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洛怼起人来丝毫不虚,说得舒父直瞪眼睛。
末了,他想起一句经典名言,便脱口而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
舒父哈哈大笑:“好,有志气。”
“叔叔也不是有意针对你。”
“希望你能体谅一个父亲的心情。”
就在这时,一道脆生生的“爸”打断了两个男人之间的争锋相对。
舒婉到了。
舒父瞬间换了副表情,脸上浮现亲切的笑,和面对余洛时截然相反。
“婉婉呀,你同学迷路了,爸正准备给他带路呢。”
说着,他拍了拍余洛后背,一起上了观光车。
余洛没有拆穿这个变脸和翻书一样快的“双面人”,安静坐着,没一会来到一个大厅。
大厅装饰成古式风格,屏风隔而不断,墙上挂着字画,一条长长的木质矮茶几四周放着沙发椅。
林婉如和三个看着很有书卷气的中年人已经坐下。
她还不知道余洛和丈夫之间的“对决”,开心地招手:
“你就是余洛吧?”
“快来坐,就差你了。”
另外三人互相对视,很好奇余洛的来路。
这样的聚会他们已经参加过多次,每次来的都是文艺圈的熟人。
而且俱是著作等身的泰斗级人物。
除了舒婉,从没有过这样年轻的人参与。
一个大胡子中年人问:
“这位是?”
林婉如指了指耳朵。
客厅里正放着余洛唱的《送别》。
几人手里,都拿着一张写有歌词的纸。
“今天这场聚会主题是歌词赏析。”
“大家看了这词,有何感触?”
大胡子赞叹道:“婉约精致,意蕴无穷。”
另外两人纷纷夸赞:
“歌词第一段用了八个意象,长亭、古道、芳草、晚风,杨柳、笛声、夕阳、远山,都是比较传统常见的。”
“但却极为精准地勾勒出了一幅幅离别画面。”
“不仅描绘出了场景,还造出了意境。”
“我喜欢这句夕阳山外山,有种愁绪连绵不断的意味。”
“我喜欢今宵别梦寒。道一声朋友珍重,此后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听了他们的话,舒父笑了:
“有这么玄乎?我倒认为这歌词挺简单通俗。”
大胡子摇头:“舒先生此言差矣。”
“自古以来,许多大师在创作时都追求化繁为简,由高深到通俗。”
“堆砌辞藻不一定好。”
“寥寥几笔便描景造境表情达意,才是真功夫。”
林婉如掩嘴笑道:“我家先生对这方面不甚了解,让各位见笑了。”
“那么洪先生认为,这样的词,会是怎样的人写出的呢?”
大胡子抚了抚胡须:“当是一位阅历丰富、文化造诣高深的大师才能写出。”
另两人附和:
“是,是。”
“当是这般人物才能写出。”
林婉如和舒婉相视一笑。
大胡子急了:“你母女俩这表情,是知道作者是谁?”
“昨晚启明星启老托我查证作者身份。”
“你们要是知道,快告诉我吧!”
另两位也急了:“是啊,真想见见那位大师。”
“大师究竟是何人物?”
见三位名家急切的模样,舒婉忍俊不禁:
“三位叔叔,人不就在你们面前吗?”
三人相视不解:
“人?在哪?”
“在……”
忽然,三人目光同时瞥到面前的年轻人身上,浑身一震。
大胡子指着余洛,震惊道:
“你,你说的大师,是他?”
“是这个年轻人?!”
舒婉眼神崇拜地瞄了余洛一眼,随后点头:“版权网上这首歌备案的用户叫周方。”
“周方就是余洛学长。”
“余洛学长名下还有几首歌,也都不错呢。”
林婉如哈哈大笑:“哎哟,我说您三位。”
“人我都给你们请来了,就在面前,你们还问我这是谁,哈哈~”
三人面色尴尬。
“谁知道大师这么年轻嘛。”
“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呐!”
“先生是叫余洛是吧?”
“和余先生相比,我们倒是又老又不中用。”
“我等,惭愧!”
说着,大胡子掏出手机,给启明星发了条信息:
“您要找的人,找到了!现在就在林婉如家中。”
没多久,启明星回了消息:“马上就来。”
舒父站在一旁,眼见余洛受到诸位名家吹捧,又瞧见老婆女儿崇拜的眼神,顿觉心里酸酸的。
他皱眉:“我倒有个疑问。”
“余洛你这么年轻,是如何拥有这样丰富的阅历和文学造诣的?”
发完信息的大胡子摆摆手:
“不冲突,不冲突。”
“古有赵灵三岁识字,六岁作诗,八岁便能写文章。”
“天才,哪个年代都有嘛。”
舒父却不依不饶:“既然余洛是天才,写得一手好词,不妨当众再作一首。”
“几位名家都在,正好一起交流交流,品鉴品鉴?”
林婉如十分了解自己的丈夫,听出他话里的醋意,忙岔开话题:
“诗词不忙作,你看,我还没正式给各位介绍呢。”
她起身对着大胡子:“余洛,这位是《诗文周刊》总编辑,洪亮先生。”
余洛礼貌点头:“洪先生。”
洪亮起身回应:“余先生。”
林婉如又介绍洪亮左侧的小眼睛中年人:“这位是知名作家,《云边枯树》作者,龚先生。”
余洛点头:“龚先生。”
对方起身回应:“余先生。”
林婉如再介绍:“这位是南风文化传媒公司的方总。”
两人依旧打了招呼。
“这两位你也认识了,我家先生,舒克。”
“我的女儿,你的同校同学,舒婉。”
“最后,隆重介绍,京海艺大流行音乐系高材生,才子,余洛。”
互相认识完了。
舒克却又故意把话题引了回来:
“现在大家也认识了。”
“我提议,咱们来个即兴诗词会。”
“效仿效仿古人,吟诗作乐,怎么样?”
洪亮两眼放光:“这个提议好,难得舒先生有此雅兴,我们理当奉陪。”
龚先生和方总也应和:“不错,正好今天十五月圆,咱们不如边赏月边吟诗?”
舒婉跺了跺脚:“爸,你认真的?”
“咱俩哪会吟诗作对啊?!”
“你这不是难为你女儿吗?”
舒克没有理会舒婉的抱怨,笑眯眯的看向余洛:
“余先生,你觉得呢?”
余洛笑了笑,拿出带来的那幅用橡皮筋捆着的字。
“好啊,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