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发生什么事情了?”
眼见卫琤眉头紧锁,走进书房的蔡琰不由得担心问道。
卫琤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蔡琰,很是好笑的说道:“没什么,发生了一件颠覆我认知的事情。”
蔡琰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卫琤没有继续详说,毕竟这件事情在他看来,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了。
传说中义薄云天的关二爷,竟然
“唉,我去一趟城东卫所。”
卫琤站起身来,嘱咐蔡琰好好在家休息,而后让管家去找典韦随行。
二人乘坐黄包车,一路来到城东卫所。
刚刚抵达门口,就看到一群公子哥聚集在一起,其中几个还都是熟人。
“谢晖见过卫使君。”
谢玉的大哥也在场,旁边簇拥着几个公子哥,其中一个脸色苍白,显然是挂了伤。
卫琤与几人拱手致意,看向那受伤的公子哥,发现他胸前还有一个大脚印。
谢晖激动的说道:“他叫郑烔,荥阳郑氏出身,大司农郑公之子,初来安邑,不想竟是遇到了此等穷凶极恶之事,还望使君能够秉公执法。”
大司农郑公,就是东汉大儒郑玄了,这是一个真正专研才学的人,也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卫琤看了一眼那个脸色苍白的公子哥,微微颔首。
而后带着典韦走进了卫所。
看着卫琤离去的背影,谢晖旁边一个公子哥蹙眉道:“谢兄,我看这事儿不好办,那恶汉分明与卫氏之人相熟,方才还有几个龙山军的人进去,恐怕郑兄这伤白挨了。”
谢晖眉心微蹙,想起祖翁对于卫琤的评价,笑着说道:“那可不一定,且等等看吧。”
谢晖又回头看向郑烔,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也真是的,没事去凑什么热闹,那杜丽娘比你大了七八岁不止,还有个比你小几岁的儿子,你说你玩什么英雄就美啊。”
郑烔强忍着胸口的憋闷,抬头倔强的说道:“七八岁又如何,还孩子又如何,我此生非丽娘不娶!”
“憨货。”
谢晖撇了撇嘴。
“烦请几位公子让一让。”
“丽娘!”
谢晖几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孕妇与一个双眸含泪的美人儿要进卫所。
那郑烔见到美人儿后,瞬间胸口也不疼了,激动的上前拱手一礼,大献殷勤。
谢晖呆呆的看着杜丽娘,一时间竟是忘记了呼吸,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走进了卫所,场上一阵阵呜呼哀哉,都是汉子们急促的呼吸声。
“真的好美啊。”谢晖望着那道婀娜背影,不由得呢喃出声。
卫所中。
张飞、徐晃、花鲢等人已经早早来了,郝昭旁边站在虎子,此时他一脸的为难。
“几位哥哥,你们莫要为难我了,在苦主没有撤诉之前,谁也不能私自将人放走,这是我的职责,也是城卫队存在的意义。”
张飞要说什么,徐晃一把将他拉住,与虎子说道:“我们不是来求情的,只是想让你想想办法,有什么能够救出关兄弟的法子,你在城卫队任职,应该知道些路数才对。”
虎子看了眼张飞,摇头说道:“除非苦主撤诉不追究,否则真的没有办法。”
张飞闻言,一把推开抓着他的徐晃,“俺这就去找她,让她来撤诉。”
正在这时,卫琤带着典韦走了进来。
“若是她不愿呢?”
张飞没有注意到问话的是谁,只是率性的喝道:“由不得她。”
众人闻言见状,都是大惊失色。
卫琤更是剑眉紧蹙,沉声说道:“好一个由不得她,恶来,将他抓起来,虎子,腾出一间牢房将他关了,让这混不吝好好呆在里面反省一下。”
徐晃等人急忙上前求情,张飞这才看到卫琤,整个人的气势瞬间蔫了下去。
徐晃上前道:“公子,翼德绝非有意,他就是一时语快,肯定不会去做那强迫人的事情的。”
花鲢等人也纷纷求情。
卫琤看向张飞,厉声喝问道:“我曾说过多少次,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是谁,只要触犯了律法,都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张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惭愧之色。
卫琤再说道:“我来问你,关羽侮辱杜氏可是事实?”
张飞急忙辩解道:“公子,当时二哥喝多了,他是真的喜欢杜姐,他,他”
“喜欢就可以动手动脚?喜欢就可以为所欲为?喜欢就可以不顾及她人意愿?”
卫琤直接一个三连问,将张飞逼得哑口无言。
“况且,他还将上前救人的义士踢伤,其中伤得最重的一个现在还没抢救过来呢。”
这才是卫琤最头痛的地方。
对于关羽,国人对他的忠义从小耳濡目染,心中早已把他神话了。
而如今自己却要对他进行审判,按照安邑律法,若是那个公子哥死了,关羽也要陪葬的。
张飞脸色苍白,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只能求救的看向一旁的徐晃。
徐晃与关羽的关系不亚于结义之情,但是,此时的他也不敢触卫琤的霉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卫琤的出发点绝对没错。
就在场面陷入沉默的时候。
张惠和杜丽娘在城卫队员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见到卫琤也在场,张飞还被人押住了手臂,张惠先是一怔,随即惶恐的朝卫琤看去。
卫琤见她眼中担忧,安慰道:“没事的,这小子混不吝,我关他几日,让他清醒清醒。”
张惠闻言,脸色稍缓。
至于张飞做了什么混不吝的事情,竟然惹得卫琤大怒,其实她也差不多能够猜到,于是,她看向一旁的杜丽娘。
杜丽娘没有想到自己的事情会惊动卫琤亲自到来,诚惶诚恐的朝卫琤敛衽一礼,强忍着眸中的泪水,哽咽道:“我,妾身是来撤桉的,关大哥并非有意冒犯,还请使君开恩。”
卫琤眉心微蹙,看向张惠。
张惠看了眼张飞,眼神闪躲,不敢与卫琤对视。
卫琤嘴角冷笑,看向一脸心虚的张飞,道:“翼德,你还有何话说?”
张飞看向双眼含泪的杜丽娘,又见她双肩隐隐浮现的红色勒痕,羞愧的摇了摇头,“俺,知错了。”
卫琤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徐晃,道:“张飞知法犯法,谅在无甚大错,罚薪三月,禁闭七日”
徐晃抱拳应是。
卫琤微微颔首,又看向张惠,蹙眉道:“张管事,你让我很失望。”
张惠紧抿双唇,低着头不敢喘息。
卫琤摇了摇头,“看在你自费收养那些孤女的份上,我就不罚你了,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同为女子,想必你应该知道今日的事件有多恶劣,望你以后能够慎行。”
张惠扶着肚子,艰难的朝卫琤躬身一礼,“民妇谢使君不罪之恩。”
而后朝杜丽娘行了一礼,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同为女人,她怎么会不知道杜丽娘的难处呢,只是相比于一个相处不过数日的人,她这次选择了帮助弟弟张飞的请求,人嘛,都是有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