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玲感觉那酒过于贵了,周大林就解释说:“平时我也不敢弄这玩意儿喝。可今晚是为了你啊,别说八百,八千我也不在乎。”
黄玲就有些脸红,支吾半天说:“别说这么肉麻的话,让人听着怪不好意思的。”
“好,听你的。”周大林把自己的杯子端起来,冲黄玲伸过去说,“来,为了能见到你,黄玲同学,我初中时代的梦中情人,干杯!”
他的话里,仍旧充满了暧昧。
黄玲就又不好意思了,说他:“你这个嘴呀,从上初中的时候就碎,现在还是那样。”
她是笑着说的,证明周大林的话,她还是很受用的。
周大林就借着她的话说:“这叫能言善辩。知道胜文为什么老是和我打架吗?就是因为他嘴笨,说总是说不过我,急了就和我动手。不过,打架他也没打过我。”
“你打过他啦?”黄玲就问。
“没。”周大林回答她说,“他没输,我也没赢。”
黄玲就咯咯地笑出声来说:“你比以前幽默多了。”
两个人慢慢切着盘子里的牛排,边吃边聊。
不知不觉,饭吃了个差不多,那瓶酒也全喝到了两个人的肚子里,黄玲的脸就变得红彤彤的了。
“玲,今晚就别回家了吧?”周大林突然就慢慢地说,“看在我一直想着你到现在的份上,陪我一晚上,好不好?”
这时候的黄玲,和周大林之间,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们竟然有那么多相同的话题可以聊,一点也不觉得陌生,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如果还能选择的话,她当然会选择周大林。可是,她已经嫁给李胜文了。
“不行啊,”她也轻声说,“我有家了,我们不可能了。”
周大林就叹息一声说:“知道吗,玲,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有家,有孩子,不可能为了我,抛弃这一切。可是,你可以弥补我这个人生当中无法弥补的遗憾啊?至少,多少年以后,我可以告诉自己,我曾经拥有过你,那样我就知足了。”
“这个不行!”黄玲严肃起来说,“我们不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就不可以这样?”周大林就问她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只要我们不说,这事儿就等于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不行呢?黄玲居然说不出理由来。
“我不会白白让你陪我的。”
周大林说着,就拿过身边的手包来,拉开拉链,从里面抽出一叠老头票来,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这两千,给你买化妆品,好吗?”
“不行,你怎么这么无聊啊?”黄玲就有些恼了。
周大林就不再说话,又无声地从手包里抽出一叠老头票,放在原来桌子上面的那叠票子上。
看着那一摞钞票,黄玲的心就动了一下。
她在外面打一份工,加上厂里发的工资,还不到一千块钱。
看她不说话,周大林就又抽出一叠钞票来,继续往上摞。
“不是,大林,你不能这样。”黄玲有些不知所言了。
周大林还是不说话,继续往外抽钞票。
钱的诱惑,是大多数人都抵御不了的。
当桌子上的钞票,变成厚厚一摞的时候,黄玲终于说话了。
“就这一次。”她说,声音小的几乎不可闻。
周大林脸上终于露出坏笑来,把那一摞钞票拿起来,站起身,走到黄玲身边,把钞票都放进黄玲挂在椅子背上的背包里。黄玲只是回头看了一下包,没有说话。
放好钞票,他借势从她身后,连着椅子背,把她一起搂住。
黄玲身子一颤,终于没有动。
周大林就把头低了下去,用自己的嘴找她的嘴,放在前面的手也开始不老实,伸进了她的毛衣里面。
黄玲想用手推开他,可终究没有用上力气,嘴唇还是被他吻住。
很快,她就开始配合他。
不知过了多久,黄玲终于挣开他,喘息着说:“不行,不能在这里。”
周大林依旧隔着椅子背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离着不远,有这城里唯一的一家三星酒店,那里不会有查房的,很安全。”
黄玲就点了点头。
冬天的小城,十点过后,就变的冷冷清清。狭窄的街道上,沥青的马路也泛着冷冷的光。没有车辆,也很少有行人。
路灯在已经长的十分高大的,只留了光秃秃枝杈的泡桐树里,往外散着淡黄的光芒。
路边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歇业,黑乎乎的一片。只偶尔有那么一两家勤奋的,希冀着在这冬夜里还能等来一两个生意的店铺,还没有关门,从玻璃窗里散发出灯光来,照亮一段马路和马路边上的人行道。
