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魅魔的七夜谎言(四十二)

【虽然但是,我记得所有参加薪火计划的人都曾和火种游戏公司签署过生命安全完全由本人负责的协议书。所以最终其实不管是在游戏之中产生了任何的精神或者是肉-体上的意外,最后的结果都是由个人来承担的……

我去年开始关注直播这方面,关注的几十个主播里面有三四个都在游戏中出事了,但是这些事情都是默默无声地发生的,完全没有在公众舆论上面引起一点水花,都被压了下去。

如今八年过去了,似乎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这个游戏的本质。

虽然已经被娱乐化到了这种程度,虽然很多人已经并不在乎了……

但是我还是要说,这并不是一场游戏。】

【尽管可能没什么用处,但是我还是要劝导大家谨慎对待自己手中的选票,要时刻记住:我们所投出的每一票,都是在为我们摇摇欲坠的世界寻求那个救世主。】

【这并不是一场游戏gif

我笑了啊,不是吧不是吧?都已经星纪2341年了,你们救世派怎么还是那套老掉牙的说辞啊?能不能换点新的说法。】

【?拒绝所谓道德绑架,我的票,我爱投给谁投给谁,这是我的权利,劝楼上有些人少来对我逼逼赖赖】

【不是我说,就是一个废物罢了,死了也就死了,失败了也就失败了……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你是在说我老婆是废物吗?看我不直接一个巴掌扇飞你】

【这个主播除了很会哭,除了有一张脸还有什么吗?如果只是脸好看就能赢得一切的话,那还要努力干嘛】

【投票了投票了,这个月的票都给老婆了,就是说一个破游戏罢了。这个游戏不玩了也行,但是老婆你不要出什么事情啊!】

【你们楼上这些人到底都在说什么啊!主播都要出事了你们看不见吗?他明显这是精神已经出了某种问题啊!】

【这是可能发生了要死人的事情啊!能不能严肃一点?】

【我已经和火种公司那边反应这件事情了,他们客服也答复了。那边应该有主播所在的具体地址,只是不知道他们赶过去到底是需要多久的时间】

【看别的游戏主播,我都是日常吐槽这是什么下饭的垃圾操作,看这个主播我每天都在啊啊啊,每日都在担心我的老婆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圣王快点来啊啊啊,你的老婆要跟别的男人殉情啦!】

【啊如果真的心理这么脆弱,那就根本不要来参加什么薪火计划了吧,我们人类也并不需要这样子的人来拯救。】

【呵,说到底也还是废物罢了。】

·

·

而与此同时,就在尤醉的生命出现波动的同时。

感知到这一点的,当然还有将烙印留存在他身上的圣王,只是对方现在还没有到达游龙城。

圣王眸子微微眯起,他白色的衣袍带动起清晨的凉风,雨水自动地在他的身边避开,就像是被无形的透明墙壁所隔离开。

通讯器上面,已经很久都没有圣殿那边的消息传来了。

他挥手,一道半透明的帷幕出现在了眼前。

里面倒映出来的是柏寒的那张脸,冰寒彻骨。

柏寒的身边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具尸体,鲜血从他们的身体里面流淌了出来,就像是有人在用水去冲刷一张已经被画好的画。

很显然,在尤醉在地下的这段时间内,地面上面同样不太平。

柏寒之所以没有亲自去

在神降日的当天,居然有不少之前隐藏在光明圣殿里面的光明系堕落种出现,并且试图想要杀死柏寒。

在圣王不在的时候,柏寒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圣殿必然也会大乱。

太多的巧合在这一天出现,就像是一场早就被人预谋好的局。

“还没有找到他吗?”

