剧本有几个场景:鲁迅一位同乡叫杨开铭,是个化人,师范毕业,但最后疯了。
杨开铭是个好心人,在当老师教书期间,时常接济乡里的一个寡妇,时间长了后总是遭人非议。
有一次他太累趴在寡妇家的桌上睡着,被族人知道后,寡妇被族长按照族规处置,活活给沉塘。
在农村即便儿子死了,也要找花季的女孩子婚配,怎么操作?
让女孩嫁给一只戴着红花的公鸡!
然后守一辈子活寡!
大街上,被当众斩首的革命者身边,围着一群穷苦的百姓,殷切地期盼着砍头流下的鲜血。
官爷收着钱,老百姓蘸着血,那些抛头颅洒热血英勇就义的革命者,对于麻木的民众来说,不过是救命的药引子。
血馒头!
相比起战长沙的顾清明,觉醒年代的角色们不是奋勇杀敌的将军勇士,而是一群身处社会底层的普通人,默默的用一言一行改变影响着劳苦大众。
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他们演讲的舞台。正是这批人一点点的努力,民智逐渐开化,也为后来轰轰烈烈的五四运动奠定根基。
“愿华夏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如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孔雪忍不住读出一句台词,内心充满触动,对苏泽道:“这个角色必须演!”
“多好的平台啊,央视一套黄金档!”
“于和伟演,你演!”
“纪念五四运动胜利,这不就是最好的年轻榜样该做的事!”
苏泽彻底无语,姐,咱能不能别这么蝇营狗苟?
相比较,这个角色更丰满更接地气。特别是跟妻子的感情,令苏泽很动容。
夫人比他大五六岁,打小就定下娃娃亲,旧式的婚姻却也谱写出绵长动人的爱情。
北大雨中,和夫人互诉衷肠。在奔走革命的年岁里,夫人在背后无条件地默默支持。
有一句台词:我对得起天下,却唯独对不起你。
赵纫兰不识字,最快乐的事是收到从各地寄回老家的信,然后找村里的大先生读信,晚上在灯下还要一遍遍地看。
最大心愿就是学会写字,在收到信的时候,也能亲手给丈夫回一封信。
向妻子承诺,等校园里能安静地摆上一张课桌、能听到朗朗读书声的那天,他就教妻子写字,等着她写一封情书送给自己。
然而不久后,被反动军阀杀害,终年三十八岁。而妻子赵纫兰,自始至终一辈子只认得三个字。
亢俪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