周大林沿着昏暗的马路,把帕萨特开到那家三星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里。这是这个小城现在唯一一家有地下停车场的酒店。
地下停车场里,黑乎乎的,一点灯光没有。
周大林熄了火,对身边坐着的黄玲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上去办入住手续,办完了,我再下来接你。”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其实,周大林想的很简单。怪不得他那时候会那么迷恋黄玲。
在西餐厅里,他已经阅读了她身体的敏感之处,柔软而富有弹性,手感太好了,可以迅速给他冲动。可以说,比二十年以后的程晓给他的感觉,要棒许多。
“你快点下来。”黄玲终于说话了,“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我害怕。”
“我锁死车门,你只要不出来就没事。”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开门出去了。
地下停车场面积不大,很容易找到上去的电梯。
前后十分钟,他就回来了,于黑暗里走到副驾那边,拉开车门,去牵着黄玲的手,引导着她下车。然后,他就从后面双手搂着她,也算是给她领路,直接把她搂到电梯门口那里,才放开她。
他们直接上了三楼,走到一个门口,周大林掏出钥匙,打开房间门,顺手摁亮了电灯。
那时候,三星宾馆的房间门,也是旋转门锁,没有现在的电子锁钥。
进门是一条窄窄的走廊,左手是洗手间和浴室,往前走一米,就是卧房。
卧房里有电视柜和二十寸显像管的电视。对面是一张双人床,铺着白色的被褥,两边是床头橱和灯具,和现在的标准间差不多。
周大林打开中央空调,屋里并不冷。
“你先洗洗吧?”他对黄玲说。
黄玲站在房间里,有些不知所措。听周大林说,这才犹豫着进了洗手间。
“哎,你穿着衣服洗澡啊?”周大林就问她。
这时候,黄玲好像自然一些了,看他一眼说:“我在里面脱。”说完就拿着自己的东西进了洗手间,把门给锁死了。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宾馆里洗手间的门是锁不死的,这也是宾馆为了防止发生意外,采取的一个措施。
洗手间外面是洗手台和化妆镜,里面隔着一道透明玻璃门,就是淋浴室。
她在洗手台那里脱了衣服,把衣服都放在洗手台一侧,进了浴室。
去年的时候,厂里盖了新楼,他们两口子在双方父母支援下,住了进去。新楼的浴室太小,且担心耗电太多,洗澡的时候,她不敢洗太久,基本都是用最快的速度洗完,尽量消耗少一点的热水。在这里,可是什么都不用担心,可以尽情地洗。
正用淋浴冲着身体,享受着滚烫的热水热水带来的舒适感的时候,耳边听到门响,她睁眼看去,周大林竟然进了洗手间。她这才意识到,洗手间那个门锁,是无法锁死的。她傻傻地站在浴室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和除了自己丈夫之外的男人,坦诚相见。
好在周大林没有进浴室,而是在洗手间里,把她的衣服都给她拿了出去。过一会儿,他又进来,为她准备好刷牙的热水,把一次性的牙刷和牙膏打开,牙膏挤在牙刷上。
这一回,周大林说话了:“洗完了出来刷牙,一边上方架子上有浴巾,我看过了,很干净。你围浴巾出来就可以,衣服我给你拿出去了,怕在台子上弄上水,湿了。”
说完了,也不待她回答,就又出去了,直到她洗完了,也没有再进来。
二十年以后,周大林就是这样对程晓的。用他细微的关爱,给程晓营造一个安全温馨的气氛,终于让她铁了心和他在一起。
姑娘变成女人之后,最希望的,就是男人可以给她无微不至的关爱。而大多数丈夫,都忽略了这一点,让自己的女人,从心里产生出不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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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玲从浴室出来,看看洗漱台上摆好的牙刷和和装满了温水的牙缸,心里在想,李胜文就从来没有这么照顾她一回。
围了浴巾,擦干头发,开始刷牙。
从洗手间出来,她看到自己的衣服,都很有条理地挂在了衣橱里的挂架上,包包、鞋子,包括穿的袜子,都放的整齐有序。
到这时候,她心里对周大林的好感,已经超过了李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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