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内的气氛有些寂静。
谢初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随着她的沉默，其他几人也不好开口。
沈玄棠看了眼沈玄卿，而后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茶。
论资历，也就只有谢将军和徐将军两位比较合适。
他已经带兵讨伐东夷，身为他岳父的徐将军自然不可能在领兵驻守边境。
一圈下来，最合适的人选就只有谢将军一人。
“没想到居然会是父亲。”谢初婉开口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她笑了笑温声说，“父亲常说忠君报国，如今也算是实现了她的夙愿。”
沈玄棠一贯是看不透这位五弟妹的，她笑得温和看不出任何问题，但究竟是不是心口一致只有她自己知道。
沈玄卿自然是看得明白，婉婉嘴上说着是好事，可心里是很担心谢知博的。
这或许是因为上辈子的那些事情给予她的阴影还在。
如果明年承瑞和北临真的开战，只怕她还是会跑去那边。
“北临的十一公主执政，真是今非昔比啊。”谢初婉开口说，而后略带自嘲的说，“我和她也算是结过仇，可别是因为我啊。”
“这事不是因为你。”沈玄棠开口说，“听皇兄提起过几句，好像这位十一公主也是个傀儡，北临真正的执政之人另有其人。”
谢初婉一脸惊讶，她吸了一口气开口，“竟有这事？”
看着惊讶不做假的谢初婉，沈玄棠狐疑片刻，而后点了点头，“北临不太平，照这样的局势下去，早晚会有一战。”
沈玄卿沉默片刻，“战事不断，国库……”
因着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沈玄棠也不需要避讳什么，他开口说道，“这几年的承瑞风调雨顺，还能支撑。”
接着，沈玄卿几句话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战事上。
等他将这边的战况了解的差不多，心里也有了谱。
“时候不早了，晚饭应该准备好了，这边来。”沈玄棠起身抬手做请。
几人跟上去。
乔娇娇落了几步走在谢初婉身边，她看了看，而后低声说，“草原上的牛羊是真的很美味，等明天我去抓只羊回来给你弄个烤全羊！”
谢初婉点点头，小声说，“那我多留一天。”
走在前面的兄弟两如何听不到这两人的窃窃私语，兄弟两互视一眼，最后就当自己没有听到。
等几人坐下来开始吃饭，敌袭的号角声忽然就吹响了。
响亮的号角声吓得谢初婉端着碗的手微微一抖。
沈玄棠倒是习以为常，看着被吓到的谢初婉，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悠悠开口说，“没事，继续吃饭。”
看着稀松平常的沈玄棠和乔娇娇，谢初婉默默腹诽两句，然后重新端稳碗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继续吃饭。
等他们吃好饭，外面的厮杀声依旧在。
谢初婉爬上哨塔，眺望远处的厮杀的场面。
“看上去这个部落应该是中等偏上。”沈玄卿站在谢初婉身后，看着她撑着栏杆探出大半身体，伸手圈住了她的要，“危险。”
谢初婉应了一声，但身体依旧探出大半在外面。
看着左耳进右耳出的人，沈玄卿也没再说，只是圈着她的腰。
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但晚风中也带来了的狼烟和血腥味。
谢初婉看着已经出现败势东夷部落，谢初婉若有所思，而后和沈玄卿说，“部落之间还有划分吗？”
“嗯。”沈玄卿磁性清冷的声音在谢初婉耳边响起，他说，“东夷的部落众多，各部落都是按照兵力划分尊卑。”
谢初婉点点头，“你看这个部落，明明知道打不过承瑞，为什么非要发兵？”
沈玄卿看着天边的夕阳，如火一般的晚霞洒满天边，整个天空映出明艳的绯红，这样的晚霞，或许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或许是想轮流来吧？”沈玄卿收回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看情况，十有八九是车轮战。”
就像是南启曾经对待东夷一样，如今的东夷几个部落商议一下，也用这个方法，想要耗死承瑞。
如果两方兵力相当，这是一个好方法，但承瑞和这些部落的差距太大，耗死承瑞，异想天开。
谢初婉侧头看了一眼沈玄卿，而后有些好笑的开口，“这不是有病吗？”
两方的兵力相差这么大，但凡有个有脑子里的军师在都不会相处这种对策。
还车轮战？
到底是他们耗死承瑞还是承瑞耗死他们？
“东夷不善排兵布阵。”沈玄卿对此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东夷这野蛮之地，鲜少会有排兵布阵的，他们大多都是以蛮力取胜。
值得一提的就是东夷的铁骑，确实强悍，不过那是曾经了。
如今的东夷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谢初婉摇摇头，看着迅速撤兵的东夷部落，拍了拍手下的栏杆，开口问道，“三皇兄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吃个饭都不得安宁，要换做自己肯定是先带兵灭他几个部落，杀鸡儆猴！
沈玄卿听懂了谢初婉的弦外之音，“有没有可能，这是狗急跳墙？”
“噗……”谢初婉没忍住笑了起来，她抬手拍了拍沈玄卿的胳膊说，“此话有理。”
就凭三皇兄的那个脾气，怎么可能会让东夷如此猖獗，怕是他早就率兵灭了好几个部落，其他部落怕了，所以联合在一处企图蜉蝣撼树。
沈玄卿伸手将谢初婉捞回来一点，“已经鸣金收兵了。”
看着整齐有序收兵的承瑞，谢初婉看了一会儿，而后后一抬头就被天边的夕阳给惊艳到了，“卿卿，你看夕阳。”
沈玄卿闻言抬头看过去，“很美。”
“喂，两位殿下，你们还不打算下来吗？”乔娇娇手呈喇叭状抵在嘴边开口喊道。
夫妇两低头看过去。
谢初婉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沈玄卿，“下去吧。”
沈玄卿应声。
等夫妇两从哨塔上下来，值守的哨兵就上去了。
“有何感想？”沈玄棠开口问了一句。
沈玄卿侧头看了一眼谢初婉，而后缓缓说道，“婉婉说皇兄的脾气很好。”
他脾气好？
沈玄棠愣了一下，正要开口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要将东夷这些部落全灭了确实有点难。”沈玄棠开口，继而语气带着些无奈，“可能是之前有点张扬率兵灭了几个部落，剩余部落人人自危，如今都开始集合起来想要打退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