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梓钰摘下了慕离眼上的黑色眼罩,他看着面前少女的睫羽在感光轻轻颤抖着,却因为药物存在的原因醒不过来,配上她那张如雪清丽的面容,有一种难言的脆弱之美。
他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去轻轻触碰一下对方不断轻颤的眼睫。
可就在他的手即将落下的前一秒,慕离却倏地睁开了双眼,看向他时候那双眼睛平淡无波,舒梓钰却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样,一下后退了好几步。
慕离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她轻轻动了一下被缚在身后的手腕,感受到血液循环受阻,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对面时不少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黑衣人。
舒家保镖的专属装扮。
想到这里,慕离的脸上不露声色的浮现出一抹嫌弃。
这里似乎是一个秘密的工厂,空气中悬浮着少量的白色粉末灰尘,环境还不错,见光度也很好。
慕离轻巧的将四周的环境环视了一周,随后才将目光落回到舒梓钰的脸上。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镇定的好像不是被绑架的人一样。
舒梓钰被她那双清凌的凤眸看着,不知为何,竟然也呐呐的说不出话。
他总觉得这个女孩给自己的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
他想起她的档案,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慕离的故乡就是韦镇,会不会他是在那里见过她呢?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峙了半晌,舒梓钰才恍然回神,他看着面前的慕离,脸上总算又恢复了那抹礼貌的笑意。
“慕小姐,我就不耽误时间直入主题了,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的父亲总是这样的在意你,他得了一种病毒感染性的脑髓灰质炎,大脑皮层传来的疼痛让他始终都处于一种极端的暴怒情绪下,甚至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生命。”
说到这里,舒梓钰顿了一下,似乎在认真的观察她的表情。
“他已经被这种病折磨了将近一年,一直遍寻名医却没有结果,本来已经几近绝望,而你,却在他六十岁生日的时候,给他送来了一线生机。”
他看着慕离没有任何变化的脸,皱了皱眉继续说道。
“你要知道,一个为了生存而奋斗的人,能够发挥出的能量有多么可怕,对我父亲来说,很有可能你们慕家所有人的性命,都比不上你给他的一片白色药片,所以我警告你,考虑清楚,究竟应该怎么说,怎么做。”
慕离看着面前的舒梓钰,她的瞳仁很浅,看上去似乎有着琉璃的质感,在光的照耀下光华流转,美丽极了。
她没有说话。
舒梓钰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难以压抑的急躁。
“我很清楚那药不可能是你自己的,你说清楚,到底是谁交给你的,是不是你们那个组织里的人,我就立刻把你放了。”
把慕离放了,却没说慕家人会怎么样。
慕离的瞳孔深处带着淡淡的嘲讽,对他这种诱导性逼供嗤之以鼻。
这套在她玩的时候,舒梓钰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她依旧抬眼看着面前的舒梓钰,一句话都不说,却好像已经陷入了一丝犹豫。
舒梓钰看着她的表情,以为她已经动摇了,于是连忙补充道。
“父亲没有告诉我你究竟属于什么组织,不过我很清楚那个组织一定是个庞然大物,你现在告诉我里面的哪个人是那个给你药物送到舒家的医生,我保证不会动你,怎么样?”
慕离看着面前的舒梓钰,眼底浮现了一抹浅浅的挣扎。
舒梓钰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继续问道:“怎么样,只要你说了,我父亲让我准备的一切刑罚都不会落到你身上,我可以保证你平平安安的出去,一根汗毛都不会少。”
慕离没想到自己只是顺手从刚刚研究出来的药箱里拿了几粒A级的药物,就会被这个舒家没脸没皮的缠上。
她身边当时没有什么贵重的礼物,如果随便送点什么过去,难免会给东水丢脸,没想到这样随手选择的东西竟然会搞出这么大的麻烦,甚至让自己的家人涉险。
想到这里,慕离的眼中带上了点淡淡的冰冷。
不过她的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似乎被舒梓钰说动了,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能说的表情,舒梓钰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也不急着逼她说话,只是老神在在的坐到了一边舒适的老板椅上,静静地等待着慕离自己斗争结束。
在他的心里,自己的盘问技巧可以说是登峰造极,现在老爷子几乎都将舒家的这类事情交给他。
不仅如此,刚刚慕离吸入了那么多的迷幻药物,一时半会脑袋都是昏沉的,他想从她嘴里得到什么太轻松了。
说实话,他真的不希望事情走到这样一步,但是他的时间已经拖的够久,现在就算是从慕离的口中问出那个医生的下落,直接拿到特效药,舒老爷子都不一定能够活得下来。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勾起了一丝隐秘的笑意。
慕离看着面前舒梓钰的表情,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表演在她这里却是漏洞百出,没有一丝一毫能够相信的可能性。
舒长海当时的情况她已经看的很清楚,将那包药给他,只要他按时按量的服用,起码可以让情况有很大的起色。
可是现在看他狗急跳墙的样子,估计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害他,药量减半,一个星期内应该吃完的药拖到了现在。
是他自己把自己逼进了绝路。
现在竟然还有脸来派舒梓钰绑了自己逼问药的下落,简直是愚蠢到了极点。
慕离轻轻合上了双眼,她默默的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五分钟过去了,舒梓钰皱起了眉,他看着垂头不语的慕离,按捺住了自己,只是让周围的人都向前一步,无声的拿起了一旁的刑具。
他不喜欢见血,最喜欢的还是营造心理压力。
十分钟过去了,慕离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她维持着那样的姿态坐在椅子上,一头长发微微松散,手中没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