圣王伸出手触摸着自己的胸口,他能感受到从中出现的夹杂在自己的心跳之中的另外一道微弱的心跳。

他的小魅魔现在受了伤,并且很害怕。

圣王闭上了眼睛,一片朦胧的雾气从他的眼前出现,在其中浮现的是一片无边的黑暗,他所能唯一感受到的就是那人现在心中的无比恐惧。

他需要他的到来。

他,还有他肚子里面的孩子。

都在迫切地渴望地等待着他。

柏寒摇了摇头,跪下身去,脊背就像是一张绷紧了的弓弦。他的小臂上面受了伤,鲜血染红了他身后的白色巨翼,鲜红的翅尖落在地面上。

“现在立刻去撤掉所有的搜查人员。”

圣王冷淡的声音逸散在冰冷的雨水之中,但是里面所蕴含着的信息却不能让人有丝毫的忽略。

“我会,亲自去找到他。”

·

雨还没有停下来。

尤醉在黑暗之中紧张地等待着,他柔软的身躯就像是一只受伤的无力保护自己的弱小幼崽,紧紧地靠在男人的身边,只能徒然地用手去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小声地和他说着些什么。

但是他所做的这一切也只不过是无用功,最后他听着他的心跳声逐渐缓慢下来,就像是骤雨即将停息下来的前兆一样,若有若无地在胸腔里面鼓动着。

尤醉又用刀刺穿了自己的胫骨,血液在他白皙柔软的皮肤上面开出了玫瑰一样的漂亮的花,血从他们所在的岩石上面流淌下去,落在水面上面,发出催眠般的轻微滴答声。

一声,一声又一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这里待了多久。

但是他几乎已经失去了力气,身侧的小触手在他的身边不安地蹭来蹭去,不断地用触手去抓住他的小臂,想要带着他从这个黑暗的环境里面离开……

尤醉却用仅剩的一点力气努力拒绝了它。

他柔软的眼睫扇动着,就像是两只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生命力的蝴蝶,停息在枝头上面,等待着即将濒死去的那一刻。

或许是在他的眼中,那一点点仅剩下的希望也因为又一个在他身边死去的人而彻底湮灭掉了。

“你走吧。”

他亲了亲小触手伸出来的柔软的须冠,干涩的嘴唇上面带着一点温柔的苦笑。

“在这个世界,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有必要将时间再浪费到我身上来……也许很快就会有人来找到我们了,你赶紧……离开这里……”

他伸出手去推小触手,但是小触手却一点都不为之所动。

一点刺目的白光在尤醉的眼前亮起,最初的时候那只是一个光点,但是紧接着,几乎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前炸裂开来。

他的眼睛被完全地刺痛,蜷缩着身体躲避那光线。就像是一株很久都没有看见光的植物一样苍白虚弱。

在盛光之中,他看见了有人在向着他走来。

他张了张唇,却无法从已经干涩的唇中吐出任何连续的,理智的话语。

破碎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之中搅动,入眼的只有满目的鲜血。

被伪装好的那些光明的画面就像是春日的冰面一样轰然破碎,将他溺在冰寒刺骨的冰水之中,而他却早已无力去挣扎,只能等待着沉溺进入水底,成为冰冷的尸体。

“求……”

他终于能够从干枯无力喉咙之中挤出些许话语,遵循着本能,向前拉住身前人的风尘一路赶来,尚且还带着些湿气的衣物下摆。

“求求你……救,救救他……”

他看向那个自己名义上面的丈夫,光明圣殿高高在上的圣王,低声地哀求道。

男人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细白柔软的手掌上面,落在上面的伤口上,落在从他的身体里面不断流淌出来的鲜血上。

他微微附身,长长的银发垂落在尤醉的身边,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揣测他内心的想法,或者说,其实更多的人早就已经忘记了他其实也是一个人,也并不是供奉在高高的祭坛上面的完美的、一尘不染的偶像,只能在朝拜的时候被当成信仰的寄托。

但是尤醉在最后的时刻,却看见他微微点了点头。

圣王伸出手去,落在他身边的程子烨的身上,几缕淡淡的银色光线从他的掌心蔓延出来,传到了程子烨的身上,将他全身都包裹在内。

程子烨原本已经开始变得灰白的脸色骤然之间又重新变得红润起来,气息也渐渐平稳了,虽然身后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但是却也不再像是之前那样一直流血。

