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街道某处旅馆中,蜘蛛党的大汉和精神被控制的沈白独处一室。
徐景东做事确实谨慎,为了模拟自杀的环境,这个旅馆的位置偏僻阴暗,看着就像是结束自己生命的地方。
“那么……”大汉看着沈白,嘿道:
“我命令你,自杀。”
沈白的左手蓦地移动,掐住自己的脖子,巨力勃发,狠狠压迫自己的喉管和气道。
“喂喂喂,等等!”
大汉叫住他,摇头道:
“哪有人自杀是掐自己脖子的?找找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尖锐的物品。”
沈白木然听令,翻了下衣兜后,拿出公民信用卡,啪的掰断,弄出一个锋利的尖角,随后拿着它朝自己的脖子划去。
“啧啧,明天会上新闻吧……”大汉喃喃自语,转过身,免得鲜血迸自己一脸。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窗帘微动,一道婉转清亮的猫叫声传到他的耳朵。
“喵——”
这声猫叫也进入了沈白的耳朵,婉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如同滚雷,震撼他的精神世界。
沈白的手指停下动作,尖锐的信用卡划破皮肤,但还没来得及割伤动脉。
他抬头,看向愕然的蜘蛛党大汉。
“杀!”
暴躁的低吼声从沈白喉咙里发出,他猛的从床上弹起来,十指狠狠抠在蜘蛛党大汉的腰上。
鳄魔之咬!
沈白的双手仿佛化成翻滚的鳄鱼,全身的力量都涌入到十指上,特别是左手,其力量之强横,直接撕破皮肤钻进大汉的身体里,像枚电钻般狠狠搅动。
蛮横,狂暴,从精神控制中醒来的沈白,更加贴合“鳄魔之咬”的真意。
噗嗤一声,大汉吐出混着内脏的鲜血,靠在墙上缓缓倒地。
沈白双手染血,站在卧室中央,冷冷的不发一言。
“喵——亲爱的?”
不知道从哪里进来的黑猫小姐跳上他的肩膀,轻声道:
“你还要傻站在这里多久?”
“我在想,他们要去哪,该怎么找到他们。”沈白回道,因为十指沾了蜘蛛党大汉血液和内脏的缘故,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撸猫头。
黑猫小姐看出沈白心中所想,笑道:
“亲爱的,我并不在意鲜血涂满身体……事实上,我对那种粘稠的液体,有点喜欢。”
“可是我在意……不让女人染血,不正是男孩子的浪漫么?”沈白去卫生间洗净双手,打开房门走出去,顺着街道向下走去:
“让我稍微耍下帅吧,猫儿姐。”
“在我身边,你想做什么都行,亲爱的。”
沈白拿出手机,拨打了李潇锐的电话。
“喂?小白?”
“锐哥……有个活,干不干?”
“说来听听。”
“那个五百万的事,我知道钱在谁的手上,你想要的话,全部给你……但作为交换,你要帮我拦住两个人。”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没多长时间,沈白就听到了李潇锐冷冷的声音:
“小白,不是哥哥不帮你,我是联邦有编制在身的探员,不是邪教徒,不是杀人无忌的旧土游荡者,我出手杀人,要有命令!要名正言顺!
现在你让我出手,拦住那两个蜘蛛党,然后抢他们的钱?你疯了?这是堂而皇之地违反联邦官方的行为守则!我这身探员的皮保不保得住另说,蜘蛛党后面的柳天朗会善罢甘休?”
“锐哥……”
“别说了小白,再说咱们朋友都没得做!”
沈白在原地站住,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好吧,锐哥,是我为难你了……我会自己去找他们……代我向您父亲问好,唉,好久没见叔叔了,有些想他。”
他挂掉电话,却没有揣回兜里,只是拿着手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不其然,五秒钟后,电话的铃声响起,沈白眼睛里露出笑意,接起电话:
“喂,锐哥……”
“妈勒个巴子的!姓沈的,那点破事你他娘的拿捏我半辈子了!”
“嘿嘿,那个锐哥……”
“别套近乎,烦你!直接说去哪?”
“他们刚刚离开的位置是蓝天街道,温馨玫瑰旅馆附近,今天是柳天朗的生日,我猜应该要举办宴会的,从这里去宴会的必经之路,咱们堵在那里就行。”
“好,我查查,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出行高峰期,应该来得及……一会儿给你发信息!”
电话再次挂断,只过了不到半分钟,李潇锐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柳天朗的生日宴会在海洋之心商业中心举行,你在蓝心路的绯红大酒店找我,十字路口那里!”
沈白深吸一口气,看向黑猫小姐:
“猫儿姐,你……”
“哎呀呀,亲爱的,继续你男孩子的浪漫吧。”黑猫轻巧地跳下去:
“我在家等你。”
沈白笑了笑,挥挥手,往前飞奔。
他穿过行人,穿过马路,穿过小区和小巷,霓虹的灯光打在身上,宛如黑夜里跃动的精灵。
蓝海市是第三等级的大城市,经济发达,夜生活也多姿多彩,这就造成了一个奇葩的现象:
在这个拥挤的黄金时间,人比车快!
不到十分钟,沈白便跑到了约定好的十字路口。
在红绿灯
“锐哥,今天这事,沈白这辈子都不敢忘!”沈白走过去,重重一躬身。
李潇锐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你,别气我了,我现在真想大耳刮子扇你脸上,穿上这件衣服,站在我后面。”
沈白听话地点头,也穿上荧光绿的大衣,好奇道:
“锐哥,你打算借梳理交通之名,拦住蜘蛛党的首领和徐景东?”
“废话,难不成老子当街暴起杀人?借他们车里有问题的名义拦住就行,他们要是反抗,才有机会动手!”
李潇锐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车辆,闷声道:
“你一会儿离我远一点,武者之间动手,你这种生命力没有5的人很容易被波及到。”
沈白摇头:
“我的生命力指数应该突破5了,让我站在你身边吧,锐哥,这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躲在后面,你在搏杀中把我当成盾牌也行!”
“呵……”李潇锐有些讽刺地笑着,想回头刺他几句,只是当他看到沈白的脸时,却蓦地怔住。
名为“懊悔”和“恐惧”的表情,出现在沈白的脸上。
李潇锐知道,他身后这位姓沈的孤儿是个与外表极为不符的硬茬子,勇烈、坚定,就算被抢抵住额头,也不会露出半点怯懦。
但是,如果他的养父母因为他的言论,陷入到身败名裂的地步,死后也被人唾骂,沈白就会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懊悔自己太弱,钻入别人的圈套,恐惧养父母因为自己的失误,连死后的名誉都不能享有。
李潇锐看着夜空,这样莫名熟悉的感觉让他烦躁。
十几年前,自己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父亲出事进入监狱,往常熟悉的叔叔阿姨纷纷唾骂,不与他扯上半点关系。
那些年,自己也像如今的沈白一样,恐惧和懊恼。
那个时候,自己最期盼的是什么呢?
李潇锐回忆着,嘟囔一句,犹豫了半晌后还是转过身子,将手搭在沈白的肩膀上。
黑夜的车水马龙中,联邦一级探员的声音温暖得不可思议:
“别怕,小白。”
“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