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地左顾右盼看了一圈,没发现江户川柯南和赤井秀一的身影,连世良真纯也不在这里,秋泽柊羽这才松了一口气。
秋泽柊羽刚想喊羽田秀吉的名字,却在喊出口之前猛地反应过来,他这个身份好像还不知道羽田秀吉是谁,因为他们只在超市里见过一面而已,甚至没有互换名字。
羽田秀吉有些幼稚地把购物袋里的零食饮料一一拿出来摆放在被子上,活像是要开宴招待客人的主人家。
“那个——”
“嗯?怎么了吗?”羽田秀吉疑惑地看过来,“柊羽君?”
秋泽柊羽一哽:“……”
这人畜无害的表情,这态度自然的语气,完全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但秋泽柊羽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家伙说不定是腹黑的那种类型……
“所以我们很熟吗?”秋泽柊羽摆出警惕的态度问道,“话说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羽田秀吉指指秋泽柊羽的病床旁边,上面贴着一个标签——【2号床:秋泽柊羽】
“那里不是写的有吗?”他说。
“……”秋泽柊羽哑口无言。
羽田秀吉笑眯眯地晃晃手里的葡萄汽水:“所以你要喝这个吗?”
“喝!”
反正不是自己的钱,不喝白不喝,在冰爵不能给本体打生活费的当下,每一笔日元都不应该被浪费!
——即使那不是他的钱。
早就腹中空空的秋泽柊羽欣然接受这份馈赠。
然而很快,秋泽柊羽就意识到,饮料和零食并不是免费提供给他的,换句话说,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夜宵,即使夜宵只是非常常见且便宜的零食。
在秋泽柊羽吃薯片的时候,羽田秀吉冷不丁地开口,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感慨:“啊,说起来也真是有缘分,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在这里再次见面。”
“虽然这里并不是什么见面好地方……如果有可能还是希望不要再来医院了。”圆眼镜青年发出爽朗的笑声。
秋泽柊羽捧着薯片袋子,半月眼看着羽田秀吉,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最后干脆就不开口了,只是沉默着盯着对方。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但这点小小的挫折并不影响羽田秀吉的发挥,他相当自然地无视了秋泽柊羽微妙的目光,自来熟地接着问道:“话说回来,柊羽君是为什么住院了呢?”
“那……”秋泽柊羽瞄了一眼羽田秀吉的病床边缘,同样在那里看到了对方的名字,假装自己是刚刚得知对方姓名,略有些生疏地开口反问道,“羽田先生又是为什么住院了呢?”
“我吗?”羽田秀吉摸了摸他的脑袋,无奈地解释,“出门的时候遇到意外,被一位女士打晕了过去。”
这位女士,想必就是贝尔摩德吧。
不过秋泽柊羽觉得羽田秀吉没说实话,贝尔摩德私底下在外行动的时候也很谨慎,打晕一个人怎么可能暴露自己的外貌特征?
如果是真的,那贝尔摩德这技术和当初打晕工藤新一喂a药的琴酒有得一拼,不愧是塑料好同事。
“我说完了,那你呢?”
“我也遇到了点意外,不过和你不太一样,我是被一位先生打晕过去的。”秋泽柊羽套用羽田秀吉的说辞,诚恳地开口。
——谁能说他是在撒谎?
两个人进行了十分友好的谈话,互相交换了没有一点卵用全是真假掺半的消息情报,表面上非常和谐地互道晚安睡觉。
然而背地里,羽田秀吉无奈地看了眼自己手里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是一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但羽田秀吉知道那边的人是谁。
该说他们兄弟俩确实有默契吗?一通电话打过去,在完全没有商量过的情况下两个人都能无声地知晓这通电话的来意。
唯一可惜的是当事人秋泽柊羽完全没有说出任何有用的情报。
而秋泽柊羽转回去卷进被窝,默默打开论坛。
[看到预告了,下一篇居然是日常案件,新一我命令你速速去和你幼驯染谈谈。]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已经谈过了?]
[很明显秋泽柊羽也不清楚情况,当时他来日本好像是小学的时候吧,有一说一我已经忘记我小学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种问题只能问深尾矢人。]
[只有深尾矢人知道的疑惑出现了!]
[啊,说起深尾矢人……]
[(目移)]
[我印象里,因为信号干扰而挂断电话后,好像直到事情结束也没有人给深尾矢人打电话发邮件汇报情况?还是说我漏看了什么?]
[不,你没有漏看,漫画确实没有,甚至没有深尾矢人出场的镜头。我还以为会解释一下深尾矢人这么做的原因。]
[我以为后续应该会提一下,比如赤井秀一不是说要在结束后和深尾矢人谈谈吗?我是白金有什么谈话内容是我不能听的(震怒)]
[谈话内容需要黄金。]
[又要熬过日常案件,才能触及主线剧情了,不要啊我想继续看冰爵!!]
