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越州城。
陛下亲至,引得城内动荡无比,众多望族世家被行军司马派遣府兵管控,司徒兴折损所有山匪私兵,但这些私兵明面上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这些私兵被除掉,他依然是江南道的监察使,手握整个江南道的重兵。
在这江南道内,他依旧可以一手遮天。
文家家主文远伯一死,无数望族世家心惊肉跳,他们没有杭州那些望族有魄力,更不敢与气势正盛的陛下和已经气急败坏的江南道监察使敌对,更没有像李业一样有足够名分与威望之人,暗中连结一切反对势力。
动荡之后,最终的结果便是这些望族世家和商贾们老老实实拿出真金白银给司徒兴堵窟窿,六百万两足以让这些望族世家伤筋动骨。
看到厅中备齐的银两,司徒兴才松了口气。
他令手下随时前往城外探视,只要陛下到达,他能在
越州城外,有一队伍缓缓而行,经过一天的休整之后,秦怀道带着几名将军不断向越州城前进,一路沿着两侧观景,好不痛快。
程处默有些不解:“陛下,眼看就要到越州城了,我们不加快点速度吗?万一路上再遇上些山匪之流,岂不是危险?”
秦怀道大笑不已:“哈哈,处默啊,你老爹明糙暗精,你是一点没继承到,越城山一役之后,江南道哪里还有什么山匪?都是朕的百姓你懂吗?”
程处默摇了摇头,不太理解。
无奈之下,秦怀道只得将目光投向李双儿,近日这两人走得越来越近,让李双儿来说,正好可以敲打敲打程处默这个榆木脑袋。
见陛下有意考校,李双儿稍作思虑,颔首回答:“我猜是因为越城山一役的山匪在整个江南道都拥有着广泛名声,如今陛下仅凭千人一战灭掉五万山匪,足以给其余势力造成威慑,若不想和这五万人落得同样下场的话,江南道的山匪们恐怕都要销声匿迹,各自下山从良去了。”
“正解,”秦怀道眉毛抬起,不由高看这位李双儿一眼,又转头望向程处默:“处默啊,将来你俩要是成了亲,你可得多多请教这位程夫人不可。”
程外默这位铁血糙汉子,在提及程夫人三个字时,血压顿是上涌,羞得满脸通红。
大军一路行走,在众人的调侃声下,终于行至越州城下。
越州城外早已在司徒兴的带领下布置得声势浩大,随着秦怀道的到来,先是司徒兴带领诸位官员及城中百姓拜见秦怀道,后又引出诸多民间艺人敲锣打鼓,以示对陛下到来的欢迎,一番折腾热闹之后,秦怀道在无数人的眼光之下,从马车走出。
面对百姓的眼睛,他满怀自信,宏亮之声传遍整座越州城。
“朕大汉皇帝秦怀道,自开国以来,无不兢兢业业,以求百姓安居乐业,今巡视天下,为的就是实现朕之改革,普天之下,人人生而平等,百姓当家作主,越州城内,凡有不平之事,朕在此期间,皆可申冤。”
此话一出,江南道这些官员无一不人心惶惶,他们没想到陛下来到越州城的
司徒兴看了一眼苏武卫,苏武卫当即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事情。
不能让这些百姓靠近陛下。
随即司徒兴面带笑容迎了上来:“陛下,自大汉建国后,整个江南道风调雨顺,人们安居乐业,无一不生活丰足,哪里来的什么冤情呢,请陛下移步道府,臣已命府人准备妥当,陛下周车劳顿,肯定辛苦了吧。”
“安居乐业?”秦怀道撇了眼这位江南道最高级别的官员,语气中颇有指责意味:“朕于前日在越城山遭遇五万山匪围攻,监察使大人不会不知道吧,如果真的是安居乐业,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平民百姓落草为寇,霍乱江南道?”
此话一出,包括司徒兴在内的官员们心中皆是战栗,那五万山匪什么来头,这些官员多少有数,陛下一战施威,这些山匪五万人都没能打出战果,还有谁敢面对陛下这千人之军?
如今追责,轻则杀头,重则诛九族,一个不慎就是死罪,没人敢承认此事。
就连司徒兴也被吓得连连磕头:“陛下,臣有罪,那群山匪动作太快,还没等臣发现对方就已然围山,我等官员才清点好府兵准备支援陛下,不曾想陛下已经打完了,臣失职,还请陛下责罚。”
他心里很清楚,出了这么大的事,若是不让陛下出气,这事过不去,但若是真把造反罪责担下来,不如彻底造反,再调府兵与陛下干一仗。
只是城外打成那样,他司徒兴真心不敢再打。
秦怀道哪里看不出这个家伙的小心思?整个江南道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山匪,要是说和道府没有关系猪都不信,只是要剿灭对方的有生力量之后,对方估计也没了再动的心思,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急于一时。
真逼急了,狗都能跳墙,他毫不怀疑司徒兴会立马造反。
至于吏治一块,等回了长安,再让国事部的这些人精慢慢来对付他。
“哼,你确实失职,江南道出了这么多山匪,你这个监察使是怎么当的?要是再出此类事情,朕看你这个监察使也不用干了,送去黄河修大堤吧。”秦怀道冷哼不已。
陛下虽然生气,但众官员却从这番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首先是山匪攻击陛下一事,陛下并没有算在他们头上,此事算是暂时过去,反倒是失职之罪不可免,和谋逆相比,这点罪责反而是小事。
只是该出的银钱还得出,该服软还得服软。
一时之间,众官员纷纷跪谢陛下大恩。
身为江南道监察使的司徒兴,心中的石头这才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