尤醉感受到程子烨的脉搏重新跳动了起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几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刚才的精神始终都是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中,如今人只要稍微放松下来,身子就要软软地倒下去。

圣王将他抱了起来,一丝灰白的天光从他的头顶落下,在冰冷的水面上反射出一线光芒,照亮了周围那些被遗弃的神像。

她们用残缺不全的脸在熹微的晨光中微笑,看着他们离开。

他们在满地冰冷的血水中缓缓地走向地面之中,尤醉能够感受到从圣王身上传来的冰冷的朝露的气息,还有他身上那股属于战场上的,比这里无数的怪物死去之后的鲜血还要更加浓重的血腥味。

“等一等,程子烨还……”

“你答应我要……”

“会有人来带他离开的。”

圣王银色的眸子垂下,修长的手指安静地按住了他的后颈,就像是在安抚一只不安分的小兽。他的眼睫湿漉漉地黏在眼睑上面,那张总是无比完美的面具

他也很累了,在他抵达这里之前已经一个周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他不能退后哪怕一步,他被在网络上称之为救世主,被冠以全人类最后的希望。

但是他究竟也是一个人,而并不是那被那些膜拜的人所想象的那样的无知无感的神灵。

尤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们就这样走进光中,但是黑暗却在他们的身后缓缓闭合。一种诡异的气息逐渐从他们的身后升起,那是隐藏在圣殿之下的,被隐藏在无数歌颂声之中的东西。

“啵~”

水面上面的血水不知道什么时候逐渐更厚了,上面那一层白色的血沫散去之后,露出漂浮在水面顶端的支离破碎的尸体碎块。

在被切割成了这样子细密的小块之后,你已经很难去辨认出来这些尸体到底是来自于异变体,人类,还是堕落种,这些人类所为此征战不休的分歧终于在此时实现了统一。

“啵~”

似乎有气泡破裂的声音传来,声音更加急切了,甚至逐渐连续不绝,就像是一锅逐渐被煮沸的开水。

“啵啵啵啵啵~”

“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

尤醉骤然转头,却看见从他们已经离开的身后,那原本被黑暗所笼罩的水面

不,那并不是仅仅是一张脸。

那是一座尤醉从未见过的,无比巨大的女神像。她比之前所有那些尤醉所见过的人脸都要庞大,那些原本等人高的雕塑被她的脸颊顶起,就像是落在人脸上的细小蚂蚁。

她从水下慢慢浮现出来,脸上带着那种虚假的空洞的慈悲笑容,缓慢地张开了嘴。要庞大,那些原本等人高的雕塑被她的脸颊顶起,就像是落在人脸上的细小蚂蚁。

她从水下慢慢浮现出来,脸上带着那种虚假的空洞的慈悲笑容,缓慢地张开了嘴。要庞大,那些原本等人高的雕塑被她的脸颊顶起,就像是落在人脸上的细小蚂蚁。

她从水下慢慢浮现出来,脸上带着那种虚假的空洞的慈悲笑容,缓慢地张开了嘴。要庞大,那些原本等人高的雕塑被她的脸颊顶起,就像是落在人脸上的细小蚂蚁。

她从水下慢慢浮现出来,脸上带着那种虚假的空洞的慈悲笑容,缓慢地张开了嘴。要庞大,那些原本等人高的雕塑被她的脸颊顶起,就像是落在人脸上的细小蚂蚁。

她从水下慢慢浮现出来,脸上带着那种虚假的空洞的慈悲笑容,缓慢地张开了嘴。要庞大,那些原本等人高的雕塑被她的脸颊顶起,就像是落在人脸上的细小蚂蚁。

她从水下慢慢浮现出来,脸上带着那种虚假的空洞的慈悲笑容,缓慢地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