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并没有到审判现场凑热闹,而是照常待在彭格列庄园里修行。
在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他不打算随便出现在公众视野面前。
直到午夜时分将至,他才离开庄园前往会面地点,旺达、皮特罗还有乔治都与他同行。
虽然安娜·亨利叶塔答应会独自前来会面,但拉斐尔可不会就此放松警惕。
会面是他和安娜两个人不假,可会面地点周围的防御就得让彭格列家族来负责。
拉斐尔不相信安娜短短几天就能聚集到一批可用的手下,他也不可能一一去确认这些人的可信度。
因此他才严格要求泽莫,必须确保女总统是一个人来的。
凭泽莫的反侦察能力,没人能在跟踪他的情况下隐瞒自己。
拉斐尔选择的会面地点位于废弃教堂,修建在一座高山上,以教堂为中心方圆十里之内都没有另外的建筑物。
拉斐尔让三人各自寻找掩护点,务必要将教堂无死角地保护起来。
乔尼直接爬到了制高点的钟楼顶上,架起了一把狙击枪,这枪来自于索科维亚的军火库。
泽莫这几天的工作可不是单纯的传递消息,他真正的职责是安抚军队。
可以说在这段时间里,泽莫就是索科维亚的军方第一人,为家族提供一些武器支援再简单不过了。
旺达和皮特罗分别埋伏在教堂的屋顶两侧,分别隐藏在一座雕像后面。
拉斐尔自顾自走进教堂中央,做最后的布置。
过了一阵,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教堂的门口。
乔尼立刻将瞄准镜指向轿车的方向。
轿车两边的车门打开,一男一女两个人从车上下来。
男的正是泽莫,而他身边的女人只可能是女总统安娜·亨利叶塔了。
安娜有着一头橘色的长发,按照古典贵族的发型打扮,一米七二的身高在女性当中相当少见,在穿上一双高跟鞋,整个人看上去都快比泽莫还高了。
干练的女式西装使得安娜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知性的美感。
虽然安娜已经三十九岁了,但柔和的面孔和细腻的皮肤让她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要小。
这样的外貌本应让安娜成为无数人的梦中情人,可她眉宇之间却始终透露着冷漠之意,双眼之中满是冰寒,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必须得说,这个年纪当总统实在是太过年轻了,尤其还是一个女性,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现在偏偏就在索科维亚发生了。
只见这位年纪轻轻便已身居高位的女性与泽莫并肩而站,她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这就是你身后的那个人选择的会面地点?我本以为会是一栋秘密别墅之类的。”
“这里很隐秘,而且安全。”
泽莫淡淡道。
“首领在里面等你。”
“我知道,不过在进去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他的名字?”
拉斐尔说过不希望泽莫向安娜透露太多关于他身份的信息,泽莫很好的做到了。
安娜等待着泽莫的回答,“我知道你们掌握着不为人知的可怕力量,但这不是让我向你们称臣的理由,我不会用首领来称呼你的幕后老板。”
泽莫镇定自若,用非常自然的语气道:“你可以称呼他为——教父!”
说完,他立刻用眼角余光观察安娜的反应,一旦安娜做出什么不对劲的举动或表情,那泽莫就会第一时间制服住她,钟楼上的乔尼也会掩护他。
结果是——安娜并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除了“教父”这个有点占人便宜的称号让她眉头微微一蹙外,并没有特别奇怪的反应。
泽莫让安娜独自走进教堂,而他自己则守在了教堂门口。
安娜轻轻地点了点头,迈开一双大长腿,径直朝教堂走去。
推开年久失修的大门,安娜无视掉铺天盖地的灰尘继续往里面走。
直到她来到教堂中央。
一道人影坐在最前方的椅子上,背对着她。
椅子的靠背很高,完全遮挡住了这个人,安娜能认定椅子上坐着人完全是因为椅子旁那道狭长的影子。
在安娜的面前不远,一张空椅子摆在那里,与前面的椅子遥相对应。
“我听说你对索科维亚步入国际化很有想法,总统女士,告诉我你打算如何让联合国承认你的政府的合法性?”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最前方的椅子处传来。
“想见阁下一面可真难,甚至就连率先提出问题的人也是您。”
安娜大大方方地坐下。
“所以,我也想反问您一句,为什么联合国会不承认我们的政府?”
拉斐尔闻言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一层。
“人体实验无论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被严令禁止的行为,尤其是政府牵头进行的大规模人体实验更是能被直接定性为反人类,所以我们推翻前政府是绝对正确的。”
安娜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一个多月前,联邦接受前政府的求援轰炸了索科维亚,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一个处理不好就很可能被认定为索科维亚前政府的包庇者。”
“联邦是个非常喜欢美化自己的国家,正义和自由整天被他们挂在嘴边,所以联邦绝对不会容忍自己跟人体实验扯上关系。”
“《号角日报》极力宣扬联邦受到索科维亚前政府的欺骗,就是为了将自己撇开,而真相则是他们根本不关心索科维亚的死活。”
说到这里,安娜眼中的寒光更冷了,她其实非常不愿意采取这个方法,但她还是选择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必须取得拉斐尔的支持。
“我们可以跟联邦达成交易,向世界宣布联邦是被欺骗的受害者,承认联邦和索科维亚友谊长存,这样一来,联邦既挽回了世界和平大使的形象,又能得到一个新的支持者,他们一定不会吝啬帮我们这点举手之劳。”
拉斐尔闭目沉思,如果彻底遗忘掉联邦以前的所作所为,安娜的想法不可谓不好。
不!
甚至可能只有这一条路能行得通。
拉斐尔能感受到身后的安娜心中有多么的不忿和屈辱,明明联邦根本没把他们当人看,可为了让国家能有一线希望变得富强,索科维亚必须讨好联邦。
他们只能忍辱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