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将我如何?”
玛莎朵一脚踹在温哲茂身下座椅之上,连人带椅踢翻了去,“一条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也配威胁本公主?!”
“你找死!”
踉跄站稳身形的温哲茂阴狠转身,手中长剑倏然出鞘。
一旁站着的西戎兵见状立马抽出弯刀,拦在玛莎朵身前,警惕地防备着温哲茂。
玛莎朵却好整以暇地在高位之上,自己的近身侍卫多图鲁搬来的另一张椅子上落座,居高临下地看着气急败坏的温哲茂,嘲笑道:“就凭你也想要本公主的命?也不想想你手底下的人,到底是怎么来的!”
玛莎朵眉眼陡然凌厉起来,“父汗许你七万人马,如今死伤过半,却是连对方主帅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我西戎儿郎,可不是拿给你这样无端消耗的!”
温哲茂紧攥着剑柄,看着玛莎朵的眼神淬着毒,恨不能杀之而后快,但余光扫见周围严阵以待的西戎兵,以及站在玛莎朵身后的多图鲁,他又不得不隐忍下来。
“你想怎样?”
温哲茂咬着后牙槽恶狠狠地问。
玛莎朵瞧着温哲茂恨不得杀人却又不得不妥协的模样,愉悦地一挑唇角,勾出一个讥嘲的笑:“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后,你还连人影都找不见一个,就乖乖听本公主安排,与格桑将军前后夹攻西疆三城,务必赶在大梁援军支援之前,拿下西疆!”
“塔里尔中内患不除,就想着拿下三城,真是痴人说梦!”
温哲茂嘲一句玛莎朵的无知,“战场之上,可不是你这毛丫头玩儿过家家的地方。”
“啪!”
玛莎朵长鞭一甩,卷了身侧一尊香炉就砸在温哲茂脚边,满脸戾气:“我西戎儿郎也不是给你当枪使的!打一两万的新兵尚且造成这么大的伤亡,你还有脸说教本公主?”
“三天时间,抓不到人,你就等着把自己的脑袋送到父汗面前去吧!”
玛莎朵愤恨地一甩鞭子,一指温哲茂,“把他给我丢出去!”
闻言,西戎兵围上来,却没人敢对温哲茂动手。
温哲茂瞪了眼高位上坐着的玛莎朵,一甩袖转身出了大堂。
看着温哲茂就这样安然地走了出去,可给玛莎朵气得够呛:“本公主让你们把他丢出去,你们是听不见?!”
西戎兵各个垂着脑袋不说话,气得玛莎朵又是拿鞭子在堂内一顿打砸。
“报!”
然而她还没消气,就听见一人高喊着跑进来传信。
“又出了什么事?!”
玛莎朵愤愤地问。
传信兵一见玛莎朵这个火气,深觉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城外有武安的军队集结!”
玛莎朵一愣:“哪儿来的武安军队?”
芽城有格桑戈罗施压,莫兮城不得不支援芽城;汾邯城有羌国施压,也应该是腾不出来人手才是。
“领兵的是武安西疆副帅白术。”
传信兵头几乎要埋进胸腔里。
玛莎朵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来回走了两步,突然朝着传信兵喊:“温哲茂呢?这时候那废物死哪儿去了?!”
传信兵顶着玛莎朵的怒火,道:“大帅已经上城楼迎敌了。”
听说温哲茂上了城楼,玛莎朵气稍微消了些:“得亏这蠢货还知道先守城门。”
说罢,玛莎朵才又对底下的人道,“让人加强元帅府防守,以防藏在城中的老鼠趁机偷袭。”
“是!”
传信兵一听这话,连忙应一声,一溜烟跑了。
塔里尔城楼之上,看着城下一片赤褐色甲胄的兵士稳步向前推进,温哲茂的脸色黑如锅底:“格桑戈罗在干什么!为什么白术会回援塔里尔?!”
一旁格桑戈罗的副将哈里浑对此却好像是早有预料:“塔里尔作为西疆首府,自西疆通往武安内地的交通要道,受到攻击之后,白术定然会回防。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温哲茂瞪他一眼,道:“就算白术回防,也不该这么快!从芽城到塔里尔,至少半月的路程,他就算从我们到双闸口就往回赶,也不该这个时候到!”
哈里浑脸马下来,对于温哲茂的呵斥很不高兴:“那又如何?不过不到一万的人马,他们连城墙边都摸不到。也值得你这么担心?”
见哈里浑还没有想明白关鞘,还在这跟他充大轻敌,温哲茂恨不能撬开他脑壳,看看里面装的什么豆腐渣!
“蠢货!这说明白术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莫兮城,我们被人耍了!”
温哲茂沉声吼着,“白术没有离开莫兮城,对芽城的支援是假的,格桑戈罗根本没能拖住莫兮城的兵力!眼下他们是只有不到一万人,但你别忘了赤甲在西疆代表着什么。”
“谁知道除了这些人,莫兮城后续还会不会出兵。背后还有一群不知道在哪儿藏着的老鼠……”
温哲茂扶着城垛,脸色黑沉如水,片刻后,又朝着身后人喊,“传信格桑戈罗!让他加紧攻城,即刻拿下芽城,支援塔里尔!”
被温哲茂一顿呵斥,又被呼来喝去的哈里浑铁青着脸,不为所动。
他手下的兵看着自家将军的脸色,又看看温哲茂,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走。
见状,温哲茂大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想你家公主死在这城里吗?”
听到这话,传信兵不敢再耽搁。
温哲茂跟自己家将军别苗头是一回事,要是真的出了事,害公主死在了武安,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掉!
就是哈里浑听了这话,都不得不暂时服从温哲茂。
西戎可汗半生才得这么一个公主,平时看得跟眼珠子一样,要是就这么死了,回去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见自己的命令终于被执行了下去,温哲茂心中又恨又庆幸,五味杂陈。
因为没有自己的势力,所以就算从西戎、羌国借了兵,许下无数好处,这些领兵的也没几个拿他当回事。
就是玛莎朵一个白痴的女人,也能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这叫他如何不恨?
但也是因为这个白痴女人,让这些西戎人有所忌惮,才让他勉强能调动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