[什么时候让冰爵和琴酒同框出场,我想要新的截图当表情包!酒厂社畜二人组,不是在任务中就是在去任务的路上。]
[资本家看了都落泪。]
[怎么聊到冰爵了?话说我觉得深尾矢人应该被通知到了,只是剧情还没画到那里,可能是被老贼藏了起来,等下回在日常案件里夹杂一点回忆就会揭晓。]
秋泽柊羽:“……”
并没有,直到现在也没有人通知深尾矢人。
虽然大概能理解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和论坛那边的一样,以为这全在深尾矢人的计划之内。
秋泽柊羽悻悻地准备关掉论坛睡觉,备战明天和安室透的会面,紧接着他就感觉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犹豫片刻,秋泽柊羽放轻呼吸听了听隔壁床的声音,羽田秀吉那边没什么动静,于是他便悄悄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内容。
首先是冰爵的邮箱,是安室透发来的邮件,是明天见面的地点和时间门。这对于目前而言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秋泽柊羽面无表情地翻过去,看向下一封。
这封邮件来自一个让秋泽柊羽有些意外的人。
[你的任务暂时中止。——boss]
任务到此为止?什么任务,是追杀深尾矢人的那个任务吗?
但为什么要中止这一任务?秋泽柊羽不能理解,他觉得这件事要好好打听清楚。
没有情报的情况下实在是太被动了,更何况秋泽柊羽还想问问爱德华,对方到底为什么不对本体下手?
之前秋泽柊羽还能脑补可能是爱德华没有把本体放在眼里或者根本没有注意到本体,但最近的操作推翻了他的猜测,爱德华明显是知道本体存在的,甚至秋泽柊羽怀疑爱德华对本体生活费的来历也心知肚明。
这家伙一直知道这些事情,却不挑明也不警告冰爵。
其中必有猫腻。
秋泽柊羽很难想象为什么爱德华这种控制欲极强的家伙会放任一个对冰爵有影响的本体在日本活蹦乱跳,虽然他现在已经让本体和冰爵切割了……但这个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
更重要的事是,既然贝尔摩德出现在仓库那边,也就是说监视本体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是贝尔摩德。
秋泽柊羽不认为贝尔摩德会看在江户川柯南和毛利兰的份上越过冰爵和爱德华去帮助自己的本体,所以贝尔摩德最后没有让冰爵追出去恐怕是那位先生的吩咐。
这个疑问困扰着秋泽柊羽,但他暂时搁置这一疑惑,转而切换邮箱,看了一眼深尾矢人的邮箱。
一封新邮件。
——赤井秀一总算来约定见面时间门了。
看着言简意赅的邮件内容,秋泽柊羽突然有了一种“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的解脱感以及“为什么这么多人约见面”的微妙吐槽感。
抛去那些繁杂的思绪,秋泽柊羽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他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去见赤井秀一,不然这个见面绝对会崩,为了维护好深尾矢人的形象,他得做好情报方面的准备。
包括论坛在内的许多人都把深尾矢人往高深莫测的方向塑造和想象,如果他让深尾矢人大幅度脱离了这些框架……秋泽柊羽拒绝想象这会是什么后果。
……
第二天,本来就没什么大问题的秋泽柊羽和羽田秀吉一起成功出院。
开车来接秋泽柊羽的人正是秋泽柊羽本人最不想面对的两个人,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两个成年男子脸上看不出什么愠怒的表情,萩原研二甚至笑眯眯地靠在车旁冲秋泽柊羽挥手:“小柊羽,这边这边~”
秋泽柊羽情不自禁停下了脚步。
——他能不能当场昏迷?他现在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病房里住个八.九十天。
羽田秀吉自然知道秋泽柊羽和松田阵平两人的关系,但他明面上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两位先生好像在喊你,你不过去吗?”
“我觉得我过去的话可能会被正义制裁。”秋泽柊羽表情凝重。
“欸?有这回事吗?”羽田秀吉再次探头看了一眼松田阵平两人,从态度神色上来看这两位年轻的警察先生看起来并没有很生气,“他们看起来很温和,很好相处。”
你不懂,羽田秀吉。秋泽柊羽用一种微妙的目光扫过他,心情越加沉重。
——这叫家丑不可外扬。
因为医院里陌生路人很多,为了给秋泽柊羽一个面子,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才没有当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比如狂怒地追着他绕医院跑一圈什么的?
等回家关上家门,那才是清算时刻。
五分钟后,秋泽柊羽就发现他错了,不用关上家门清算,关上车门他就要被清算了啊!!
