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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小池警觉的将小芋头护在身后。
这两姐弟没少吃苦，如此警觉，都是乱世所至啊。
原林暗叹一声，和声道：「在合作之前，我首先得尝尝你们的草饼，到底有没有做大的可能吧。」
闻言，小池才羞愧低头，摸索了半天，才从腰带里抠出半块草饼来，递给原林：「不嫌弃的话。」
草饼包在一张草纸里，拿在手里有点份量，摸起来手感糙硬，确实有点像卵石。
原林打开纸包，将草饼掰开，得用点力，一分为二，给陆子獐也递过去四分之一，问小池：「不介意吧？」
小池微微摇头，肚子配合的又「呱」了一声，有捂脸的冲动。
原林为了让女孩不尴尬，装作没听到，草饼入口，有点磕牙，用力，「喀」，咬下来一块。
没什么味道，有点嚼草根的苦涩，还有泥沙满嘴钻的口感，很干，很硬，不费力都咬不动，太用力则可能将牙磕掉。
但嚼过一阵之后，苦涩感慢慢淡去，微微有点回甜，那种泥沙满嘴的感觉，则略微透着酥脆。
行吧，回甜意味着里面有人体所需的能量，像人的主食是碳水，细嚼之后都会有回甜的感觉，那就是能量的主要物质之一，糖份；而口感嘛，连掺了泥沙的稀粥也能吃下去的贫民，是不会在意口感的。
小芋头怕原林他们嫌弃，还解释道：「刚开始可能有点苦，但多嚼一会儿，就会有甜丝丝的感觉了！」
四分之一块草饼，只有不到一块的硬币大小，说能吃一口都是高抬它了，但做草饼的人身上却只剩半块。
原林问小池：「这顶饿吗？」
小池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措辞，半晌回答道：「能不饿死。」
小芋头在一旁不服气的替姐姐伸张：「顶饿的，我吃一个就饱啦！」
原林看了看小芋头的体型，一个小孩子一顿吃一个，但成年劳动力看起来吃一个肯定不够。
所以草饼可能还不如鹅州的糯米砖，唯一的优点就是够硬，估计能保存许久。
任何粮食，能保存许久，在饥荒乱世，那就是硬通货！
比如要远行，腰间背一个褡裢，放上一二十个草饼，就能在山间走个七八天。
「行吧。」原林看了看旁边陆子獐，陆子獐没什么反应，在逃难途中，什么没吃过，总的来说，草饼的口感在难民的食物体验中，算是中等。
原林示意，陆子獐给钱。
陆子獐将钱递过去，他们两人虽然目前看起来落难，但都是有过见识的人，还真不把两百块当一大笔钱看。
尤其是原林，在楚州王廷时，动不动就是以亿为单位的。
但小池却不敢接，拒绝道：「我们，我们说好合作的具体要求，再拿钱吧。」
原林笑道：「这是预付的定金，先拿着吧，拿着你也能放心一些，否则后面的要求，你可能会认为我们在欺负你们姐弟，万一合作还没谈，就相互提防，那还怎么继续？」
陆子獐也看了原林一眼，虽然他按原林的吩咐做了，却也想知道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原林继续道：「这些钱，主要是给你们聘请人工，扩大生产规模用的，目前你们的草饼还达不到我的要求，所以我还需要考察你们的采摘制作环节，这笔钱给你们也是为了让你们放心，免得你们以为我们只是想偷学你们做草饼的技术。」
小池这才接过钱，手微抖着清点了一遍，用几层纸牢牢包好，对原林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对小池姐弟来说，这份信任简直重于泰山。
小芋头显然没有什么技术保密的观念，说：「以前我们村子里人人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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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草饼，我和姐姐也是跟大娘学的，现在城外棚区的人也大多都会，只是他们嫌找草制备太麻烦了，宁愿去等施粥，都不愿意自己做，懒得很。」
小池埋怨的看了小芋头一眼，不知道是怪小芋头说周围邻居坏话，还是怪小芋头嘴上没把门的，这样一说，人家知道没有技术壁垒，就不一定找他们了啊。
原林倒是没所谓的摸摸芋头的头，笑问他：「哦，虽说大家都会做草饼，但也一定有做得最好吃的吧？」
小芋头立刻骄傲起来：「当然，我和姐姐学的周大婶，做得可好吃了，又脆，而且不苦，只是姐姐说这里的草没有我们老家的草那么好，做不出那种味道来。」
「哦，走吧，让叔叔们见识一下，你们都是怎么选草制草做饼的。」
收下钱，小池果然安心不少，两姐弟带着原林和陆子獐前往山里摘草，然后冲洗，碾压脱水，晾晒，烘烤……
整个过程要好几天，他们的棚里挂着许多制备到不同阶段的草叶，可能就是因为工艺复杂麻烦，所以愿意做的人才少吧。
不过两姐弟只能辨认四种可食用草。
无论是原林还是陆子獐的认知都比他们要强。
在这些草的周围，原林发现了起码还有七八种可食用的野草，陆子獐也是一样。
因为他们都在楚州和难民行走许久，在辨识野生可食用品方面比两姐弟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原林就问小芋头，为什么不采集别的草。
小芋头和小池都摇头表示，决不能随意搭配不认识的草叶，吃了会生病，甚至死人的。
确实，这些都是饥民用性命换取的教训，如果饥民都像人蝗一样，什么都能消化，那就不会产生饥民了。
看完草饼制造的整个流程，原林心里有谱了，告诉小池，他们愿意和小池他们合作，明天就可以召集人手采草制草，扩大草饼规模，但不能一次性扩充太大，先达到每天五百个的产量吧。
同时告诉小池，他们能提供更多的资金，改进小池他们的工艺。
比如烘烤，直接用柴生火堆烤不行，起码得有个土灶吧，这些工艺其实也都很简单，但小池姐弟却缺乏这方面的常识。
还有碾压筛选草茎的过程，烘焙打粉的过程，都可以进行工艺改进。
最关键的是草饼的原材料还可以极大的丰富，甚至配方及食用效果也可以得到极大提升。
原林甚至已经想到后续一系列草饼的开发和如何扩大市场规模。
和小池姐弟商量好草饼的工艺改进和生产规模以及后续销售及分成事物之后，也没有什么契约文书，全是口头协议。
单纯的姐弟没做怀疑就满口答应下来，原林这才带着陆子獐返回了住处，随后又和那些住大通铺的来往大哥大婶们宣传草饼代销。
有三个人表示愿意试试，其余人都表示愿意购买。
直到躺下合眼前，原林的眼神才往房外瞟了一下，一道一直紧跟着他们的黑影，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