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生这个人好吃懒做,年轻的时候全靠了一张脸,在村里混吃混喝,人们嫌弃他不干正事儿,但是怎奈他的脸长得好看呢,村里的娘们儿就爱看这种脸皮白净的男人,所以虽然他穷的叮当响,不妨碍他好吃好喝。
至于胡海,那就是个无赖,在村里撒泼,耍横,滚刀肉,谁要是招惹他,他就到人家门口打滚去,在村里有句名言,宁可得罪村长,也不能得罪胡海。
湖海气急了连自己的亲爹亲妈都打,他亲爹就是他自己打死的,原本村里人要把他送去法办,但是他妈跪在地上死活不让,所以人们才网开一面,没有想到这胡海一点人性都没有,没过几天就把他妈给气死了,从此之后在村里成了一霸。
村里发生命案这事儿,丝毫也没有影响到他们,村长说让大家不要到处乱走,那他们正好打麻将。
江延找到他们的时候,玩的正在高兴呢。
“行了!行了!别玩了!”
江延拍了拍这俩人的肩头。
“我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江津生:“不走!人又不是我们杀的,干嘛带我们走?不走!我到你们那里去,有人陪我们打麻将吗?不打麻将我们去干嘛?算起来,江延你小子应该叫我爷爷,我跟你爷爷是一辈儿的?你就是再有本事了,也得认祖宗。”
他说完了之后,在场的麻友们哈哈大笑。
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们能不认识江延吗?要是别人过来,他们可能会害怕,但是江延在,他们本能对警察这个行业不够敬畏。
胡海更是撇着一张嘴:“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走吧,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死了,跟我们也没有关系,我们哪儿也不去。”
这两个人耍起了无赖。
江延是保护他们的安全,他们要是不同意,江延还真没有理由带他们走。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儿,但是这两个人混不吝,说什么都不配合。
江津生:“你们别想糊弄我,要是今天我跟你走了,那我在村里的名声就臭了,大家还不一定怎么想呢,好人能上警局呆着吗?你们说对不对?”
这人名声都臭成啥样了?一点自觉都没有。
旁边胡海道:“就是!你咋知道凶手要害我们?再者说了,你凭啥觉得刘茂盛和吴富贵他们这些人死了,
这两个人文化水平不咋地,说话还一套一套的。
江延;“赶紧跟我走!”
这俩人:“不走,不走,就不走!”
场面一度失控,因为江津生和湖海这两个人不是好人,这是两个滚刀肉,根本就不讲道理。
老李在旁边看不下去了。
他知道越是熟人,对方越对他无所顾忌,这种事情江延不行,他行!
他从腰间把□□掏出来,往麻将桌上一放。
啪的一声脆响。
现场所有的人瞬间冷静下来,眸光都落到这一把寒森森的枪上。
“你们不是要找人陪着打麻将?我陪你们行吗?这东西就当押金。”
众人一瞬间作鸟兽散,现场就剩下江津生和胡海。
两个人一句废话都不敢说,赶紧乖乖地站起来。
“警察同志开玩笑了,我们没说不去,没说不去。”
两个人就差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了,简直比摇尾乞怜的小狗还要听话。
老李呲着牙,看了一眼江延。
江延;“……”
老李笑颜如花:“行了!你们早这么听话,不就没有事儿了?”
江津生和胡海两个人连个屁都没敢放,乖乖跟着老李上了车。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老李道:“怎么样?不能对他们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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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延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这几个人在江延面前又耍赖又撒泼,但是在老李面前,那可是老老实实的,就像耗子见了猫。
地痞流氓怕警察,那是血脉压制,老李什么坏人没有见过,对付他们那不是小菜一碟?
“行了,咱们走吧。”
江津生和胡海两个人被带走的消息马上传遍了整个村子。
“他们两个是凶手?”
众人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应该不是吧?你们不知道吗?刚刚吴桂平死了!”
“真的?”
“不信,你们去吴家看看呀!”
