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难得糊涂

“这样啊……仲谋去了许都?想不明白,以现在的实力,就算我们打过去也没什么的。”话说孙策这边,在收到孙暠的信函后,对这个消息表示不满。

在他看来没必要派人去许都,不爽就直接撕破脸皮。

不管是他还是岑溪,都会第一时间率军,朝着许都那边杀过去。

到时候是保住汉帝,还是把他全家杀光,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伯符,难道你不应该更在意,主公打算撕破脸皮,而不是清君侧?”周瑜不敢置信的看向孙策,随即恍然,孙策大概已经是知道了。

“这个兄长提过,说是继承过来的,难免不仅继承大义,还容易把糟粕给继承过来。反之推倒重做,那么新的制度要怎么创造,就随他的心思。”孙策随口说道。

主要是周围没有别人,和周瑜的话,他没必要隐瞒什么。

就两人那么铁的关系,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不,不如说正因为如同兄弟一般,血缘什么的,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话是那么说,可王莽改制可是前车之鉴啊!”周瑜劝说。

王莽那也是推翻了许多东西,然后不断更新制度,最后把自己更新没了。

新朝一代而亡,就如同昔日的暴秦一样,既视感是那么强烈。.

“你忘记有试行制了?”孙策反驳。

“额……好像是这样。”周瑜一时语塞,的确先由地方试行,然后再推广,也是个办法。

慢着,试行制似乎是孙暠担任泾县令的时候,就开始施行的政策。

通过少量试验田,来证明新的耕种方法切实有效,随即第二年全面推广,就变得毫无阻力。

总不能,在那个时候开始,孙暠已经开始为今天做准备了?

就孙暠这几年的表现,这个可能性真的很大。

只是如此一来,只能用妖孽来形容孙暠的智慧和手段。

毕竟那个时候,他才刚刚成为孙氏家主。

一般来说,正常人都在想着如何稳固地位,他却已经在布局天下。

那个时候,他已经自信能够获得这个天下?

谁给他的自信,细阳侯?

不不,或许在地位和人脉方面,细阳侯能给予一定的帮助。

可只靠一个昔日的贵胄帮忙,就能夺得天下的话,也太儿戏了。

排除这些不可能,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仙家弟子’的身份。

仙人选定他,成为平定乱世,一统天下的王者。

不得不说,孙暠的运气的确是太好了。

到了这个份上,周瑜已经开始把孙暠所有的‘奇迹’,归咎于‘仙术’之中。

按照这个逻辑,孙暠就是个‘运气很好’的存在,也仅此而已。

也的确,谁有‘仙家弟子’的身份,又掌控了仙法,干出一番大事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伯符,你可有想过若有一天,主公的仙法失控,又或者仙人突然改了主意,当如何?”周瑜试探着询问。

毕竟‘仙法’和‘仙人’这玩意,有太多不可控因素。

人们会崇拜强大的存在,但同样也会敬畏,甚至感到恐惧。

这个强大的东西,到底是凌驾于普通人之上,而且无法被掌控和限制。

“公瑾,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从头到尾,所谓的‘仙家弟子’一直是伯彦自说自话的结果?”孙策反问。

毕竟,那个传说中的‘仙人’,从来就没有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江东最出名的‘仙人’,结果还被发现,居然是张角的弟子,真是够讽刺的。

“只是,这样要怎么解释主公的法术?”周瑜反驳,毕竟那玩意绝对不是凡人能用出来的。

“你和他接触得少,可能不知道。最初他的法力很少,每天能用的法术数量很有限。后来他施法的数量明显提升,这意味着,这些法术是他修炼出来的,而不是天生就有的。”孙策反驳。

他也是从程普等人口中,才意识到这件事情。

更知道,程普等人也在试探,这玩意到底能不能传承下去。

可孙暠说不能,主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的,大家就当做是没办法传承好了。

至于‘仙家弟子’的身份,孙暠要这样自居,大家也乐于装傻。

毕竟有这层身份,孙暠就算要打天下,多少也能多个大义的名分。

“额……”周瑜还真没想过这层,大概就和孙策所言,他和孙暠接触的太少。

他加入的时候,就一直跟在孙策身边,几乎很少和孙暠接触。

对他不了解,也是正常的事情。

只是孙策等‘老人’都发现的问题,自己居然没有发现。

也不知道是关心则乱,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或许,两者都有吧?

“可没有仙家指路,他到底是多么有自信,从当县令开始,就在谋划这个天下?”周瑜不明白。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孙策反问,“当时我甚至还是白身,可就已经在思考,如何找机会先起家,然后开创一番事业。只是伯彦已经打下那么大一片基业,孙家再分开也不好罢了……”

孙策可是认真的,当时守孝期间,他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

若是孙暠去担任县令期间,没什么作为的话,他就要想办法起家,然后以优秀的成绩,再从孙暠手里夺回家主的位置。

可事实证明,孙暠的发展的确很不错,他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额……”周瑜有些无语,孙家的人都那么‘高瞻远瞩’的吗?

当然,对于孙策能顺利起家,然后带领孙家再次兴起,他是毫不怀疑的。

只能说碍于孝义,必须要守孝的一年里,孙暠的发展同样不错,而伯符也太心软了点。

“好了,伯彦的事情就说到这里。”孙策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不如说,为什么要从打天下的话题,转移到什么仙家子弟上面?

不过周瑜那么聪明,都有这个担心,怕其他人也差不多这样。

孙策就想着,是不是要写一封信给孙暠,告诉他这个隐患。

想想还是算了,就算孙暠没有意识到,吕炽也肯定意识到,然后为他解决后顾之忧的。

大家都说,孙暠是因为得了两代细阳侯的帮助,才有如今的成就。

这个说法也没错,毕竟细阳侯为孙暠举了孝廉,顺便还帮忙弄了个泾县令的职位,让他可以起家。

后续也提供不少帮助,为孙暠,也为自己的孙子铺好了路。

可仔细想来,还有一个人在为孙暠的事业默默付出着,那就是吕炽。

首先是在商业上,把协助孙暠把基础打好。

有钱才能开尚贤馆,才能引导舆论。

再加上后续的情报支援,以及搜罗世家豪族的罪证,才能让孙暠发展如此顺利。

只靠细阳侯的话,大概现在孙暠还在和世家豪族们谈条件,然后让出一些利益,还要防着他们继续侵害自己的利益。

而不是现在这样,江东的世家豪族,都被他压得服服帖帖的。

就连其他地方的世家豪族,也得乖乖接受他的规则,派人过来参加秋闱。

谁能想到,昔日孙暠跟着商队,偶然遇到并且救下的两人,会对他带来那么大的帮助……

少不得看了眼周瑜,当初自己也是遇到他,这一路过来才少了不少麻烦。

“公瑾,今年大概就这样了……”孙策转身,“明年做好准备吧!我有预感,明年秋收的时候,就是我们和朝廷正式决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