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认为,此战我军虽占据绝对优势,却不可掉以轻心,操之过急的进兵。”
吴章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道:“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我大吴以前在大一统战争中,就没少使用过离间计,这一次,何不对希腊人使离间计?”
“细说。”
庆忌不由得来了兴致。
离间计这种计策,实在是屡试不爽的。
就算是两个和睦相处的盟友,尚且有撕破脸皮,不死不休的一天,更何况希腊诸城邦之间龌龊甚多,也不是铁板一块?
“父皇,自当年的维奥蒂亚之战后,希腊人就提洛同盟,为的就是阻挡我吴军再次西征。”
“这是由希腊城邦组成的一个联盟,成员在一百五十个以上,由雅典人领导。”
“因盟址及金库曾设在提洛岛,故称‘提洛同盟’。”
“儿臣听说这个所谓的提洛同盟,入盟各邦可以保持原有的政体,同盟事务由在提洛岛召开的同盟会议决定,按入盟城邦实力大小各出一定数量的舰船、兵员和盟捐……”
提洛同盟吗?
作为穿越者的庆忌知道,在原来的历史上,提洛同盟是希腊人为抵御波斯大军入侵而建立的。
现在,则是为了抵御吴国大军的入侵而建立。
提洛同盟,即环爱琴海同盟。
与之相对的则是斯巴达人在伯罗奔尼撒半岛上的邻国成立的一个防御同盟,名为“伯罗奔尼撒联盟”。
历史上以雅典为首的提洛同盟和以斯巴达为首的伯罗奔尼撒联盟之间进行了一场伯罗奔尼撒战争,影响深远。
这足以说明希腊人之间的龌龊甚多。
“父皇,若要分化希腊人的同盟,儿臣认为,可以从斯巴达人那边入手。”
吴章缓声道:“在希波战争之前,雅典和斯巴达之间的关系就不算太好。”
“他们一个是寡头制,一个是主制,制度不同,所以相互看不起。”
“在希波战争以及维奥蒂亚之战中,雅典与斯巴达虽能一致对外,但是在维奥蒂亚之战后不久,儿臣听说他们就爆发了几次冲突。”
庆忌闻言,摇了摇头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雅典和斯巴达都是希腊人,在关键时刻,他们自然是能一致对外的。”
“想要在大敌当前的时候,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不容易。”
雅典人和斯巴达人因为制度的迥异,所以互相嫌弃,这是可以理解的。
雅典因为其三面环海的优势发展出了强大的航海能力。
在航海能力的加持下,雅典大兴商业,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而在这海量的财富推动下,雅典开始积极兴办教育,引导思想潮流的发生,最终创造出来大名鼎鼎的主制度。
而斯巴达却因为三面环山,且习惯了劫掠,开始疯狂追求陆军力量的强大。
为了保证自身战斗力的强大,他们不仅以严苛的标准训练斯巴达公民,而且不断向他们灌输服从的思想,最终发展出了高度集权化的寡头制度。
这两个差异极大城邦甫一接触就对彼此的政治制度感到由衷的厌恶,斯巴达害怕自家国民被雅典“带坏”,雅典觉得斯巴达就是个粗鲁的野蛮人。
所以,虽然双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关系完全说不上好。
“父皇,要挑拨斯巴达人和雅典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不容易。但,若只是瓦解斯巴达城邦,却是不难。”
吴章意味深长的道:“斯巴达王国的政体,本身就是非常奇怪的。”
“斯巴达的国家机构由国王、公民大会、长老会议和监察官组成。”
“国王有二人,分别由两个家族世袭,平时,主持国家祭祀和处理涉及家族法的案件。”
“每到战时,一个国王外出领兵作战,一个国王在城邦内固守,两个国王相互制衡。”
“公民大会由年满三十岁的斯巴达男子组成。公民大会没有提案权。”
“长老会提出提案,公民大会只有讨论权和表决权,表决时以呼喊声的高低决定,声高即表示通过。”
“长老会议成员和监察官由公民大会选出,选举方式也是以呼喊声的高低来对候选人表示意见。”
“而在这其中,监察官的权力不断扩大,他们一开始的职责只是监督国王,审理国王不法行为,监察公民生活。”
“到现在,监察官代替国王取得了主持长老会议和公民大会的权力,原归长老会议审理民法案件的权力也落到了他们手中。”
“他们成了实际上的‘国王’,斯巴达国内国王和监察官的对抗自古有之。”
“斯巴达的国王可以通过出征作战赢得巨大的声望,从而掌握国家权力。”
“当年斯巴达的国王帕乌萨尼亚斯和列乌杜奇戴斯就分别在普拉提亚和米卡列立下了巨大的战功,极大地提高了自己的声望,从而掌握了国家大权。”
“昔日斯巴达传奇国王列乌杜奇戴斯一生战功赫赫,击败了希俄斯、萨摩斯、帖撒利亚等强敌。”
“但因为其个人粗暴无礼激怒了监察官们,竟被监察官以贪污罪下狱,其后更是被杀死在狱中……这是何等的荒唐?”
“父皇,不瞒你说,斯巴达人的五个监察官,儿臣已经收买了三个,要策反他们配合我大军制造内乱,不难。”
“善。”
听见吴章有这番安排,庆忌很是满意。
“除此之外,儿臣认为,我们还可以挑拨斯巴达国内的奴隶,也就黑劳士叛乱,迫使斯巴达人回援,无法参与大战。”
“好。”
庆忌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斯巴达城邦,大概有三种人,一种是斯巴达人(公民)。
一种是庇里阿西人。
庇里阿西人多住于城邦周围或沿海一带,从事手工业和商业。
他们有人身自由,无政治权利,必须给斯巴达奴隶主纳税和服役,无法享受其他专职斯巴达人的权利,服兵役时只能作为兵卒。
而最后一种则是黑劳士(奴隶)。
黑劳士的命运是最惨的。
公元前八世纪,斯巴达人向邻邦美塞尼亚发动长达十年的战争,最后征服了美塞尼亚,将多数美塞尼亚人变成奴隶,并为“黑劳士”。
黑劳士被固定在土地上,从事艰苦的体力劳动,每年将一半以上的收获缴给奴隶主,自己过着半饥半饱、牛马不如的生活。
斯巴达人经常对外发动战争,因此黑劳士的军役负担十分沉重。
仅仅是希波战争期间,斯巴达人一次就征发了3.5万黑劳士随军出征。
他们被迫去打头阵,用自己的生命去探明敌方的虚实,削减敌方的战斗力。
黑劳士忍受不了斯巴达人的残酷剥削和野蛮暴行,经常举行暴动和武装起义。
再加上黑劳士在数量上比斯巴达人多得多,斯巴达人就用一种叫“克里普提”的方法来迫害和消灭黑劳士。
克里普提是秘密行动的意思。
斯巴达人根本不把黑劳士当成人来看待。
斯巴达的贵族们时常派遣大批最谨慎的青年战士下乡,他们只带着短剑和一些必需品。
在白天,他们分散隐蔽在偏僻的地方,杀死他们所能捉到的每一个黑劳士。
有时他们也来到黑劳士正在劳动的田地里,杀死其中最强壮最优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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