“看来是老天爷长眼了,把这帮人渣都收走了。”
“三大爷你可别这么说,惹火烧身。”
“烧就烧,我说的不是实话?咱这里哪一家没受过他们的气,活该他们死。”
众人心里虽然害怕,但是也都有这样的想法,就拿打麻将来说吧,你还不能让江津生和胡海输,要是他俩输了,就赖着不走了,各种找麻烦。
“哎!别说了,咱们慢慢的走着瞧吧。”
……
江津生和胡海两个人老老实实的坐在板凳上。
本来他俩想闹一闹,把江延闹得下不来台,最好把警察的工作也搅黄了,但是他们害怕老李呀。
老李看不惯着他们,一瞪眼就吓地他们赶紧往后退,连个屁都不敢放。
“行了!这次他们安全了。”
其实李昌发如果不是警察,他真的不想管他们,因为这些人怎么死,都算罪有应得,法律治不了他们,有人收拾他们也不错,但是有一条,他们的职责在这儿。
老李:“你们还需要找人打麻将吗?要是需要,我就陪陪你们?”
江津生和胡海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江延还在这里吧?”
他们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江延。
李昌发;“你们好好呆着,江延很忙。没有时间搭理你们。”
村里死了三个人,无论是赵队长,还是整个六队,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舆论压力也好,还有他们身上的责任感也好,都让他们举步维艰。
赵队长是这一次的指挥官,几次案发现场他也都跟着看了,结果一头雾水。
“村子就这么大,人口就那么多,外来人口的作案几乎不可能,没有道理抓不到人。”
到底是情杀,还是仇杀,一直都有不同的意见。
苏振是队里的二把手,仅次于赵队长的地位,他就倾向于情杀,他觉得这几个受害人全都丢了子孙根,这种情况肯定是情杀,应该多查一查这几个人的社会关系。
江延的观点就是仇杀,并且对方还有点精神问题,有点变态,而且,这人的岁数应该不会太年轻。
因为现在的年轻人寻仇的话,都是寻找差不多年龄段的,不会寻仇到上一辈儿去,吴富贵和刘茂盛这样的,在村里虽然后屁都不是,但是辈分高呀?
江延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苏振那一边也不赞同江延的观点。
“照你这么说,凶手是老年人?你觉得老年人有这个体力和能力吗?”
苏振觉得江延是挺不错的,大学生,文化水平高,干事情也很细心,反应能力强,但是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没有什么破案的经验,说话做事自以为是,不值得人相信。
所以苏振对江延十分抵触。
“江延,我听说你把江津生和胡海两个人带回来了?你这不是胡闹吗?你有什么理由带他们回来,他们又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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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延;“我知道,可是我这么做是对他们的保护,因为他们可能会成为凶手下一步的目标。”
苏振:“什么目标?你怎么知道凶手还会出来作案?而且下一步一定会找他们俩个?你别因为破了一个案子就太自信了。”
这话有点太刺耳了,那意思让江延别因为一点小成绩就飘了。
江延真没有飘的意思。
江延现在也不好解释什么,因为他看出来了对方明显的看不起他,他是小新人没有经历过什么案子难以服众,对方质疑他,那也是应该的。
“我是推断出来的。”
“我天!你推断出来的?那你怎么不推断一下犯罪嫌疑人是谁?你要那么厉害,那我们就退出呗?”
这个苏振一直都是这样,针锋相对,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人就是脾气大,不服人,你真要比他厉害,他也会服气你,但是能让他苏振心服口服的人至今都没有,就连赵队长说他,他都不服气。
人们暗地里都管苏振叫‘犟眼子’。
他这人没有别的毛病就是犟,逮谁给谁抬杠。
很不幸,今天就到江延的身上了。
江延是个新人,又不是这件案子的负责人,他说话当然没有分量,只不过江延比别人更努力一点。
李昌发马上站出来了,他是江延这一组的负责人。
“你啥意思?你是不是查不出凶手,拿我们江延撒气?我们江延是新人不假,是大学生也不假,跟你有毛关系?你才早来几年?办了几个案子?充什么大尾巴狼?你跟谁拍桌子呢?轮得到你不服气!你有话跟我老李说!”
苏振;“我……你!”
李昌发:“你什么?我什么?不服气呀?上一个案子不也是江延查出来的吗?”
苏振想说,那件案子是江延宗走了狗屎运,但是他知道说出来肯定不得好,李昌发是不会放过他的,几句话就把他堵死。
他虽然不把李昌发放在眼里,但是人家李昌发是二十年的老警察,那是一般人能比的吗?
