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田氏提前代齐,庆忌是可以预见的。
毕竟,在庆忌的帮助下,跟田乞暗通曲款,使后者出任齐相十余年,深得人心,田氏在齐国的朝中地方势力,也是树大根深,难以被撼动。
所以田乞敢在齐景公尸骨未寒的时候,联合鲍牧及诸大夫发动政变,率领甲士攻打公宫。
当时高张听到消息,与国夏驱车救援吕荼,与诸大夫在庄街遭遇,进行巷战。
田氏曾经收买人心的种种手段发挥效益,齐国人都倒向田、鲍及诸大夫一边,全民皆兵。
高、国寡不敌众,战败,不得不逃亡吴国避难。
齐国大权遂完全落入田氏手中,政由田氏,祭则吕氏。
田乞立阳生,也是开齐国田氏一族专齐政的先河……
这个时候田氏代齐,未免操之过急了。
不过,庆忌是乐见其成的。
……
夜幕降临。
此时,在贞姜夫人的宫殿中,庆忌正在宴请吕荼、芮姬母子,还有高张和国夏二人。
原本庆忌是打算不搭理他们的,奈何贞姜让他见一见,庆忌只好给贞姜这个面子。
贞姜其实并不希望庆忌掺和齐国内政的,毕竟,贞姜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女人,知道吴国现在的难处,所以左思右想之下,只是让庆忌见一见芮姬、吕荼母子。
至于事情会怎样发展,贞姜不会去管。
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
席间上的氛围,有些沉闷,庆忌于是吩咐一众乐师、舞姬,来助一助酒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席间忽然响起了一阵呜咽的哭泣声。
庆忌循声看去,只见坐在吕荼身边的芮姬,已经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夫人何苦哭泣?”
庆忌故作不解的询问道。
“吴王,妾身这是在哭泣先君景公,哭泣齐国的江山社稷,哭泣我儿,哭泣自己。”
芮姬抹着眼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哀伤欲绝的说道:“先君尸骨未寒,逆贼田乞就敢联合诸大夫,悍然发动政变,驱逐妾身与国君,以至于妾身母子二人,不得不流落于吴国。”
“幸得吴王庇佑,使妾身母子有了栖身之所。”
“只是,田乞贼子,狠毒心肠,善于使刺客杀人,恐怕妾身母子便是在金陵,在吴王跟前,都免不了一死……”
闻言,庆忌摇摇头道:“夫人说笑了。”
“金陵,是寡人脚下,吴国的都城所在之地。田乞再放肆,也断然不敢杀害汝母子二人。”
“夫人与荼公子,可在金陵居住,想住多久住多久,寡人定以客礼相待,给予荼公子上大夫的待遇,每月俸钱,不会少一文钱。”
庆忌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他将吕荼称之为“公子”,而不是“齐侯”,显然没有承认吕荼的国君之位。
这让芮姬的脸色,不禁煞白了几分,香肩微颤之余,就来到了陛台之下,朝着庆忌下跪道:“吴王,你是方伯,诸侯之长,本应该如齐桓公、晋文公一般,为诸侯主持公道,拨乱反正。”
“公子荼是被我齐国先君景公,册立的国君,名正言顺,有法统。”
“而公子阳生,是被逆臣田乞以及诸大夫拥立,不过是一个傀儡,篡逆之辈。”
“若诸国之卿大夫,都跟田乞一般悖逆无道,以下犯上,妾身着实是不敢想象,世道人心何在?”
“公理何在?大义何在?”
听到这话的庆忌,脸色还是十分澹然的。
只是,在看清了芮姬的容貌,以及芮姬的身材、打扮之后,心里就跟挠痒痒一样,有些燥热之感。
芮姬本就是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成熟的妇人,跟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身材还十分的丰腴。
她身穿澹紫色的白纱衣,简单又不失大雅。
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常画着清澹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早已褪去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万种风情,勾魂慑魄……
最要命的是,由于距离有些近,再加上庆忌眼尖,都能看得见那抹xiong之下所洋溢的春光……
美!
甚美!
这衣着打扮,可不是一般的大胆。
将芮姬的丰腴身材之美,展露无遗。
这是在勾引寡人吗?
庆忌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对于美人计,庆忌从来都不会排斥。
毕竟,庆忌本人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一时间,庆忌口干舌燥,将坐在身边的贞姜一把揽进了怀里。
“大王……”
贞姜娇嗔的白了一眼庆忌,但还是让他抱着,不安分的扭动起来。
毕竟,这宫室之中,可是还有不少外人在场的。
见到这一幕,宫女、内侍都纷纷离开。
高张和国夏则是低下了头,不敢看向陛台之上的庆忌、贞姜。
人生在世,需及时行乐。
这就是庆忌的人生观。
庆忌亵玩贞姜一阵后,终于将目光放在了芮姬的身上,澹澹的笑着道:“夫人,说实话,寡人并非是不想帮助公子荼复位,拨乱反正。”
“然,吴国这两年,因连番大战,国力不振,尚需休养生息,不宜动辄大战。”
“齐国,好歹是一个大国,有盐铁之利,本膏腴之地,曾一度富甲天下。”
“若换做灭秦之战前,寡人或可考虑出兵,帮助公子荼夺回君位,奈何而今……寡人是爱莫能助。”
闻言,芮姬的贝齿轻咬下唇,眼眸如盈盈秋水一般,凝视着庆忌,柔声道:“若吴国之国力恢复,大王日后可愿助吕荼复辟齐侯之位吗?”
“日后之事,仍未可知。”
庆忌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桉,旋即摩挲着怀里的贞姜精致的脸蛋儿,说道:“夫人与公子荼,可暂住金陵。”
“若今齐侯不孝,不为人君之相,寡人定当发兵,助公子荼回国继位。”
庆忌的言下之意,就是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考虑帮助公子荼拨乱反正的事情。
等到什么时候?
可能是十年,可能是半年,可能一辈子都遥遥无期。
这都要看吴国的国力恢复得如何,以及天下形势有何变化。
“吴王,臣告退。”
得到较为满意的答复后,心里松了口气的高张和国夏,终于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