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迁都仪式

经过三四年的和平发展,吴国的国力蒸蒸日上,国内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而远在长安郡的咸阳城,以及新的吴王宫已经建成。

有鉴于此,庆忌终于下达了迁都的诏令。

固然是迁都,但是动静并不大。

吴国现在有三座都城,分别是:金陵、郢都、咸阳。

按照庆忌的规划,凡是吴王所在地方,即为吴国都城。

所以留守在金陵的朝臣官吏不少,足以维系吴国这座东都的运转。

金陵仍旧是吴国的重资之地,经济中心和文化中心,只是吴国的政治中心与军事中心,已经从金陵迁到了西都咸阳。

咸阳作为吴国的新都,一座适才拔地而起的城池,城市规划以及吴王宫的建制,大致上跟金陵那边是如出一辙的。

不同的是,金陵王宫的宫殿建筑群有着奢侈之风,显得富丽堂皇,充满江南水乡的气息。

而咸阳王宫的宫殿建筑群,则是有着大气磅礴之风,糅合了一种秦人、西戎的粗犷、硬性的风格,显得庄严肃穆。

庆忌迁都到已经竣工的咸阳后,就在王宫中,举行了盛大的迁都仪式。

举凡宋、鲁、卫、赵、齐等华夏列国,义渠、乌氏、楼烦、东胡等戎狄胡人国家及其部族,还有楼兰、精绝、龟兹等西域诸国,都纷纷遣使参与吴国的迁都仪式,甚至于国君酋长亲至。

霸主吴国的影响力之大,不言而喻。

在迁都之前,庆忌已经在金陵王宫的太庙里,拜祭了吴国的历代君王,告慰列祖列宗。

所以,这一次在咸阳,庆忌于渭水河畔,咸阳城之南,祭祀天地。

“呜——呜——呜——呜——”

伴随着充满肃穆之气的号角声响起,庆忌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的登上了祭台。

他穿戴着一袭大裘冕,一手握着别在腰间的龙渊剑,神色庄严,一步一顿的走上一级又一级的台阶。

祭天,无疑是一种非常繁琐的仪式,好在庆忌已经驾轻就熟了。

庆忌穿着的大裘冕,属于王祀昊天上帝的礼服。

为冕与中单、大裘、玄衣、纁裳配套。

纁即黄赤色,玄即青黑色,玄与纁象征天与地的色彩,上衣绘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花纹,下裳绣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花纹,共十二章。

按理说,以庆忌的诸侯身份,是不应该穿着这种规格的大裘冕。

但是,谁敢对庆忌说一个“不”字?

即便是周天子派来的使者,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

来到祭台上的庆忌,接过了玉圭,而后缓缓的跪在蒲团上,正襟危坐。

香桉之上,有猪头、牛头、羊头,典型的三牲祭天。

在香桉的后边,还有一尊类似于司母戊鼎的青铜大鼎,鼎中放着松脂、火油、干柴、玉帛等易燃物,混杂在一起,熊熊燃烧着烈火,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铛!铛!铛!铛!”

一阵充满悠扬肃重之气的编钟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则是钟鼓的声色齐鸣。

早就准备好的乐队,整整齐齐的站在祭台之下,以高亢锐利的歌喉,哼唱着古典的诗歌。

“绵绵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复陶穴,未有家室。”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

“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爰始爰谋,爰契我龟,曰止曰时,筑室于兹。”

“乃慰乃止,乃左乃右,乃疆乃理,乃宣乃亩。自西徂东,周爰执事……”

“捄之陾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鼛鼓弗胜。”

“乃立皋门,皋门有亢。乃立应门,应门将将。乃立冢土,戎丑攸行……”

这首诗歌,描写的是周民族的祖先古公亶父率领周人从豳迁往岐山周原,开国奠基的故事和周文王继承古公亶父的事业,维护周人美好的声望,赶走昆夷,建立起完整的国家制度。

歌颂了周人的民族英雄,是一部周人的民族史诗。

吴承周制。

吴国的开国之君泰伯,是古公亶父的长子,周文王姬昌的伯父。

吴国和周王室同宗同源,所以有资格使用这样的诗歌。

以咸阳为中心的渭水平原,古代是“周原”,周王室的龙兴之地,吴国的祖地,而今吴国迁都到这里,怎能不追朔先祖的功绩?

又唱诵了几首充满古典风韵的诗歌后,乐队退下,随之而来的,则是穿着各种奇装异服的巫师,在祭台下跳着教人看不懂的舞蹈。

紧接着,又来一群穿着各种孔雀、老虎、野牛、灰狼等动物皮草的人,跳着属于禽、兽的舞蹈,嗷呜直嚎,手舞足蹈,好不热闹。

……

祭台仪式结束后,庆忌又在咸阳宫的议政大殿——

崇政殿外,接受内外列国诸部族使者的朝拜。

“齐侯献贺礼:玉璧一对,金八千两,美女十名,纹绣丝绸三百匹!”

“乌氏戎君贺礼:良马一百匹,皮草五百张,马奶酒五十坛,绵羊一千只,牦牛二百头!”

“楼兰国君贺礼:香料十石,美人八名,葡萄酒二十坛,骆驼一百头!”

……

列国的使者,都纷纷送上自己的贺礼,十分的贵重。

若是大国,则多是美玉黄金,要是小国,至少也是本地的土特产,较为值钱的东西。

庆忌坐在陛台之上,听着中车府令胶滑根据礼单,一一念着列国送给自己的贺礼。

正所谓礼尚往来。

列国送多少,吴国都会回复一些礼物,聊表心意。

此时此刻,崇政殿外的广场上,汉白玉栏杆下,除了一些披坚执锐的宿卫,直挺挺的站在四周。

还站着吴国的公卿大夫,以及内外诸国的使团,五六百人站在一起,很是有序。

“义渠戎君贺礼……”

在念到义渠君送上的贺礼时,胶滑不由得眉头一皱,声音停顿了下来。

庆忌睥睨了一眼胶滑,示意他接着念。

礼轻情意重。

庆忌并不介意列国送的礼物是否贵重。

“义渠戎君贺礼:胡服一件!”

“……”

等了许久,都没见胶滑接着往下念。

难道,义渠君就送了这么一件贺礼?

一件衣裳?

还是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