“小柊羽,你不好好地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吗?”萩原研二笑眯眯地率先发问,他一边说话一边给自己绑好了安全带。
松田阵平抱着手臂发出一声冷笑:“要不是那个小鬼主动告诉我们,你是不是都不打算让我们两个知道这两天的事情?”
“呃,这个……”秋泽柊羽支支吾吾,“我其实是受害者来着,因为不想让你们担心嘛。”
松田阵平手按住秋泽柊羽的脑袋,不怒反笑:“受害者?我怎么听说你是主动送上门让人家绑走的?”
“还没毕业就跑去应聘听话的人质这一职位,我是不是应该夸你一句上进?”
秋泽柊羽感觉自己很冤枉:“什么主动送上门,这是污蔑!我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你最好是。”
被清算的过程秋泽柊羽已经不想去回忆了,这一段回家的路程他唯一的想法是——萩原研二能不能开快一点?
把秋泽柊羽送到家后,原本想继续连带深尾矢人一起清算的两个人接到了紧急任务,不得不暂时离开去加班。
走之前,松田阵平啧了一声,他瞪了一眼秋泽柊羽:“你今天不要出门,等晚上我们再好好聊聊有关那个深尾矢人的事情。”
“我保证,你们晚上回来绝对会发现我乖乖地待在这里!”秋泽柊羽信誓旦旦地说。
——房间门只能困得住他的身躯,却困不住他的能在马甲本体来回横跳的意识!
……
远在隔海的英国伦敦,爱德华接到一通令他有些意外的电话。
这通电话来自冰爵。
通过虚拟投影正在汇报任务的贝尔摩德识趣地暂停汇报,询问地看向爱德华,无声询问自己需不需要避嫌。
知道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爱德华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于是贝尔摩德便旁听了爱德华打电话的全程。
“你没有让我失望,冰爵。”爱德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深尾矢人的事情暂时先放放,那个男人大概会隐藏自己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门。”
电话那边的冰爵似乎说了什么,贝尔摩德没有听到,但她能听到爱德华对其的回复。
“不,你不需要对那孩子下手,他在计划里已经不再重要了。”
那孩子是指?贝尔摩德想了想,结合不久前boss突然让她去帮秋泽柊羽的那封邮件,她果断把爱德华口中的那孩子和秋泽柊羽画上了等号。
不过,这无法解开贝尔摩德心底的疑惑。
在计划里不重要难道不是代表他是死是活都不重要吗?只是不重要并不能完美解释放过秋泽柊羽一马的原因。
然而电话那边的人是冰爵,他并不会像贝尔摩德那样喜欢刨根问底,看起来他根本不在乎任务变动背后所产生的原因——他只在乎任务变动后的内容。
这一点,爱德华似乎也格外满意。
结束通话后,爱德华看着贝尔摩德的投影,突然笑了一声:“你是不是也很好奇我为什么不让冰爵对他动手?”
“确实很好奇,”贝尔摩德坦诚地说道,“我以为您会趁这个机会让那孩子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爱德华笑而不语,他没有回答贝尔摩德的疑问,而是把话题重新转回任务汇报上。
为什么不让秋泽柊羽彻底死亡?是还想利用秋泽柊羽去拴住冰爵吗?
答案是否定的。
在爱德华看来,他自己就已经足够拴住冰爵,秋泽柊羽的作用充其量只是试探冰爵到底对过去还残留多少在意的工具罢了。
至于留秋泽柊羽一命,屡次都不会对他下死手的原因……比较复杂,有多方面的因素在。
其一是他的承诺。
……
“承诺?”贝尔摩德饶有兴趣地听着,“什么样的承诺?和秋泽有什么关系?”
原本正在处理手头的重要工作,却被突然联系这边的贝尔摩德打断,布兰代德感觉很头痛。
尤其是在对方似乎对那位先生的一些事情十分在意的基础上。
布兰代德按着太阳穴:“你一定要问到底才行吗,贝尔摩德?”
“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是打听和那位先生有关的事情。
布兰代德早已决定把这个情报烂进肚子里。
这件事和冰爵好几年前杀死的那个男人有关,布兰代德有所耳闻,那次是一场误杀,但……
如果那个男人没有配合的话,只要他对冰爵说出自己的身份,误杀甚至不会发生。
可他没有说。
因为他和boss达成了一个承诺,只要他按照那位先生的计划死掉,他无辜的家人就能保全住性命。
该说那个家伙太愚蠢了吗?居然真的相信这样的承诺能保护他的家人,布兰代德不理解对方哪来的勇气相信boss会遵守这样的口头承诺。
在冰爵杀死那个男人后的第三天,boss就打破了承诺中的要求——他派人处理了对方的妻子,唯独放过了那个孩子。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不算打破承诺中的要求。布兰代德心想。
因为那个女人的存在,boss才会被背叛,所以在boss眼里,
她既不属于“无辜”,也不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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