这时候赵队长道:“别吵了,江延的报告我批了,是我同意的,你还有话说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凶手查出来。
这时,林法医也罢报告送来了。
犯罪嫌疑人,应该是年龄段比较高的人,最起码四十岁左右而且应该跟这几个受害者很熟悉的人,要不然不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把他们杀掉,他应该是能得到这几个受害者的信任,另外,这绝对是本村人才能干的书来的。
样一来范围瞬间缩小了。
众人看完了林法医的报告;“……”
这村里能符合这条件的应该不多吧?
赵队长;“那还不赶快找线索去?”
村就那么大,想要找个人出来应该没有那么难。
苏振深深地凝视了江延一眼,然后起身戴上帽子走了。
江延:“队长,林法医,我先走了。”
到了外面,李昌发赶紧把他拦住;“江延,你不用跟那孙子一般见识,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这家伙就不是个好人,他常年在警队里不服气这个,不服气那个。”
江延没有那么火气大,他轻笑道:“我知道了,咱们干点正经事儿吧?”
李昌发:“那行吧,我先放他一马。”
两个人刚往前走了几步,苏振从旁边跟上来了。
“那咱们看一看谁先破案。”
他丢而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李昌发还想说话,江延马上制止他。
斗气,那是小之爱子才做的事情,能破案才是关键,不管是谁破了这个案子在江延的眼里都是好事儿。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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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延才不会那么幼稚,还是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才是关键,重要的是苏振这个人就是嘴不好,脾气不好,但是这种人也有好处,那就是工作能力强,这些年破了不少案子呢,像这种有才能的人,是不容易认同别人的。
“行了,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
这案子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再不破案,实在说不过去。
村子一分为二,江延负责村南的,排查工作,苏振负责北边的。
苏振就是铆足了劲想要超过江延。
明明是李昌发是江延这一组的组长,但是很奇怪的是苏振果断地把李昌发排除掉,成了他跟江延较量的平台。
江延也没有什么回避的,这也不是坏事儿,毕竟这样才有动力嘛!
第二次排查正式开始了,跟第一次不同,这一次主要是排查村里十八岁以上到七十岁以下的男性,这个年龄段拉得比较长,所以一共拉了一百五十多人的清单。
江延:“着重的排查三十岁到六十岁之间的男人。”
李昌发马上开始工作。
三十岁到五十岁的男人必须交代这几天的具体位置,都去干什么了,有没有人给他们作证。
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就排查出了十个人。
这十个人都是三十岁到六十岁之间的男人,而且说不出案发的时间段在干嘛。
周顺林今年五十四岁,一张大黑脸,浓重的扫帚眉,常年劳作下来,腰身被压弯了,不能够站直身子。
“昨天下午,我在地里干活,我种的玉米都荒了,我哪有时间出门?”
江延知道周顺林这个人忠厚老实,从来不多说话,在村里人缘一直都不错,谁家有事儿,他都积极地帮忙,乡里乡亲对他评价很高,但是有一点,他老婆早年嫌弃他赚钱少,嫌弃他没出息,所以揣着家里的钱,跟别的男人跑了,
媳妇跑了,家里还留下两个闺女,大闺女智力有问题,傻呆呆的,走哪儿拉哪儿,裤子里永远不干净,小女儿还算机灵,帮他照顾家,照顾姐姐,日子还算过得下去。
江延对他有很深的好感,他的家跟江延家很像,江延家里不也是这样吗?
“周大叔,你在地里干活有人给你作证吗?”
他这一句话把周顺林给问住了:“我在地里干活,哪有人给我作证啊?你不相信我?我家十几亩地,不好好伺候着,地都慌了。”
江延;“你再想想,有没有人看见你在地里干活?有没有证人。”
周顺林;“没有!谁有那闲工夫能到地里看我?”
江延见他回答那么干脆,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所以就让他过去了。
紧接着就是钱军。
钱军在上一次案件中是重要的嫌疑人,他的媳妇跟刘茂盛有纠葛,但是随着案件进一步的深入,村里已经死了三个人,他的嫌疑也在慢慢的缩小,不可能这三个人都跟他老
纠葛吧?
