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
韩牧野认得谁是陆月。
那个被九玄峰主从地球带来的可怜人。
那个一剑斩开天地的剑道强者。
那个留下长剑，转身而去的洒脱之人。
陆月，就是他，韩牧野。
原来，他很多年前就去了永恒天域。
“原来是他。”韩牧野轻轻点头，“那晚辈便全力助前辈入永恒天域吧。”
身前，源生造物主身形慢慢虚化，声音传来：“给你们十万年时间吧，十万年后，本尊再冲一次永恒天域。”
“如果冲不过去，那，此方天地便与本尊一起寂灭，入神末吧。”
身形淡去，前方天地空荡荡。
大殿之中，沉寂无语。
那十位神尊都是面上神色凝重。
十万年，对于动辄亿万年修行的这些神境来说，实在是太短了。
十万年，他们能做什么？
许久之后，云江神尊方才抬头，看向韩牧野：“韩道友，今日之事，我等该如何做？”
相比其他九位神尊，韩牧野不过是个外人。
可对于云江神尊来说，反而韩牧野的意见更加重要。
因为韩牧野是在场众人里，唯一没有被源生造物主套上枷锁的人。
也是唯一一位敢直面神末境强者，且并未受到任何伤损的人。
“十万年，足够做很多事情了。”韩牧野淡淡开口，双目之中透出深邃。
“若是源生造物主不能踏入永恒天域，他会引动神末之力，吞噬亿万位面，毁灭神渊。”
“不要质疑神末所说的话，到神末境，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了。”
神末是造物主陷入疲惫，陷入寂灭。
那等层次，心中无牵挂，不会在意任何外物。
韩牧野的话让大殿之中所有人神色都更加不好看。
“诸位，十万年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往后我们可结成同盟，全力提升自我和背后力量。”
“能帮助源生造物主踏入永恒天域，那是最好的机会。”
“若是到时候真的无法帮到他，我们也只能全力逃脱，希望在神末侵染之前能逃多远就多远。”
韩牧野说的是实话。
要是能帮源生造物主入天域，所有人能逃脱神末之危，且得到造物主的馈赠好处。
帮不了，那就全力逃遁。
神末侵蚀也不是立即吞没世界，远遁无尽世界，寻找抵御神末的办法就是。
“好，也只能如此。”云江神尊点点头。
其他的神尊相互看看，无奈苦笑。
面对神末，不如此又能如何？
何况他们都已经被那枷锁附身，已经身不由己了。
“诸位，我准备统合一方位面，提升些本源力量，不知可能请诸位道友相助？”
韩牧野的声音再次响起。
“作为交换，我可以将聚灵神尊的遗藏拿出来。”
抬手，韩牧野掌心是一团金色的流光。
流光之中，是一座虚幻的天地。
这是聚灵神尊给自己的最后珍藏，是他留下的后路。
只是没想到，面对神末强者，他所有的后手布置都没有丝毫用处。
韩牧野刚才一剑破开神末之力，从其中得到了一团火焰，那火焰中除了一丝属于源生造物主的力量，还有就是关于聚灵神尊所留的隐秘。
“呵呵，韩道友既然这般客气，老夫自然帮忙。”白须老者轻声说道。
“放心，咱们如今都绑在一根绳子上，你要提升实力是好事。”古灵神尊笑着出声，目光落在韩牧野手中的火焰上，目中闪动晶亮。
“恰好聚灵所藏的云迹龙雪，也是我所需要之物。”
其他几位神尊也是出声，都是答应下来。
如果韩牧野没有与他们同层次对话的资格，甚至超越他们的潜力，不可能劳动一群神尊境。
世间无论何等层次，都是实力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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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大殿，韩牧野出现在聚灵神尊的大殿。
大殿空荡，已经不见其中神光。
“韩师！”
玉尘上前，低声道：“刚才大殿之中神光尽散，聚灵神尊的弟子之中有数千位直接身躯崩塌而亡。”
韩牧野点点头。
这是与聚灵神尊本源相牵的弟子，在聚灵神尊陨落之后，他们的本源也崩塌，只能跟着陨灭。
借助聚灵神尊的本源之力修行，这些弟子能快速提升修为，也能让聚灵神尊的修为稳固。
这种方式在修行界中不算少见。
特别是那等大修士门下，收拢死忠的弟子很适合这种方法。
但弊端也很明显，当聚灵神尊的神魂崩碎陨落时候，其他人也跟着大道崩塌。
韩牧野收在门下的一众弟子当中，没有人是这般修行的。
从云居城回到玉尘所镇守化天祭坛，韩牧野直接闭关。
道道金光闪耀，祭坛之力笼罩。
等身外层叠的防御和封禁之力遮盖，他方才探出手。
他的掌心，是一团青黑色的云团。
神末之力！
这就是让神境都无比畏惧，不敢沾染的神末之力！
这是造物主力量的延续，衰落，或者终结。
看着掌心的神末之力，韩牧野双目之中透出深邃的金光，手掌握紧。
“轰——”
无尽的记忆从这团火焰之中迸发！
记忆太过恢弘，让韩牧野的身躯之外层层的金光浮现。
那是大道神纹，是本源力量催动到极致的表象。
韩牧野的脑海之中，一株嫩绿的小丫出现在光影之中。
小丫长成大树，成为一株遮盖一座星辰的大树！
大树将星辰上所有的本源都汲取干净，然后那星辰崩塌。
大树重新化为种子，飞入另外一个星辰。
重复了无数次，那大树终于成为横贯亿万里天地虚空，将无数星辰压在身躯之底的巨树。
这就是源生造物主的本体？
“就知道你不会死心。”
“剑修，从来都是这般样子。”
一道声音从那火焰之中响起。
是源生造物主的声音。
韩牧野手中的火焰震荡，显露出源生造物主的身影来。
“说吧，寻我何事？”
这团火焰是源生造物主留下，本就是给韩牧野作为交流之用。
韩牧野激发其中记忆，引动源生造物主分魂前来。
“前辈，我对神渊感兴趣。”
韩牧野看着面前的源生造物主，平静开口：“我想前往深渊之中，猎杀神天圣兽。”
“不知造物主能不能给我神渊之中的星图，还有位标。”
神渊！
源生造物主看着韩牧野，沉吟许久，点头道：“神渊之中确实有不少隐秘，本尊也没有完全探查过，我不能保证你活着回来。”
“不过世间确实没有其他地方，能有那里提升修为更快了。”
抬手，一点金色的流光飞向韩牧野面前。
“这是你要的。”
“希望你别让本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