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豪华明亮的房间里,形成了一人一鬼一尸体三者对立的局面。
零子美眸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很快就恢复原样,眼睛里满是恐惧,指着地上的尸体,故作害怕的说:
“客人,刚、刚才突然闪过一道影子,然、然后杀了他,所以我......”
从方才傀儡那边的视角显示,眼前这个男人消失的时间恰好与自己杀死地上那个人是重合的。
因此,在自己没有聚集全部傀儡的情况下,减少冲突概率才是最佳选择。
并且那位大人交代过,一定要保护好这个明面上的旅店。
看着小脸煞白,平添了几分我见犹怜气质的零子,夜原扉内心稍稍触动,随即很快就平复下了心境。
若是自己没有通过下弦三一战研发出【歪曲魔眼】的透视能力,自己说不定真会被她蒙骗过去。
但是,这不是可笑的无厘头恋爱日常,而是稍稍放松警惕就会命丧黄泉的乱世!
外面依旧人声鼎沸,与房间内的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得不说,同样是鬼,站在面前扭捏着衣角,楚楚可怜的零子就是比病叶看上去顺眼,果然白毛永远都是加分项吗?
只是很遗憾,为了研究出鬼的体质的秘密,很大概率要牺牲她了。
“这里没有其他人,不用再装可怜了,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夜原扉对地上躺着的尸体看都不看,自顾自地问道。
零子瞳孔收缩,小嘴微张,有些不知所措,嗫嚅的说着:“客人,你、你...”
与此同时,她在心里拼命呼唤着所有的傀儡包围房间。
眸光垂落。
夜原扉有些想笑,都到这一步了还没有准备战斗的直觉吗?
鬼舞辻无惨是怎么看上她,并分配血液的?
不再跟她费口舌,夜原扉催动歪曲魔眼,点点红芒覆盖了双眼,一股威严霸道的压力宛如潮水弥漫开来。
左右眼交汇在地上的尸体上,强大的撕扯力量使其如同栩栩如生的瓷器“轰”的碎开,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飞溅到房间的墙壁上。
当然距离较近的零子也免不了遭受冲击,身上精美的和服、脸上都沾染了艳红的血液,平添了几分妖异恐怖的感觉。
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抹去脸上的血迹,零子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客人你的底细,但一再的挑衅总会让人生气的!”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喊出,零子身上也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光洁的额头青筋爆动,两只小巧的鬼角缓缓浮现,脸颊两旁生出对称的红线,眼白染上了猩红的血色。
而眼珠位置出赫然印刻着数字:“下弦肆!”
“请听好我的名字,零余子!”带着怒火的清丽嗓音响起,属于鬼的气势开始在她娇小的身躯浮现。
夜原扉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狂喜,没想到越是去往东京就越是碰上强力的鬼,一连遇到两个下弦,这运气也太好了。
就是不知道鬼舞辻无惨出于什么心思,作为下弦肆的零余子展现出的气势居然比病叶还要强。
不愧是喜怒无常的屑老板。
身后的木门轰然炸裂,漫天木屑里一柄透着寒光的尖刀径直刺向夜原扉的身躯,似乎预备已久。
后背寒毛直竖,夜原扉压低重心,身体左转挪移,随手一甩将来者扔飞。
“嘭!”
麻袋坠地般的声音响起,同时还有令人牙酸的吱扭声音,恍若机器人零件生锈的画面。
夜原扉看着躺在地上努力想要爬起来的樱子,扭断了她白皙修长的脖子,伴随着脑袋的错位,一大堆零件从那件美丽动人的皮肤下散落一地。
果不其然,樱子也是被设定好程序的傀儡。
而呆立在一旁的零余子瑟瑟发抖,实际上操控樱子破门而入时她早已计划好,利用锋利的指甲夹击夜原扉。
但是,刹那间夜原扉身上爆发出如渊似海的杀气,每一道气息都饱含着数十人的生命,浓郁到令她窒息,浑身瘫软,汗水浸湿了内衫。
而这也意味着,眼前这个神秘男人杀过的人类远远超过自己。
自己身为鬼,杀人是为了果腹生存,但夜原扉是为了什么犯下如此严重的杀戒。
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昏暗的丛林里,这个男人拿着一把缠绕着火焰的长刀,犹如杀神般威武。
“啊!”零余子抱着头蹲了下来,剧烈的胀痛让她有种头快要裂开的错觉。
“你没事吧?我还没出手呢?”夜原扉好奇的打量着零余子,心里犯起了嘀咕,头一次见到这么莫名其妙的鬼。
以在咒术回战中对术师的认识,一般情况下操控式神和傀儡的本体战斗能力都很弱。
看向外面的天色,已经进入一夜中最深的时刻,再拖下去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下定主意后,夜原扉不紧不慢的逼近零余子,大手一把按在了她的额头,利用着无为转变和逻辑扭曲两大术式开始进行第二次实验。
很快,零余子头上标志性的鬼角收回体内,额头上又恢复了光洁平滑的模样。
经历过第二步的零余子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对那种按摩灵魂的滋味十分着迷。要是能一直持续下去也不赖,她忍不住想。
可随即而来的第三步打碎了她天真的想法,如同千万根钢针扎遍肉体的剧痛疯狂拨动在大脑神经,甚至连死亡都变成了最美好的享受。
不过,让夜原扉感到意外的是,零余子在这两步的反应倒是比病叶更为平静。
虽然脑门上不断有汗水滴落,但她始终保持着清醒,没有陷入癫狂。
不错嘛,夜原扉嘴角扬起,有些欣喜,说不定这个会有新发现。
除去最后一项测试对阳光抗性的检验,所有步骤都已完成,夜原扉也不由得舒了口气。
而倒在地上的零余子香汗淋漓,齐耳白色短发沾着汗水紧贴脸颊,双眼无神,显得格外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晕倒。
望向窗外,天边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太阳快出来了。
楼下的热闹景象早已消失,街道上人烟稀少,只剩下假装普通居民的傀儡三五成群的倒在墙根,估计是被当成喝醉的酒鬼了。
夜原扉一把拉起零余子,拦腰抱起她的身体放在窗沿,准备进行最后的实验。
而零余子似乎也意识到了夜原扉的想法,努力挣扎,想滚到窗台下的阴影躲避阳光。
可对方明显做好了准备,四肢僵劲不能动弹。
一抹代表新生的奶白色阳光透过灰蒙蒙的云层向小镇蔓延,驱散了阴霾,波及到了零余子不断颤抖的娇躯。
她紧闭着眼睛,睫毛微动,等待着温暖与死亡来临的瞬间。
只是,这阳光好刺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