“钱军,昨天下午三点钟,你去哪里了?有谁能给你当证明人。”
江延拿着本子认真的做记录。
钱军一开始有点紧张,使劲地搓着手指:“我也在地里干活?这节气不在地里干活在哪儿?地里的活儿都干不完,我媳妇给我作证。”
他媳妇黄丽过来给他作证,证明钱军确实在地里干活。
其实黄丽的证明是不做数的,毕竟他们之间是夫妻,两人有利益联系,但是江延没有反驳他。
“那,大前天夜里你去干嘛了?”
吴富贵死的时间段被林法医查到了,就是前一天晚上的十点到第二天的三点,尸体是第二天才被发现的,所以这个时间点很重要。
钱军;“在家睡觉,晚上不睡觉干啥去?”
谁能证明?肯定是又是他媳妇。
江延;“你再想想,有没有要补充的。”
钱军摇摇头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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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延把他放走之后,又把下一个赵黑狗叫过来。
赵黑狗本名赵金山,只是因为他长得黑,所以人们给他起的外号,这人在村里风评还可以,但是这一次赵黑狗的时间对不上,他说不出那段时间的去向。
江延;“你说说吧,前天晚上十点钟到后半夜三点你在哪里?”
赵黑狗开始胡编乱造。
因为他媳妇说了,他没在家,他自己却说在家睡觉这就对不上了。
被媳妇揭穿之后,他又说自己在地里看瓜棚,现在还不到甜瓜成熟的时候,地里的瓜都是生瓜蛋子,看什么瓜棚?
这明显对不上。
江延;“说吧,你要是不说实话,那我有理由怀疑你跟这几件案子……”
他只是吓唬他一下,赵黑狗马上就跪了。
“我说!我在村东头刘寡妇那里!你们千万别跟我媳妇说,千万别说!”
居然还有意外惊喜。
不光是赵二狗,江延一连查出三个搞破鞋的,还抓到两个偷鸡的,这些人真大胆,风声这么紧,居然敢出来顶风作案。
赵黑狗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只要江延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但是他忘了,他媳妇就在隔壁做口供呢。
这是县里临时搭建的指挥所,又不是真正的审讯室,隔音程度当然是不够啊。
等赵黑狗出来的时候,猛然间看到了自己的媳妇就站在门口。
赵黑狗的媳妇可是村里有名的母大虫,那杀伤力不是一般可比的。
两个人在警察局就干上了,赵黑狗的媳妇那可不是一般人,那真是对的起母大虫的名号,好几个警察都拦不住。
剩下的事情可想而知,赵黑狗的耳朵都被咬掉了一半。
不光是他,那几个出来搞破鞋的,也被赵黑狗的老婆咬出去了。
一个娘们的战斗力已经这么强悍了,更不要说三四个娘们同时发飙,这是一种什么场面?
赵黑狗他们不得已求住江延。
江延最恶心这种人,放着好好的家庭不要,出去搞这种事情,要是警察帮了他们,那还得了,那他们在道德层面就升级了,以后无法无天。
江延;“那是你们夫妻两的事儿,你们自己解决,我这里不是给你们拉架的,你这还不够立案的资格。”
赵黑狗:“啥资格才够立案的?”
江延;“你看不见吗?眼前这三件案子不就立案了。”
吓得赵黑狗屁滚尿流,他不想离婚,也不想家破人亡,他就是想治一治老婆。
“行了,行了不用了!我赶紧走。”
整个村子骂声不断,那几个男人都被媳妇收拾惨了。
偷鸡摸狗的那两个因为盗窃罪也被抓起来了,这样一来村里瞬间安静了。
这下村风被治理的干干净净的。
老李:“那你都把这些人排除了,那凶手呢?”
江延;“我有注意了,你放心。”
想到这里江延在村头的小卖部里,买了一箱牛奶,十斤鸡蛋,提着就走。
李昌发在后面跟上他;“你这是干啥去?”
江延:“你别问,到了就知道。”
江延带着他到了周顺林家。
周顺林一早就去干活去了,只留下两个闺女在家。
周家的院落十分的陈旧,一看就是经济条件很差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家里打扫的还是很干净的,东西也摆放的井井有条。
江延提着东西敲开了他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小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很干瘦,一双大眼睛里带着惊恐,看到江延的时候才放下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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